我张了张口想问他有没有受伤,但话到了嘴边,见他一双黑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我。
我便有些发憷了。
“回来做什么?”他皱着硬朗的眉,脸上的寒意未散。
我低着头,终归这件事也是我自己一时情急,没有处理好,顿了顿开口道,“傅景洲,对不起,我没办法放着他不管,你要是现在还生气,你打我,骂我都行!”
“呵!”他笑了出来,冷飕飕的,“我打你?骂你?”
看着他,我十分认真的点头,“对,你要是生气,你可以打我!”
“打你?”他怒极反笑,“时念,你什么时候学会打一辈子给一颗糖了?你在傅氏这些年倒是越发的处事圆滑了。”
呃呃!
“要不你先把汤喝了,暖暖胃,毕竟不吃东西,胃不太好!”如今这样,我也只能这样软着来,若是态度过于强硬,只怕……
此刻他的脸色极其的阴沉,仿佛风雨欲来之前浓云密布的空。
“时钰的事,你不打算解释一下?”
我拧眉,提及这事,便不由烦躁,这些本就是过往之事,要仔细拿出来细讲,我是极其不愿意别人知晓那些过往。
看着他阴冷的脸色,我不由掐了掐眉心,淡淡道,“时钰和我一样都是外婆收养的孩子,他比我大几岁,我们算是一起长大,后来发生了些变故,他便离开我和外婆,直到这久才出现。”
我不想把事情讲得太细,不愿意去仔细挖掘那些悲伤。
他眯了眯眼,“青梅竹马?还是兄妹情深?还是两者都有?”
我蹙眉,看着他有些薄怒,“他是我哥,也只能是我哥!”
“呵!”他冷笑,“这个哥哥对妹妹倒是挺特别的,又是楼又是抱的,既然是哥哥,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清楚?”
“没必要。”我开口,有些温怒,“时间不早了,你喝了汤早点休息吧,我回卧室休息了。”
我不愿意和他吵,也觉得没必要吵,可很多时候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索性只能选择离开。
进了卧室,我一时间也睡不着,索性做到阳台上的吊椅上,看着窗外的夜色发呆。
傅景洲进来,目光在我身上定格了片刻,我知道他在压制怒意,有心不同我吵架。
见他进了浴室,我不由叹气,孕妇有时候还真的很容易发怒,连我自己都没办法控制住。
傅景洲洗澡很快,出来的时候身下只围了条浴巾,透亮的水珠沿着胸口和腹部性感的肌理滚落。
他擦着头发,留意到他后背上的青紫了一片,是我之前用铁锹敲的,我起身出了卧室,在大厅里找了药箱。
回卧室的时候,傅景洲已经躺在床上看书了,见我手里提着药箱,他眉头上挑,“怎么了?”
“给你涂点药!”走到他身边,我在药箱里找到活血化瘀的药,看着他道,“后背青紫了,涂点药揉揉!”
他扫了一眼那药,随后坐直了身子,将背靠向我。
药抹在手心,按在他后背轻柔,怕他疼,我没怎么用力,这药有一股重要的味道,味道极其不好闻。
片刻,他侧眸看我,黑眸极其深邃,“可以用力一点!”
我一愣,脱口而出,“你不怕疼吗?”
他敛下眉宇,收敛了寒意,“你打下来的时候会想到我也会疼吗?”
手中的动作不由僵了僵,我低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,沉默着替他揉着。
许久,我收了药箱,洗净了手。
简单洗漱了一下,便也上了床,他最近似乎很喜欢裸睡,挪身子时无意碰到他斗志昂然的兄弟。
我愣了愣,不由看他,见他没什么反应,就是安静的看书。
松了口气,我便躺下准备睡觉了。
……
次日,我醒来得比较早。
傅景洲还没醒,即便是在熟睡中,姿势也很规矩,黑色的短发干净利索,五官轮廓分明,很深邃。
说来我还是第一次这般认真仔细的打量一个他的面容。
他的睫毛很长,嘴唇微微抿着,唇角微微下沉!
这是一种时刻处在戒备状态的睡姿。
听人说,这样姿势睡觉的人会很强势,下定决心要做的事,不容人拒绝。
也确实,傅景洲就是这样。
即便是在睡觉的时间,警觉度也是极高的。
他倏然睁开眼睛,眸子漆黑,没有半点睡后的朦胧,目光紧紧的盯着我,
四目相对,我只是一愣,随后便平静了。
半晌,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,眯起眼睛,伸手:“过来?”
我收回目光,半点没有偷看被抓包的窘迫羞涩,“你睡吧,我下楼去走走。”
醒得早,杨妈应该是出去买菜了,之前时钰送来的水果还摆在院子里,箱子挺大的,我挪不动。
索性拿果盘端了一些回去,时钰说的没错,都是淮安院子里的果子,番茄不是很大,但味道还不错。
青芒也不错,小时候我总喜欢蘸着辣椒吃,味道特别好。
他送来的挺多的,青青之前一直说想吃,我洗了一些,装了起来,看了看时间,便给青青发了信息。
她还在医院,一会送过去给他。
听到楼梯口的动静,我侧目看去,是傅景洲,他穿着灰色睡衣,修长的身形,睡衣都穿得很好看。
“怎么不睡会?”现在还早,起来也没什么事。
“睡不着,”傅景洲的目光像是冷淡,可分明能感到一股逼人的气场,果然,他看了我良久,淡淡道;“憋醒了。”
我不由一愣,将手机丢在一边,淡淡道,“一会我要去一趟医院看看青青。”
“时念!”他从身后将我抱住,声音有些嘶哑,“猫不舒服的时候容易暴躁抓狂,人也是一样,我们已经有好久没有了。”
他声音压抑,“我们去浴室?嗯?”
我……
果然,再不苟言笑,衣冠楚楚的男人,到了一定的时候,一样会在需要的时候变成地痞流氓,浪荡子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