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贵儿的丧事是钱婆子操办的, 桑娘就整日病歪歪地靠在床上,钱婆子整日咒骂着桑娘还有青哥儿,一口一个小贱人, 赔钱货。
桑娘并没有理会她, 这些年钱婆子打她骂她的次数还少吗,经常把两人给关在柴房,今年开春那么冷的天, 要不是渔哥儿给了两个肉包子,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度过那难熬的冷夜。
打得自己走投无路去跳河, 也只是换来一句要死就不要往人堆里扎。
和之前的打骂比起来,桑娘觉得钱婆子现在嘴上的咒骂不痛不痒的。
钱家这次办丧事来帮忙的很多,虽然钱贵儿在村子里为人不咋样,但这次村长为了安抚他家给了半扇的猪肉的, 大家都想沾点荤腥, 来帮忙的人这才不少。
有几个年轻的后生主动揽下了去挖坟地的活, 就想着在钱家可以吃上点肉, 几个年轻后生挖坟回来了,钱婆子就给人家煮了锅野菜豆腐,几个人生气当场就走了。
钱婆子虽然难过, 但她不傻, 那半扇猪她舍不得用在席面上,那些来帮忙的人本来就是冲着这半扇猪肉而来的,结果钱婆子不舍得拿出来用。
不少人不愿意来帮忙,等到出殡这天更是冷冷清清地连个抬棺的人都没有, 钱婆子坐在院子里破口大骂, “你们这些丧良心的, 这白事都不愿意愿意帮忙。”
不怪人家不愿意帮忙, 钱婆子不舍得让人家吃她家的肉,又不舍得花银子,这挖坟抬棺本来就是力气活,而且还有人嫌弃晦气不干呢,结果钱婆子这么一弄,那些年轻的后生更不愿意过来帮忙了。
眼看要过了中午,这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个抬棺的都没有,桑娘直接拎着菜刀去了厨房,把那半扇猪给切成了一块一块的,钱婆子听见了跑了过来,“小贱人,你干嘛干嘛,不要动我家的东西,你给我滚,滚,带着你的小野种滚出去!”
“都是你害了钱贵儿,你这个扫把星!”钱婆子说着还用扫把抽打桑娘,桑娘一把把她给推倒了。
她切好肉提着篮子出去了,她先来到了隔壁的魏青山家门口叫了两声,“青山兄弟,青山兄弟在家吗?”
林渔和魏青山走了出来,桑娘擦了擦眼泪,她从竹篮子里拿出一块肉,“青山兄弟,钱贵儿这没人抬棺,你就当做好事了,帮把手吧。”
年纪还小的青哥儿拽着桑娘的衣服,怯生生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可怜。
魏青山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,“都是邻居,这肉你就拿回去吧。”
这一眼看得桑娘有些发抖,他知道了!
桑娘脸色有些苍白,魏青山和身边的林渔说了句话就朝着隔壁走去了,桑娘连忙道谢,林渔见她可怜出声道:“桑娘,要不让青哥儿在我这吧。”
桑娘摇了摇头,“家里新丧不吉利,让他跟着我吧。”
桑娘又提着篮子去了别家,一家给了块肉这才找了七八个年轻的后生过来抬棺。
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把家里那口棺材给埋在了土里,桑娘这才松了口气,把钱贵儿的衣服东西全给拖到院子里给烧了。
桑娘并没有住到正房的房子,依旧带着青哥儿住在东面低矮的纺织屋里,但现在两人住的地方好了不少,有了破旧的床,有了被子,桑娘还给青哥儿做了两身粗布新衣。
魏青山这几天则在家收拾后院,挖了黄泥买了些青砖在后院垒猪圈,既然以后不进深山打猎了,那住个屠户也行,家里养些猪崽喂着,前期他就去外面收猪。
好在他家后院足够大,林渔也在一旁帮忙,两人在后院垒起了六间猪圈,一个猪圈里养个三四头猪没啥问题。
“明天我去朱家沟挑些猪崽回来,到时候咱家就能养上小猪了。”
林渔脸上带着笑容,“嗯!”
只要他两好好经营,不愁过不上好日子,他们现在有了五十多两的银子,这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少的钱了。
魏青山拿了几枚鸡蛋去石头家借架子车,这收猪啥的都得用上,现在打架子车估计得半个月才能做好呢,只能先借着用一段时间。
石头听说魏青山准备收猪和养猪崽子,觉得挺好的,前几天一起围猎野猪的时候他也跟着呢,野猪都这么凶猛,更何况深山里那些豺狼虎豹了。
石头爽快地把架子车借给了魏青山,他家有骡车,架子车不常用,放那也是放着,就借给了魏青山,况且他和冬哥儿的婚事能成,全靠魏青山夫夫帮他保媒了。
“青山哥,这架子车你就用,就不用在新打了,我家现在用不上。”
何冬冬也在一旁说道:“是呀,我家现在用不上,青山哥你就别客气了,推着去用吧。”
魏青山道了谢推着架子车回来了。
明天他就去朱家沟老朱家问问,挑几只猪崽回来。
因为明天要去买猪崽,也算是大喜事一件,林渔晚上做了笋干炖肉,又在菜园子里摘了葫芦,用鲜嫩的葫芦配着鸡蛋蒸了一锅的包子出来。
他刚做好饭隔壁就传来桑娘的哭喊声,“你把青哥儿弄哪了,弄哪去了,你还我的青哥儿!”
桑娘慌忙跑了出来,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“青山兄弟,求求你帮帮忙,青哥儿他不见了!”
林渔忙把桑娘扶了起来,“桑娘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“那恶婆子不知道把青哥儿弄哪去了,求你们帮我找找青哥儿,求你们了。”桑娘一脸的慌乱,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做什么。
“我就在厨屋做饭,就在做饭,青哥儿就不见了,不见了。”
魏青山去了隔壁,林渔和桑娘赶紧跟了上来,他一把把钱婆子从床上给捞了下来,“青哥儿人呢!”
钱婆子笑了起来,“那小杂种被我扔山上去了哈哈哈,我要让野狗野狼还有老虎去咬死他,咬死那个小杂种哈哈哈,你害死了钱贵儿,那小杂种也别想活了!”
魏青山一把丢下了钱婆子,“我去找人一起去山里找。”
这山上这么大,谁知道钱婆子把青哥儿给丢哪去了,而且现在天快黑了,贸然进山遇见野兽就不好了,得多叫上几个人才行。
“渔哥儿,你去帮忙叫大柱二柱他们,让他们拿着火把和砍刀,山里危险,我去找其他人去。”
“哎!”眼看天就要黑了,林渔不敢耽搁,忙去叫人去了。
魏青山也挨家挨户地叫人,听说村里的孩子丢了,大家二话不说就举着火把出来了。
桑娘还在门口哭泣,钱婆子则一脸恶狠狠地盯着她,“就是你害死了钱贵儿,要不是你那天激他,他能去猎野猪去,都是你,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钱贵儿!”
很快村里的男人举着火把出来了,魏青山带着人进山去了,他还特意带上了大黑和白雪,两只猎犬对青哥儿的味道熟悉,能帮上忙。
现在天黑了,家里的猎犬也都被带了出来,最近村里事情多,魏青山放心不下林渔,就让他去石家和何冬冬在一起。
林渔听话的去了何冬冬家,石头也跟着出去找人去了,何冬冬见林渔过来了忙把人拉进了屋里,“吃饭了没有,过来吃点饭。”
“没有,刚做好饭,隔壁就出事了。”
何冬冬拿了碗筷,他家今天做了个小炒肉,炒了个青菜,自从嫁给石头之后,家里隔三差五能吃上肉,日子比普通人家好了不少。
何冬冬给林渔盛了饭,三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,“青哥儿那么小怎么就丢了。”
“是钱婆子给扔到山上去了,桑娘做饭呢没注意到。”
何冬冬啊了一声,“这钱婆子心也忒狠毒了些,听说前几日日日骂桑娘,钱贵儿没了关桑娘什么事呀,那野猪就伤到他了,那也是他坏事做多了。”
三人吃了饭就点着油灯等家里的男人回来,何冬冬和林渔说着闲话,“听说青山哥准备养猪了?”
“嗯,猪圈已经盖好了。”
“挺好的,挺好的,山里危险,养猪好些。”
魏青山带着人往山里走去,桑娘也跟了上去,还非要拉着钱婆子,“你说,你说,你把青哥儿丢哪去了!”
钱婆子无论如何就是不说,“那小杂种该死,该死!”
她早就想把青哥儿给扔了,但桑娘看得紧,去镇上的时候又把青哥儿托给林渔照看,她这才没找着机会,今天趁着桑娘看得不严,这才哄着青哥儿去了后山。
桑娘执意拖着钱婆子上山了,大家举着火把全都走在一起不敢散太开,这夜里山里处处都是危险,不常进山的人自己都能在里面迷路。
“青哥儿,青哥儿!”
众人举着火把呼喊,桑娘急得也跟着到处找,“青哥儿,青哥儿,你在哪呢!”
她现在已经顾不上钱婆子了,只想着快点找到青哥儿,青哥儿还那么小,天这么黑,还有鸟的怪叫声,青哥儿肯定会被吓哭的。
钱婆子带着青哥儿走不了太远,但就算是在山边这地,地方也不小,都是丛林野草的,一时半会也难以找到。
魏青山上山之前找桑娘要了一件青哥儿的旧衣服给大黑白雪闻了闻,希望两只猎犬能帮忙找到青哥儿在哪,这林子黑,草丛密,单靠人一时难以找到一个孩子。
大黑和白雪在地上嗅着味道,魏青山就跟着它们走,大黑突然跑了起来,魏青山赶紧带着人跟了上去。
大黑朝着草丛叫了几声,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,桑娘不顾灌木丛划伤她的脸,急忙冲了过去,“青哥儿,青哥儿!”
青哥儿脸上都是泥巴,坐在草丛里嚎啕大哭,“阿娘,阿娘,好黑。”
桑娘抱着青哥儿哭了起来,“不怕,不怕,娘在这呢。”
桑娘抱着青哥儿连连给帮忙的村民磕头,“谢谢,谢谢。”
“青哥儿娘快起来吧,快回家看看青哥儿怎么样了,别吓掉了魂。”
桑娘这才抱着青哥儿站了起来,何大柱朝着周围喊了一声,“孩子找到了,大家回吧!”
林子里的众人这才举着火把下山了,钱婆子被桑娘给拉到了山上,众人都急着找青哥儿呢,没人注意落在后面的钱婆子,钱婆子见桑娘松开自己了,那会就自己摸黑下山了。
众人下山的时候就在一处陡坡那听见了叫声,“救命啊,救命啊。”
钱婆子看不清路,下山的时候就滚到了陡坡下面上不来,众人虽然厌恶她,但毕竟是条人命呢,下去了两个人给抬了上来,看样子是断了一条腿。
魏青山回来之后就忙和石头去了他家,他怕他的小夫郎像上次一样担心,见自己男人回来了,林渔和何冬冬忙迎了出去了,“青哥儿找到了吧?”
“找到了,桑娘已经给抱回家了。”魏青山牵住林渔的手,“我们也回家吧。”
魏青山带着林渔回家,听说青哥儿找到了,林渔这才放下了心,他想起来有次桑娘去镇上,就把青哥儿托给他照看一下,钱婆子就过来说要她看着青哥儿,现在想来钱婆子那会就起了这个坏心思。
钱婆子真是个心狠的,竟然把青哥儿给扔到了山上。
回去之后林渔把饭热了热给魏青山吃,隔壁还传来钱婆子的哀嚎声,林渔听着只觉得厌恶。
第二天村里都在议论这件事情,桑娘带着青哥儿出来了,拿着家里的鸡蛋一家一个挨家挨户地道谢。
那些妇人夫郎都很同情桑娘,推拒着没有要她的东西,桑娘哭着擦了擦眼泪,到了连哥儿家的时候,连哥儿也没要她的鸡蛋,看着桑娘带着青哥儿离开的背影,连哥儿叹了口气。
他和顺子成亲这么久了,连个孩子都没有怀上,这钱婆子竟然狠心把孩子往山上扔。
桑娘带着青哥儿道谢,回到家的时候钱婆子躺在躺床哎呦,“桑娘,桑娘,给我端点水,端点水。”
桑娘并没有理她,在她睡觉的屋里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,“家里的银子你都藏哪去了,给我,那都是我辛辛苦苦织布挣出来的。”
“胡说,什么你的银子,那明明是我的银子,你给我滚出去,滚出去!”钱婆子抓着身边的东西就朝着桑娘砸了过去,这会她都还想着自己的银子不想给桑娘。
桑娘也狠下了心,这钱婆子实在恶毒,竟然想害死她的青哥儿,而且家里的银子都是她这些辛辛苦苦织布攒下来的,家里就两亩旱田,地里的粮食也就够家里吃,哪里能攒下银子。
钱婆子手里的银子都是她辛辛苦苦织布攒下来的,这些年都被这婆子夺了去。
桑娘不在理会她,“不给行呀,那你就不要吃饭喝水了。”
桑娘关了门就出来了,她带着青哥儿去了她两住的地方,钱贵儿死后,她就把织布机这个屋子给收拾了出来,她和青哥儿还住在这个屋子不出来了。
青哥儿年纪还小,还不明白家里发生了什么,他只知道家里没有人打他了,阿娘也会给他买肉吃了。
“青哥儿乖,阿娘,阿娘……”桑娘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解释这一切,她叹了口气,“青哥儿呀。”
她怕青哥儿被自己影响到不学好,她的青哥儿还小,不能就这么带坏了,“青哥儿乖,等你大些,阿娘就让你去学堂。”
桑娘原本想今天一早起来就去魏青山家道谢呢,她带着青哥儿去的时候隔壁的院门已经关上了,两人应该有什么事出去了。
魏青山两人一早就出去了,两人推着架子车朝着朱家沟走去,这地方有家养猪的,魏青山想在村里老朱家买些小猪崽。
两人问了路来到老朱家,一听说是来买猪崽的,老朱领着两人就去了猪圈,“现在还有两窝,都已经一个多月大了,你看公猪都已经劁过去了,看上哪个我给你捉。”
林渔趴在猪圈旁看小猪在喝奶,一个白胖白胖的,林渔看着很是喜欢,他家马上就有小猪了!
魏青山选了八头出来,六头公猪,两头母猪,等明年母猪长成了,他就不用买猪崽了。
老朱下手把这几头猪给装在了麻袋里,这八头猪崽就花了四两银子出去,林渔没想到一头小猪崽这么的贵。
但两麻袋的小猪崽装在了架子车上,林渔心里还是高兴的,麻袋里的小猪哼哼唧唧地在里面拱。
路上林渔催促魏青山快些走,生怕闷到了麻袋里的小猪崽。
一到家林渔忙把小猪崽给倒在了猪圈里,八头小猪有些受惊,哼哼唧唧地躲在了猪棚的角落里,林渔怕小猪崽夜里冷,还特意在猪圈里给铺上了稻草,看着挤成一团的小猪,林渔满眼都是欢喜。
“我去给小猪弄些吃的。”林渔忙去厨房弄猪食去了,两人在老朱家的时候,他就已经告诉了林渔两人这小猪要怎么照顾。
小猪崽第一天到家,林渔烧了火用白面给搅了些面汤,这前两天吃好些,后面就能喂些麦麸还有苞谷面这些东西了。
林渔想起春哥儿家是做豆腐的,家里肯定有豆腐渣,“青山,青山,我们是不是能喂一些豆腐渣给猪崽吃。”
魏青山点了点头,“还是我的小夫郎聪明,我这就提着桶去问问。”
魏青山提着两个木桶出去了,前两天能吃白面糊糊,后面怎么办,就怕照顾不好出什么事,喂豆腐渣不错,还能养得精细些。
魏青山出去王二家问豆腐渣的事,林渔就看着一群小猪崽抢食吃,他站在猪圈外面看得津津有味的。
王二听说魏青山是来买豆腐渣的,二话不说就给桶装满了,“本就是不要的东西,拿去就是了。”
魏青山坚持要给钱,说要是不要以后就不来拿了,王二就一桶收了两个铜板。
春哥儿也挺着肚子出来了,“青山来了,渔哥儿他最近有空没,早就说让渔哥儿帮忙做虎头帽呢,最近刚得了空去镇上扯了些布,你帮我捎给渔哥儿吧。”
“行。”
魏青山也知道这茬事,春哥儿老早就说过想让林渔帮忙绣些东西,他把篮子放在臂弯处,提着两桶豆腐渣回去了。
魏青山回来后给林渔说了这事,林渔把篮子给接了过来,里面有些布料已经做成了小肚兜,还有一块蓝色的布应该是要做襁褓用的,那块红布就是让他做成虎头帽的。
林渔看着小东西很是喜欢,这小肚兜怎么这么小,刚好他最近没接什么大活,都是在绣娃娃绢帕,刚好有时间给春哥儿的孩子做虎头帽这些。
林渔的娃娃绢帕在村里卖的很好,几乎家家都有,买来就挂在卧室的墙上,说是多看看就能早日有孕了,林渔是不信这些的,只觉得大家就是求个心安。
林渔和魏青山一起照顾家里的小猪崽,一天给喂个三顿,生怕给饿到了,在家给照顾了几天,小猪崽们也都适应了,每天都在猪圈里撒欢。
魏青山也开始准备去收猪卖猪肉,不能常去深林子里了,那他就准备干屠户的营生,虽然没有进山打猎赚得多,但也能家里顿顿有肉吃。
林渔给魏青山装了银子,“早去早回。”
这一头公猪估计得六七八两银子呢,钱匣里的小银锭越来越少,明年还要买地呢,得赶紧攒下些银子。
林渔高高兴兴地给春哥儿的孩子绣起了小肚兜,家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多了起来,他光靠着绣娃娃绢帕都挣下了四五两银子呢。
林渔这边在院子里绣花,隔壁的桑娘来到钱婆子屋里问她家里的银子被藏到哪了,钱婆子已经饿了两天,现在躺在床上只哼唧,“在,在床下面的匣子里。”
桑娘趴在地上找了起来,地上并没有,她还以为这老虔婆又在欺骗自己,她一抬头发现在床板上卡着呢,桑娘忙把木匣子给拿了下来。
她打开一看里面有十两银子呢,这可都是她辛辛苦苦织布攒下来的,桑娘看着这些银子有些想哭,她已经为青哥儿做好了打算,有了这些银子,她就能送青哥儿学绣花去了,然后等他在大一些就给找个识字的,在读上个两年书。
她一早就有了这个想法,她觉得织布太累了,不如送青哥儿和林渔去学绣花,以后也能有个养活自己的活计。
钱婆子还在叫,“给我喝口水吧,给我喝口水。”
桑娘拿上银子出去了,过会儿就端着水过来了,“喝吧。”
她并不打算把钱婆子怎么样,毕竟有青哥儿在这呢,她怕带坏了青哥儿,只要这钱婆子不闹,她就养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