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对方回答, 云自有便堵住了他的唇。
她快速而又熟练地撬开他的唇瓣,唇齿相依间,她又闻到了那股醇甜的气味。
正是这股气味令她欲罢不能, 想要让眼前的人彻底属于自己。
指尖游走,所及之处滚烫一片。
吻到一半, 云自有感觉到自己双臂被人用力擒住。
紧接着, 她被人使劲推开。
分离的唇瓣发出“啵”的声响, 在寂静的室内显得尤为明显, 也尤为暧昧。
离得远了,那股甜味消失,云自有脑子恢复了几分清明。
她看向自己身下。
往日柔而不犯的大神官此刻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。
昳丽面孔上有着两团淡淡的胭红, 唇瓣因充血而显得红润光泽,微微张开的红唇下露出雪白的牙齿, 唇红齿白的模样纷华靡丽。
云自有坐在他的腰腹之上,身下的触感紧致而又结实。
望清和的喘息声渐轻,云自有也随之冷静。
无言的尴尬弥漫在二人之间。
云自有轻咳一声, 默默地松开缠绕在望清和身上的锁链。
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缠的, 越想解开锁链, 锁链反而往下缠得越紧。
大块的胸肌显露轮廓,充盈, 圆匀。
云自有去解锁链的时候, 手难免会触碰到这结实的肌肉。
很弹,手感非常好, 像是蹦床。
云自有脑子里冒出奇奇怪怪的形容句子。
她费尽千辛万苦, 终于把锁链从望清和的身上全部挪开。
包括她自己。
她蜷缩在床尾, 只占了一点点的位置, 对着缓慢支起身子的望清和, 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。
她说:“你先动的嘴。”
直接一个甩锅。
她说得也没错,就是某位大神官先亲的她。
望清和:“……”
他从床上起身,抚平神官袍上的褶皱。
方才云自有不自觉的动作,扯松了他衣服上的扣子。
领口松了几颗扣子后,精致的锁骨大大咧咧地裸.露在外。
望清和不自在地合拢衣领,他看了眼云自有,什么都没说地走上楼梯,走出忏悔室。
云自有看他那加速了的步伐,总觉得对方好像正在不爽。
他有什么好不爽的?
只不过是被摸了几下身子而已,他又没吃亏!
而且明明是他先亲上来的,怎么弄得好像是她色欲熏心,占了他的便宜一样?
云自有承认自己有被望清和的肉.体诱惑到。
但她身为一个拥有正常□□的女人,有个完美符合她所有审美点的漂亮男人过来亲她,她有所反应且积极回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?
只是……
云自有不明白望清和为什么会选择这种方式给她喂营养液。
他是不是平时小说看多了?
他是光明神官啊!
应该是性冷淡的光明神官啊!
而且,想要给她喂营养液的方式多得很。
比如她现在没有魔力,除了力气大之外没有任何反抗能力,他完全可以卸了她的下巴,让她强行喝下营养液再给她装上下巴。
这种方式难道不是更快捷更方便一些吗?
偏偏是亲吻……
云自有抚摸自己涨涨的嘴唇。
因为这一个吻,她本来平静的思绪都紊乱了许多。
但是,这个吻的感觉很好。
云自有不自觉地抱紧手上的毯子,脸上露出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抹浅笑。
营养液填饱了她的肚子,也让她有些困顿。
云自有现在除了睡觉只能睡觉,她尝试着想进入别人的梦乡,但她能感应到的范围里只有大神官一个活人。
他还是个不睡觉的人。
云自有只能作罢。
忏悔室里就有浴室,里面准备了很多身的衣服,云自有去洗了个澡,回来之后躺在床上无聊地玩弄着身上的锁链。
不一会儿,忏悔室的小门打开一道缝隙。
毛茸茸的团子穿过缝隙冲刺到云自有的怀中,实心的分量撞得她胸口隐隐作痛。
云自有低头一看,是大智。
大智背着一个不小的背包,等同于它体积的一半。
云自有往背包里一掏,掏出了几本魔法书籍,都是和黑暗魔法有关的高阶魔法,是市面上完全买不到的那种。
大智:“喵喵喵呜~”
虽然知道大智是望清和的魔力化身,但云自有还是忍不住抱着大智一阵蹂.躏,直到对方不耐烦地甩尾巴之后她才将其松开。
大智躺在脚边,云自有翻看魔法书籍。
体内没有魔力不影响她学习理解高阶魔法。
她看书看得如痴如醉之时,换了身常服的望清和端着食盒进入忏悔室。
看着花窗外模拟的夕阳下山,云自有知道这是对方送来的晚餐。
食盒在她面前打开,里面装了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、油炸茄盒、上汤娃娃菜……
云自有吸了吸鼻子,美食的香气勾得她馋虫蠢蠢欲动。
她压下自己的食欲,无视维持着递筷子动作的望清和,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魔法书籍。
大智:“喵~”
云自有充耳不闻。
望清和拿来一张椅子,在她对面坐下。
两人之间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。
望清和轻声问道:“你还是不想进食吗?”
云自有充耳不闻。
望清和继续说:“或许你更喜欢中午的那种喂食方式……”
“我是魅魔,大神官大人,我喜欢男人,尤其是主动的男人。”云自有头也不抬地说道:“我的确更喜欢那样的喂食方式,虽然只是短暂的品尝,但你的美味让我难以忘怀。”
望清和顿时语噎。
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云自有的话。
云自有抬眸看向望清和,身后的恶魔尾巴左右摇动,她笑眯眯地说:“如果我们可以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,进行负距离的接触,我会更加高兴,就算被你关在这里也是值得的。”
负距离的接触……
望清和先是目露不解之色,随后忽然身体僵住。
云自有看着他的耳朵从耳垂开始染上粉色,逐渐蔓延到整个耳朵,连脖子处白净的肌肤都有些泛粉。
他掩饰性地拿出食盒里的两个饭碗,给两人各盛了一碗饭。
白米饭热气腾腾,飘起的白雾挡住了望清和脸上的神情,待热气散去,他的表情与肤色已恢复正常。
云自有颇为惋惜。
望清和率先拿起筷子,他似乎想在云自有面前表现得吃得很香的样子,用这种方式来引诱她的食欲。
可是,云自有一眼就能看出他吃得很是勉强。
望清和根本不喜欢进食。
可他强迫自己吃东西的样子真的非常努力。
云自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她拿起桌上的筷子,一筷子夹起一块糖醋小排塞进嘴里,口齿不清地说:“我吃东西不代表我在你把我关起来这件事上妥协了。”
望清和在她动筷的那一刻就停止了进食,一双金眸注视着吃饭的人,眼神无比温柔。
云自有吃了一口便停下,她说:“你吃一口,我吃一口。”
望清和:“……好。”
他夹起一片娃娃菜,皱眉塞入口中。
咀嚼,咀嚼,还是咀嚼。
云自有数了数,望清和这一口娃娃菜咀嚼了起码五十下才吞下,且吞下的模样十分勉强,她怀疑对方有厌食症。
望清和吃一口,云自有吃一口。
他嚼几下咽,她也跟着学。
一餐完毕,两个人都很累地叹了口气。
听见对方的叹息声,二人目光对视,片刻后皆默默地移开视线,唇边都挂上了忍俊不禁的笑。
床上趴着的大智翻了个白眼,许是觉得他俩都有病。
望清和一直待到云自有睡着才离开。
用唯一的钥匙锁上地下室的门,望清和指尖触摸门框,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砰!砰!砰!”
大门被人用力地砸着。
望清和先是走到厨房放下食盒,接着才慢吞吞地去开门。
门一开,顾闲清背后站着个谢云舒,前者目光灼灼,后者畏葸退缩,被前者一把抓住立于门前。
顾闲清像是怕望清和听不清般地大声说道:“清和神官,请问我们可以看望云自有吗?我们两个人很担心她的状况,她现在没事吧?”
那天,顾闲清起床之后没有见到云自有。
她的房间里空空荡荡,衣服什么的都没了,把她吓得要死。
顾闲清到处找寻云自有,最后才在伯班那里知道,云自有得了罕见的疫病,现在正在望清和家中治疗。
因为这个疫病的传染性极强,致死率也很高,望清和不允许任何人过来看望云自有。
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正常,包括最开始的顾闲清。
可是谢云舒却一直催着她去看望云自有,他说都这么多天了,以望清和的能力,对方得的病再难搞也该治好了。
于是便有了在望清和屋前的这么一幕。
面对云自有的两位好友,望清和语调温和驱赶着他们。
知晓太多内情而说不出的谢云舒:“……”
他不断地通过眼神想要暗示顾闲清,皆被对方无视。
顾闲清甚至还当着望清和的面说:“你眼睛抽筋啦?”
望清和微笑着看向谢云舒。
谢云舒眼角微抽,他说:“那我们改天再来看她。”
得挑望清和不在家的时候过来。
他扯着往屋内偷看的顾闲清离开。
望清和合上屋门,脸上的笑容顷刻消散。
他神情淡淡地走上二楼,进入卧室,站在全身镜前。
镜内没有倒映出他高大的身形,反而实时播放着地下忏悔室的景象。
长发及腰的云自有蜷缩在小小的床上,睡得正香。
望清和的指尖触及镜面,轻轻地抚摸着镜中之人的唇瓣。
自中午的亲吻过后,他脑海里始终飘着一个他十分想知道答案的问题——
为什么她接吻那么熟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