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嗷嗷栖栖(四)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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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栖和亲戚们颔首致意,跟着上楼。

沈父恰好也在书房里,沈栖垂眸叫了声:“爸爸。”

叶婉宁狠狠咬着牙,一双细长秀美的眼此时满是血丝:“她敢这么骂我,她居然敢这么骂我!”

沈父蹙眉:“谁骂你了?”

“你妹妹!你那个好妹妹!她在楼下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卖儿子!”

叶婉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,绕着书房转了两圈狠狠压下了摔东西的冲动,扭头问沈栖:“你怎么自己回来了?梁喑呢?他什么时候到?”

沈栖说:“他不会来。”

叶婉宁嗓门陡然拔高,一把甩开了水杯,在地上摔得粉碎。

“他不来是什么意思?我不是让你带他一起回来的吗!”

沈栖一动不动,蹙眉看着地上的碎瓷片。

“你知道今天这个寿宴是为谁办的吗?啊?根本是给梁喑准备的,你知道他来一趟意味着什么吗?意味着你在他心里有价值!”

沈栖:“妈妈,我在他心里没有价值。”

“没有价值?没有价值你不会想办法创造价值吗?你就光等着他会给你好处吗?你以为你是什么?天仙吗?你往那儿站站梁喑就会给你好处?”

沈栖眉尖一蹙,搁在身旁的手顿了顿。

“我让你说点好听的你说了吗?你到底有没把沈家的死活放在心上!”

“妈妈,我已经签了协议结婚了。”

这难道不算把沈家的死活放在心上吗?

沈家的别人在做什么?

沈栖忽然觉得有些委屈,他几乎没怎么享受过沈家带来的好处,没买过任何一件名贵奢物,没有花过一分不必要的钱。

从小穿哥哥的旧衣服,学费靠奖学金与竞赛奖金。

他没享受过沈家的辉煌,却要他去承担沈家的败落,凭什么啊。

沈栖轻吸了口气,压下酸涩,很平静地提醒叶婉宁:“梁先生既然答应了注资,他就一定不会反悔。”

“注资就算完了?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门婚事代表什么?”叶婉宁简直要被他的迟钝气死,她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蠢的儿子来的!

“你没看到你姑姑刚才是怎么羞辱我的?你跟梁喑结婚,你爷爷寿宴你自己一个人回家来合适吗?”

“既然你早知道梁喑不来,你还回来干什么?”

叶婉宁收不住心底的怒火,恨铁不成钢地咆哮:“你不回来我还有借口说你们都没空,如果让沈毓萍知道梁喑不来,她会怎么磋磨我你不知道吗!”

如果沈毓萍知道了梁喑不来,她一定会成为笑柄!

只要一想到待会下楼会被所有人看笑话、羞辱,她就恨不得……

沈父被妻子哭得心烦,头疼地吼了声:“别哭了。”

叶婉宁别过头,又开始掉泪。

沈父拧着眉问沈栖:“你是不是根本没跟梁喑说?你妈妈让你带他回来,你是不是根本没问?”

“是,我没问。”沈栖抬起眼,定定看着父亲,“我不会求梁喑,这辈子我都不会在他面前卑躬屈膝。”

沈栖声调冷,长得也一副清高冷淡的样子,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与尖锐。

沈父气得手直抖,怒意驱使一下,高高扬起手。

“你混账!”

啪!

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右颊炸开,尖锐的疼几乎顺着耳蜗蔓延到脑神经。

沈栖顿时懵了。

畏疼的本能先一步占据身体机能,眼睛泛起酸,再从胃里呛出一股无法言明的湿雾,很快将那对异瞳染得潮热又酸涩。

沈栖忍了忍水意,很轻地眨了下眼又再抬起头来。

“您打死我,我一样不会对梁喑低头。”

他从一开始就未曾想过求梁喑来,他可以讨好梁喑让他不要碰他打他欺负他,但他不要求梁喑,他不要弯腰。

他不想欠他的,不想永远在他跟前低人一等。

他是联姻工具,用自己未知限期的自由换取沈家的一线生机,但他不想再牺牲掉更多的东西和梁喑交换。

他不想一辈子都欠梁喑的,不想和他离婚后依然有纠缠不清的瓜葛。

叶婉宁捂着眼睛哭:“早知道,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你回来,让你帮着别人一起羞辱我。”

沈栖站在原地。

原来他在沈家的价值还不如梁喑,仅仅是一个能带梁喑回来的工具,如果带不回来,那他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。

寿宴不缺这个客人,沈家也不缺这个孩子。

叶婉宁的心里,他只是一个可以赢回面子的工具。

“行了别吵了!”

一道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。

沈如海皱眉看了看沈栖通红的脸,又看向叶婉宁,“你打他有什么用,我早就说过他不行,如果是正阳去结婚也不至于到现在连注资都搞不定!”

叶婉宁:“爸您这话什么意思?”

沈如海冷笑:“我说我就不该相信沈栖有那个本事!”

“老爷,宴席什么时候开?”佣人小心地敲门过来提醒,“客人差不多已经都到齐了。”

“开吧,我换身衣服就过去。”沈如海无比失望地看了沈栖一眼,摇摇头出去了。

沈栖垂下眼轻舒了口气,出书房门时险些撞倒一个小姑娘,下意识伸手揽了一下才发现是姑姑三岁的小女儿铃铃。

“哥哥,你撞到我啦!”

沈栖蹲下身,帮她捡起糖果放在手心:“嗯,哥哥给你道歉,对不起呀。”

铃铃接过糖,奶声奶气问他:“哥哥你脸怎么红啦?有人打你吗?是不是外公呀,他好凶的。”

“哥哥不小心撞到了。”沈栖笑了笑,“玲玲乖,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
铃铃用力点头,“知道!糖糖给哥哥吃,吃了就不痛啦!”

沈栖捏着铃铃强行给他的糖,下楼穿过人声鼎沸,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这次嫁给梁喑匆忙,他没来得及带走自己所有东西。

手机响了声。

沈栖接起来:“林叔。”

“小少爷,现在去接您吗?”

沈栖脸颊还发麻,现在回去一定会被看出不妥,无论是管家还是何阿姨,他都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被家人打。

如果他们告诉梁喑,他说不定也会看轻自己。

沈栖轻吸了口气,尽量放平声调:“我今晚想住在家里,您不要来接我了,如果……如果梁先生问起来,就说我想家了。”

林叔顿了顿,说:“好的少爷,那我明天早上九点钟过去接您可以吗?”

沈栖:“不用了,我自己回去。”

林叔也没再多问,只让他注意安全便将电话挂了。

沈栖放下手机继续整理自己的书,又从柜子边找了个比较大的纸箱,仔仔细细将皮影和没用过的干牛皮一起放进去。

梁喑虽然严苛,但却不会管他有什么私人物品。

整理了一个多小时,沈栖仰躺在床上重重舒了口气。

他不是想在这里待着,也不想去梁喑那儿,这里不算他的家那里也不算他的家,从始至终他就一个人。

他好像永远在寄人篱下。

沈栖看着镜子,从心里生出一个很疯狂的恶念,如果这双眼睛不在了,那他们是不是就没这么厌恶他了?

正想着,门突然被敲响,拉回了沈栖的思绪。

“少爷,老爷叫你出来。”

沈栖起身拉开门:“有事吗?”

“梁先生来了。”

-

“嫂子,你不是说梁喑要来么?”

“照我说你也别要求沈栖那么多,他都听你的去结婚了,何必为难孩子呢。”

叶婉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铁青着脸坐在那儿一声不吭,心里恨得简直要杀人。

沈毓萍说得对,她就不该指望沈栖,如果不是因为他也不至于被这样羞辱。

一场寿宴办得冷清,沈如海特地邀请了一个媒体行业的远亲,此时此刻的尴尬就像是抽在他脸上的耳光。

他低估了梁喑也高估了沈栖,早知道,还不如让沈正阳去,至少他比沈栖聪明,知道什么叫识大体,以沈家为重。

“老爷,梁先生来了。”

沈如海腾地站起身,“谁?”

“梁喑梁先生。”

他下意识往门口看去。

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,暮色四合,穿着深黑色西装的梁喑从车上下来,步调沉稳。

“他怎么来了?”

“梁喑真的来了?不会真是为了沈栖吧?”

沈毓萍脸色一下难看下去,别过了头。

沈如海顾不上多想,立即起身:“快请快请!”

梁喑进了院子,眸光不动声色扫了一圈,沈栖不在。

“哎呀小梁总啊,都等你呢。”沈如海迎上去,热切地打招呼:“今天是家宴,咱们翁婿聊聊家常正好也再商讨商讨你们婚礼细节。”

“沈栖呢。”

沈如海笑意一顿,停顿了几秒给佣人使眼色:“去叫小少爷来,就说梁先生来了,别总跟小孩子心性似的玩个没完。”

沈栖来到,一眼看到坐在主位的梁喑。

一屋子的亲朋好友都规规矩矩坐着,大气不敢出,沈如海和他说话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应,虽年轻,但骨子里的霸道震慑不言自明。

“沈栖,你过来。”沈如海朝他招手。

沈栖轻吸了口气,走过去。

“爷爷。”顿了顿,又说:“梁先生。”

沈栖低着头,但梁喑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他肿起来的右颊,眉尖倏地一皱,“脸怎么了?有人打你?”

梁喑视线一扫,一一削过在场宾客。

叶婉宁当场打了个寒噤,掌心霎时出了汗。

沈如海心知肚明,心里也直打鼓,请咳了声给沈栖使眼色:“又到哪儿野去了,要结婚的人了还胡闹,梁先生问你话呢,老老实实告诉他怎么弄的。”

沈栖并未看他,整个大厅里静得连根针都听的一清二楚。

沈如海希望梁喑来,更希望他是为了沈栖来,可真来了还特意问起伤却不是他希望的,真让他知道是……

梁喑站起身,走到沈栖跟前用拇指在他右颊上轻轻一蹭:“怎么伤的?”

“不小心碰的,我自己弄的。”沈栖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重复,“是我自己弄伤的。”

梁喑低头看了他一会,“嗯,下次小心点儿。”

沈栖在心里松了口气,朝他笑笑。

“沈老,有冰块么?”

沈如海连忙说:“有有,小孙你去取。”

梁喑当着众人的面儿牵住沈栖的手,朝在场所有人挺绅士地弯了弯唇:“我临时有个应酬来晚了,沈栖要是给大家添麻烦了,算我的。”

“我呢,头一回恋爱结婚没什么经验,沈栖年纪又小,我养起来难免会失分寸,真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各位也都多担待。”

众人都是一怔。

梁喑这几句话看似轻飘飘,实则暗藏玄机。

叶婉宁胆战心惊地和丈夫对视一眼。

梁喑嗓音温柔,可眼神分明凌厉得能将人大卸八块。

无论是“年纪小”还是“添麻烦”,都算在他头上,这分明是某种宣誓主权与保护的意味,告诉所有人沈栖无论怎么闯祸都该由他来教、来承担,旁人谁也不许动他一指头。

“别因为我耽误宴席,继续吧。”

这分明是沈如海的寿宴,来的人也全是沈家的亲朋至交,可在梁喑跟前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家主。

沈如海握着拐杖的手微微打颤,心里清楚以梁喑的性格不会只放两句话这么简单,恐怕还有更严重的在后头等着。

这一巴掌,打到他心坎儿上了。

沈栖从被牵起手的那一刻就愣住了,修长温热的手掌严丝合缝地包裹住他的指尖,让他本能地哆嗦了一下。

他悄悄抬眼,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,流畅的下颌弧线随着说话一动一动。

沈栖低下头,看着被握住的手指。

两人的体温不断交融,渗出微潮的、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辛。

耳边嗓音不疾不徐,有强烈的安全感,沈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,猝不及防撞入对方低下来的眼神。

一瞬间,沈栖觉得自己像一只窥探洞穴里沉眠巨兽的兔子,自以为小心翼翼,其实一举一动都落入了对方的眼里。

巨兽好整以暇看着他窥伺良久,终于耐不住性子伸出利爪。

他反射性想逃,手才刚刚动了一下就被人握紧。

“沈栖。”

沈栖并不存在的兔耳朵一抖,惶乱地闪了闪眼神,“嗯。”

“想在这儿待着,还是回房间?”耳边一热,一句很低的提醒送进来,“会装恩爱么?装一个给他们看,我带你回房间。”

沈栖手腕骨一麻,喉结都抖了两下。

“想回去吗?”

沈栖张开手指握住梁喑的手,仰起头看他:“梁先生,我有点困了。”

梁喑莞尔:“好,回去。”

“沈老,不介意我跟沈栖先离席吧?”梁喑说完也没等沈如海回答,直接牵着沈栖出了门。

叶婉宁急不可耐地看向沈如海,“爸,怎么会这样?梁喑这句话的意思明明就是……”

沈如海狠瞪她一眼:“住口。”

沈栖的房间干净、逼仄,不太像一个小少爷居住的地方。

“坐。”梁喑拿起冰袋,微微倾身放在沈栖脸上,看他不知是冻得还是疼得一缩,“忍着点儿,否则要肿好几天。”

沈栖怕疼,忍得非常辛苦。

一双异瞳像个尘封已久的泉眼儿,丝丝缕缕地往外弥漫清澈甘甜的水痕,染透了幽蓝的右瞳又水雾似的笼罩一双眼。

吸气声很小,睫毛却恨不能折出风痕。

“说实话,谁打你的?”

沈栖不想告诉梁喑叶婉宁打他,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在沈家连条狗都不如,是不能带他回家就没有用处的废物。

他不想被看轻,更不想被他可怜。

一巴掌罢了,他藏在心里比摊开给别人看要好受得多。

“真的是我自己弄的,我……”沈栖本想认了沈如海给他的黑锅,但一碰到梁喑的眼神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,“不说好不好啊?”

他本身不是想撒娇,可放轻了声音加上这对水汪汪的异瞳,乖乖巧巧地就像在缠人。

“我可以不问。”

沈栖一口气还没松下去,梁喑的右手已经托住了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,“但下不为例,我不太喜欢自己的太太被人弄伤,出去了人家说我养不好太太,你说丢不丢人?”

沈栖脸颊明明贴着冰块,却觉得那一块儿很热。

“知道了。”

梁喑没逼问他,有些事儿一眼就能看出端倪。

沈栖这个性子和一般娇养长大的小少爷截然相反,不跋扈,不娇纵,甚至听话得过了头,让他替嫁就乖乖嫁给他,连一声抱怨也没有。

他能被当成沈正阳的牺牲品嫁给他,在沈家能有多少尊重一目了然。

这个房间狭小,没有空调,如果今天自己没来,这个小孩就得窝在这个房间里独自舔舐伤口。

沈栖比他见过的人都乖,话不多,逼急了就红着眼睛给人看,又比他想象的坚强一点儿,不肯暴露伤口,宁愿忍耐。

他像只兔子。

温顺乖巧,受了伤不会叫,只有小心拨开柔软温热的皮毛才能发现细细的颤抖。

“梁先生,好冷。”沈栖坐在床沿轻轻吸气,估计是实在受不住了才提醒他:“好了吗?”

梁喑收回手,把冰袋扔到盆里。

“沈栖,你不愿意讲,我尊重你。”梁喑抬起手,静静等着他:“过来。”

沈栖迟疑半秒,半跪坐在他身前把手交给他。

梁喑伸手在已经稍稍消肿但还很红的脸颊上蹭了蹭,拇指很缓慢地一下一下,像贴着肌肤游走的刀。

沈栖紧张得呼吸都慢下来,眸光怔怔地望着他。

每次他和梁喑单独相处的时候,总是静不下来。

比如此时。

梁喑只是摸他的脸,并未做出更多逾矩的事,他就已经呼吸困难了。

尽管梁喑并没有想要拧断他脖子的意思,他还是觉得那个眼神幽深得难以理解,好像藏着许多话没说。

沈栖掌心微潮,低声喊他:“梁先生。”

梁喑拇指轻轻压在沈栖的侧脸上,在这个逼仄的小房间里,眼神幽深嗓音低缓地说:“疼不疼?”

沈栖一怔,很轻地点头。

商场沉浮多年的梁喑,玩弄人心信手拈来,沈栖想什么几乎像白纸一样摊在他眼前。

十八岁的小孩,被父母打骂也不敢反抗,委委屈屈咽下去。

其实今晚他本没时间来,接到电话时正在一个应酬上。

酒过三巡,红蕊进来跟他报告,说沈栖今晚本来要回去却突然决定住在沈家,林叔担心会有什么岔子,便请她问问梁先生的意思。

梁喑沉吟片刻,想起今日是沈如海寿宴。

他是下帖子请过自己的,他当时拒绝了。

红蕊说:“沈如海是太太的亲爷爷,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,您不放心的话,要不我过去看一眼?”

“不必。”梁喑制止她,倒了满满一杯酒一滴不剩咽下去,笑着和在场生意伙伴说:“临时有事,改天我做东亲自给各位赔罪,失陪。”

梁喑余光瞥见地上的大箱子,顺手拿起一张雕刻了一半的皮影。

“你雕的?怎么收起来了?”

沈栖接过来,半跪在地上问梁喑:“梁先生,这些下个月演出要用,我想……带回家去,可以吗?”

不知哪个字莫名戳到了梁喑的心,他顺手在沈栖头上揉了揉:“可以,还有什么想带的一起带走。”

“都在箱子里了。”沈栖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稍大的纸盒,拿出里头组装完毕的皮影朝梁喑摆弄,“好看吗?”

“好看。”梁喑拿起一个相框,一个清瘦单薄的小少年,垂着头认认真真雕刻,“这是你?这么小一点儿,有八岁么?”

沈栖看着正好压在他侧脸上的手指,轻声反驳:“那时候十岁了,又不是人人都跟您一样长那么高。”

那会儿他刚认识师父,学雕刻的时候时不时受伤,每天都被骂得狗血淋头,好在师侄们都对他很好。

沈栖笑了笑,想起上次答应他的谢礼。

“梁先生,您喜欢吗?”

梁喑扫了眼手上的相框,又扫了眼殷殷切切看着他的少年,“嗯,挺喜欢。”

“那我送给您好不好?”

梁喑一窒。

沈栖半跪坐起身,翻出自己的画册说:“这个您喜不喜欢?”

梁喑:“……”

“不喜欢吗?那这个呢?或者您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告诉我,我都能雕。”沈栖眼睛亮亮的,殷红嘴唇一张一合,偶尔还要露出小巧嫩软的舌尖。

梁喑心说喜欢的你也不给,只放下相框,说:“不是困了么?要不要睡会。”

沈栖手里的画册啪嗒一声掉在膝上,狭小的房间内两人呼吸彼此交错,梁喑身上好像很重的酒味,蒸得室内温度都高了。

人说酒后乱性,他会不会也……

沈栖微抿着唇,感觉自己的骨节都要被近在咫尺的酒味掰开了。

“我、不不不困,还不想睡觉。”沈栖立即捡起画册,手忙脚乱地红着耳朵说:“还、还很早。”

“这么紧张做什么,怕我碰你?”梁喑觉得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有趣,一伸手把人拽到怀里,“睫毛都抖了,还嘴硬。”

“没、没嘴硬。”

梁喑酒意微重但其实脑子是清明的,他不至于因为这么点儿酒精就兽性大发,连小孩儿都碰。

但看他这么不知所措还硬撑的样子忍不住想逗逗他,于是用五指强行撑开他的掌心,一根一根,插进掌根里。

“真没嘴硬?”梁喑低下头,漆黑的额发垂下来落在沈栖的额头上,混合着呼吸与清淡木质香的酒气缭绕。

“嗯?说实话。”

沈栖被他压在膝上,看着越靠越近的脸,呼吸不畅地直顶喉咙,有一种被空气噎住了的慌乱,下意识抬手抵住他胸口。

“梁先生,您说过不会……”沈栖说不出那两个字,只能压下字眼含糊过去:“不可以言而无言啊,您答应过的。”

“换个称呼。”梁喑用拇指在他唇上摩挲几下,感觉脸颊上的红痕刺眼的很,“沈栖,你不能一直叫我梁先生。”

“那叫什么?”

“自己想。”

梁喑停了动作,就这么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他,可威胁丝毫未减。

沈栖突然想起林延说的,试探着叫了声:“叔叔?”

梁喑手一顿,随即把他按在了地毯上,“嗯?”

“叔叔。”沈栖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,试探性地再叫了一声,嗓音被放得极轻,被那股子甜软的嗓音一勾,听在梁喑耳里全是浪劲儿。

梁喑眼神幽暗,想直接碾着青涩的果皮,硬生生揉到熟烂。

但他没有,强行催熟的果实终究无法呈现最原始甜美的状态。

“我没听清楚。”梁喑低下头,用力揉着他的嘴唇逼他:“再叫一声,好孩子,再叫一声。”

“叔叔,叔叔,梁叔叔。”沈栖陡然抽了口气,眼睛里全是凄红的水汽,“疼,你别揉我。”

沈栖的嗓音很软,含着夏日的潮气与带着水珠的微凉寒意,交织在一起黏糊又绵软,喊着疼叫他叔叔,很容易激发出别人的欲望。

梁喑心尖麻得厉害,完全没料到他这一声“叔叔”能叫成这样。

应承总调侃他禁欲,圈子里人也都知道他不近情/色,即便是应酬也向来不沾这些,他并非有多洁身自好,也没兴趣固守清规。

他懒得纵情。

沈栖这一声,像一枚埋在冰山之下的火种,又像是压在重重山峦深处尘封万年锈迹斑斑的钥匙,轻而易举的打开欲望的牢笼,点燃休眠数万年的火山,引发冲天火光。

梁喑觉得自己的心,没来由地跳了一下。

梁喑长长舒了口气,把人从地上拽起来,“去洗澡。”

这三个字像个开关,拨动私密而暧昧的指针。

梁喑看到他眼里的警惕与抗拒,神色一凛:“我陪你在家住一夜,让你父母爷爷明白我很喜欢你很疼你,以后你在家的日子也好过些,明白么?脑子里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,真以为我要碰你?长大了么就想这些?”

沈栖心虚的同时又羞愧的低下头。

梁喑虽然很凶,但其实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,也真的没有对他动手动脚,相比较而言其实也能算个正人君子。

……吧?

沈栖不太确定,小心翼翼地瞄了梁喑一眼,被抓了个正着,他像被烫了屁股的兔子一样弹起来,“我去洗澡!”

梁喑:“……”

沈栖入睡慢,尤其是梁喑还在身边他根本睡不着。

今晚过得太混乱了。

他原本想回来一趟,给沈如海过完寿宴就回去,他还有老师布置的作业没写,论文也没有看完。

明明好多事没做,到最后他还得在梁喑的眼皮子下睡觉。

谁能在这种眼神的注视下睡得着。

沈栖想撵他走,可又不敢开口。

他房间没空调原本就燥热,这么一想浑身都要湿透了,他焦躁地鼻尖都开始冒汗,隐隐约约觉得被捏过的手腕骨有点儿痒。

梁喑坐在床边,“还不肯睡,在等睡前故事?”

沈栖正精神紧绷,闻言想也没想,脱口跟着说了句:“您会吗?”

梁喑:“没讲过,可以试试。”

梁喑似乎真的在考虑讲什么故事,就在沈栖以为他会讲出怎么吞并掉别人公司,怎么兵不血刃干掉竞争对手的时候,他一下笑了。

“您笑什么?”沈栖让他笑得耳朵发痒,微恼道:“不讲就是了。”

“讲。”梁喑脱掉西装丢在床上,不知道从哪儿捞了个扇子来,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说:“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年,仰躺在绣花椅垫上,睁着眼睛,双唇微张像个林中的小精灵,又像是被猎人刚刚捕获的无辜小动物……”

梁喑足足陪了一个多小时才看他真正睡着,呼吸平稳地闭着眼,睫毛盖住那双漂亮的异瞳,像故事里那个无辜的小动物。

少年殷红的嘴唇微微抿着,梁喑用拇指轻轻拨开,让它恢复丰润饱满。

沈栖微微蹙了蹙眉。

梁喑指尖一顿,眸光定定落在微颤却未睁开的眼睛上。

理智认为该收回来,梁喑也决定遵从内心这点儿想法做个正人君子。

收回来的一瞬间少年不知梦到了什么,突然留住了那截儿手指,不轻不重地一裹。

酒劲儿一瞬间占领大脑皮层,梁喑的理智一寸寸崩碎。

少年仿佛还觉得不够,齿尖一合重重咬在了他的指背上。

梁喑眉尖一蹙,却没动。

片刻后。

梁喑抽出手,俯下身哑声警告:“不许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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