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, 真吓人,我怕了。”
湛平川嘴里说着怕了,手上却不老实的将兰斯的领口掀开一点, 俯身在温热的锁骨上亲了一口, 可怜巴巴道:“那我不逞能, 能要点安抚信息素吗?”
兰斯深吸气,被吻过的地方痒酥酥的, 明明没留什么痕迹,但却存在感很强。
“坏, 蛋。”
兰斯低声嗔道, 却还是将湛平川的脖颈环得更紧, 又小心的不碰到他的伤处,放出了些星玉兰安抚信息素。
两人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, 所以安抚效果也很强。
其实湛平川没什么需要安抚的,他现在情绪稳定,伤处正在好转, 香喷喷的小美人还在怀,不过这种时候示弱果然能索要点好处。
湛平川轻抚兰斯的后背, 手指在红发间穿来穿去的把玩,心道,我就再逞强一次,等我把地下三层的资料搞到手, 以后就全听你的。
身为让人深恶痛绝的黑灯会成员, 兰斯还是第一次用‘坏’这个字形容别人。
而且他确实非常纵容湛平川的坏。
空气里漫出清甜的星玉兰香, 两人的呼吸同时变得绵长暧昧, 他们此刻的姿势其实非常危险, 稍有不慎就要擦枪走火。
好在两人心里都揣着正事, 谁也没有玩物丧志。
兰斯将下巴垫在湛平川的肩膀上,闻着自己的信息素和又酸又苦的药膏,佯装不经意问:“禁闭室长什么样?”
湛平川半眯的眼睛微微睁开,轻抚在兰斯后背的手掌一顿:“好奇?”
“嗯。”兰斯动了动下巴,仔细留意湛平川接下来的回答。
湛平川认真回忆:“其实我觉得禁闭室不算吓人,房顶甚至有灯,只不过关人的时候闭着,但墙上开了个巴掌大的小口,能透进来外面的光,所以不算是纯粹的黑。”
因为老朋友就关在七层的禁闭室,所以湛平川进去后留心观察了一圈。
兰斯皱眉,说实在的,蓝枢的禁闭室相比于其铁血作风,显得有些过于温柔了。
兰斯继续追问:“还有呢?面积,结构,监控?”
湛平川:“房间面积大约三十平,内置一张简易单人床,靠在东南角,斜对面有摄像头正对着床,床的右边还有一方胡桃木书桌,巴掌大的通风口就在书桌上方,桌前有布椅子,椅子有靠背,也在摄像头的监控范围内,这片区域是方方正正的结构,宽三米,长八米左右,没有死角。”
兰斯:“结构简单,便于监控,活动范围不大,不过不是不到三十平?”
湛平川轻拍他后背两下:“听我说完,里侧有一个卫生间,面积不小,设施完备,干湿分离,甚至在靠墙的位置还配备了浴缸,墙上同样有个巴掌大的通风口,向外望是雨林生态区,我仔细摸索了一圈,在卫生间内没发现监控设备。”
听说卫生间内没有监控,兰斯心头一跳,知道这是个可以钻的空子。
兰斯:“也就是说,除了正门,能够通到卫生间的还有通风口?”
湛平川一笑:“没用,里面没有监控,但外面可遍布监控呢,除非有隐形能力。”
兰斯思索:“还要看卫生间有没有暗藏稀铅矿,如果藏了,任何异能都是白费。”
所幸,他送进去的东西,不需要任何异能就可以行动。
湛平川:“没感觉到稀铅矿,其实总的来说,至少在这栋大楼刚建立时,掌权者对于下属的态度应该是宽容的,所谓禁闭室,也就是走走过场。”
兰斯当然指的不是普通禁闭室,他是怕Oliver的卫生间装有稀铅矿,这样不仅能制约Oliver植物系S级的能力,还可以杜绝其他隐患。
兰斯:“也对,两个通风口就很人性化,建设者甚至还担心禁闭室内的空气太过浑浊潮湿。”
“潮湿?”湛平川心思一动。
兰斯抬起头,看向湛平川:“嗯?”
“没事,就是突然想到我们沙漠城没有空气潮湿的概念。”湛平川扣着兰斯的后颈,又将人压在自己肩头。
首都城是亚热带季风和季风性潮湿气候,常年湿度较大,与沙漠城截然不同。
为了保证设备稳定运行,资料安全存储,地下三层必然有非常完备的温度湿度控制系统。
这么一大片区域,需要的换风口肯定不少。
湛平川早就想过了,他是有一套先进装备,但想用监控覆盖病毒硬控七区一整天势必不可能,他能做的就是不暴露自己的信息素,在七区反应过来前找出有关司泓穗的资料,然后拼尽所能全身而退。
只要他成功逃走了,蓝枢想要查潜入地下三层的人,就要将整个禁区摸排一遍,但这就像怀疑黑灯会在星大新生中有卧底一样,只要没有证据,就无法定案。
但赌七区的反应速度,不确定性太大了,一时不慎,就是被瓮中捉鳖。
所以他一直在愁,地下三层除了需要虹膜解锁的大门,还有没有别的出口,一旦他搜索资料的时间过长,或是七区的人提前察觉监控异常,他还能不能从其他通道逃出去。
新风系统或许是个机会。
如果这条路能摸通,他甚至都不需要冒险复刻一区区长的虹膜!
两人都没注意到,他们的对话实在过于专业了。
正常人被关禁闭,不会像湛平川那样把监控都摸一遍,正常人关心自己的Alpha,也不会思考如何钻禁闭室的空子。
只是这样的对话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太过寻常,以至于他们没有对彼此产生丝毫怀疑。
“你还要吗?”兰斯已经释放了一会儿安抚信息素,空气里的香味儿太浓,容易飘出门外,这毕竟是实习生宿舍,隐私做的没那么好。
湛平川回神,有点心疼兰斯,小红狐狸为了等他一直守在走廊,又帮他上药又给释放安抚信息素,作为一个正直优秀的Alpha,怎么忍心要更多呢?
“差不多了,给咬一口腺体就彻底好了。”湛平川恬不知耻道。
临时标记这种东西,就像美味佳肴,一旦尝过,就容易上瘾。
这也是Alpha的共性,占有过了,便想一直占有,看到认定的Omega身上没有自己的气息,就抓心挠肝似的难受。
兰斯:“......”
他只是客气一下,没想到小傻逼居然真的要,还要更多。
两人久久对视,看是兰斯的理智更占上风,还是湛平川的厚脸皮更占上风。
最后终于还是各退一步,兰斯红着耳尖,攥紧湛平川的肩膀,将声音从齿间磨出来:“只准亲,不能咬。”
不然带着Alpha的临时标记在蓝枢二区招摇过市,简直像把‘我有性生活’写在脸上。
湛平川知道自己是趁人之危,但他没想到兰斯真能妥协。
他看着兰斯越发红热的耳尖觉得十分可爱,于是得寸进尺逗弄道:“宝贝儿乖,自己露出来,我一动后背疼。”
“你——”兰斯磨牙,恨不得一口咬住湛平川低低震颤的喉咙。
但他害臊一会儿,还是慢吞吞地抓住自己的红发,拨到一边,将白皙的腺体给露了出来。
根据他从小到大的观察,梦境女巫也经常让那些Omega情人自己动之类的,AO相处应该就是这样的,Omega主动一些非常正常。
湛平川险些被眼前这一幕刺激得易感期发作,已经被空调吹干的汗瞬间又涌了出来,滑进伤口里,蛰的疼。
这纯情又勾人的样子,真特么要命。
“怎么乖成这样。”湛平川俯身贴住兰斯白皙的腺体,不客气的摩擦吮吻。
幸好小狐狸让自己拐走了,不然落到别人手里,他很难不变成一些游离在法律边缘的暴徒。
-
蓝枢七层禁闭室里,Oliver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,他身上的伤痕已经尽数消失,而他却还没有苏醒。
司泓掣此刻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有休息了,他甚至没来得及去穗穗的坟前看一眼。
他掐着眉心,眼球浮起过度疲劳的红血丝,他努力克制着脾气问:“到底怎么回事!”
恢复系觉醒者连忙解释:“司区长,这次还是太凶险了,他肋骨骨折,胸腔出血,又......又在没察觉的情况下被翻来覆去的折腾,现在伤处确实是修复了,但他的精神还处在重伤的那段记忆,所以醒不过来。”
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,Oliver苍白虚弱的仿佛一具尸体,司泓掣甚至不确定,他是否真的被治好了。
“你就不能修复精神?”司泓掣苛刻的要求道。
恢复系觉醒者忙低下头,遗憾道:“司区长,别说是我,就是联邦最强的恢复系楚浮恐怕也修复不了精神。”
人类的异能不是神力,始终是有限制的,如果连一个人的精神都能左右,那该如何分清自己的意志呢。
司泓掣不耐烦的一挥手:“出去!”
恢复系觉醒者拎起自己湿透的外衣,在出门前犹豫片刻,还是忍不住建议道:“司区长,有大把年轻貌美的Omega愿意为您缓解压力,您何必留恋一株枯萎的花,就让他自生自灭吧。”
恢复系觉醒者并不隶属于二区,再加上恢复系本就稀少珍贵,所以他才敢当着司泓掣的面说一句实话。
司泓掣的脸色刹那沉了下来,他用阴恻恻的目光盯着恢复系觉醒者,警告道:“别做多余的事。”
恢复系觉醒者只觉背后冒出一层凉汗,那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他难以喘息。
S级毕竟是S级,杀死他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。
他面色苍白的连连点头,抱着自己的外衣慌张冲出禁闭室。
司泓掣再次看向床上瘦削憔悴的Oliver,Oliver确实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风采,甚至连性格都变得截然不同。
就如刚才那人所说,以自己现在的地位,多么年轻貌美的Omega都能得到,多么配合热情的情人都挥手即来。
可他从来没这么想过。
再不会有人占据他人生中最痛苦和最美好的全部记忆,再不会有人与他的命运纠缠如此深刻。
从见到Oliver那天起,他眼里就装不下别的人。
司泓掣死死咬住牙关,眼底猩红一片,他将手伸向Oliver的脖子,却又克制在脆弱的大动脉上。
“只要你告诉我乌里尔在哪儿,我......”
司泓掣察觉到自己竟然在穗穗忌日这天对Oliver有一丝动容,他的眸色登时暗了下去。
他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话,撤回手,冷着脸转身而走。
从棘大门“嘭”的合上,充斥着恢复信息素的房间陷入一片漆黑。
Oliver缓缓睁开眼,呆呆望着漆黑的天花板,双眼无神的轻喃:“我...不知道。”
明明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全部被修复了,但他还是觉得疼痛彻骨,动弹不得。
仿佛记忆还陷在白天那场惨无人道的性|事里,无法挣脱。
他的确不知道乌里尔在哪儿,这句话他已经在无数次鞭打和凌|辱中以嘶吼,哭泣,哀求,歇斯底里的方式说过了。
可司泓掣不信。
就像司泓掣也不相信,他在放走乌里尔前,曾经将藤蔓刺入乌里尔的心脏,动用了自己的一阶能力【问心】。
他得到的答案是,没有。
乌里尔没有杀司泓穗。
可仅有他能感受到的真话不能作为任何证据,况且他也无法解释,联邦政府手中那些天衣无缝的铁证。
他曾经执着于司泓掣的相信,却发现一切不过是徒劳,他想起那些年自己卑微下贱渴求信任的样子,简直就像刚出AGW特危死刑监狱,瑟瑟发抖扑到司泓掣怀里,想要安抚一样可笑。
他很笨,他用了很长时间,经受了很多年的折磨才看清现实。
他已经不必希冀任何信任和怜悯,能让他将名字刻在心口的那个人,早已不复存在。
Oliver闭上眼睛。
他这一生浑噩,荒谬,可耻,卑贱,万劫不复,到最后,就像一株枯萎的花,不值一提。
万籁俱寂,就连夜风也没能从通风口中灌进来。
然而就在这时,一只外壳发白,长着两根须须的小虫悄然从盒饭的缝隙里钻出来,它贴着墙边,晃动两根须须辨别位置后,才不紧不慢地朝床铺爬去。
过了不知多久,它总算爬上了床,它瘫着几只爪爪歇了一会儿,才顺着Oliver的袖口滋溜钻了进去。
它顺着布料从袖子来到胸膛,又从胸膛一路爬到了衣领附近,最后趴在了Omega温热的腺体旁边。
没有主人软,瘦瘦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