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满被郁承苍忽如其来的暴躁吓了一跳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都感觉那个沙包大的拳头会落在自己身上。
又忽然,郁承苍浑身的乖戾散去,变为温和的气息。
“祝满,你先下去吧,我这边有点事。”
“奴婢告退。”
出了偏殿,祝满才发觉自己后背一阵湿意,风一吹,凉飕飕的。
本来想着今天把忠勇节发生的事情告诉郁承苍,但是现在她不敢了。
郁承苍最近易爆易怒,反复无常,她不能提前把剧情说出去。
至少也应该在危及生命,或者想要得到些什么的时候再说。
重大剧情就那些,祝满自然要留到恰当的时间用。
只是说得太晚也不行,如果忠勇节那件事真的发生了,郁承苍心态肯定会崩。
到底什么时候是不早不晚的好时机呢?
祝满神魂恍惚在门外守到晚上,连宁芝特地为她准备的佳肴都觉得食之无味。
回到房间,林月盈搬张凳子坐到她床头,碧乔那个冷淡性子也罕见地凑过来。
“说吧,你今天怎么了?”林月盈问道。
“心不在焉很久。”碧乔补充。
系统不在,祝满没人聊天,两人一问,成功勾起了她的聊天欲望。
“你们有没有觉得皇上最近不太对劲?”
林月盈思考一瞬,点头,“是有点,容易发火,我看见添福公公被他骂过好几回。”
碧乔默默“嗯”一声。
“还有,内务府送来桌椅板凳的频次都高了,每次搬出去的都是被劈烂的。”
碧乔又点头。
“皇上日理万机,心情烦闷破坏一些家具总比杀人好吧?看来他心情还不是很糟糕,毕竟暴君都没有杀人。”
碧乔这次不点头了。
她犹豫道:“我觉得皇上也不是暴君吧?”
林月盈反驳:“你忘了第一天去乾元宫,那个带我们去的太监就被杀了吗?”
“还有顾倩影,虽然我们不喜欢她,但她跟我们一起过去,仅仅是因为长相不符合皇上审美就被打发到嬷嬷那边教导。”
“还有,咱们选秀那天,除了咱们四个,所有人都死了!祝满好像也是要死的,后来又被皇上留下了。”
“还有丽嫔,都走到嫔位了,还不是被皇上说杀就杀了?”
……
皇室丑闻不可泄露,大家只知道皇上杀了丽嫔,还下令灭她满门,但并不知道因何被杀。
林月盈越说,祝满却越觉得那些人杀得对,如果她是皇上她也杀。
但她没在林月盈吐槽的时候说出来,毕竟林月盈不知道事情真相,她也不能告诉林月盈真相。
没人反驳林月盈,她吐槽了个爽,然后得出结论。
“综上所述,暴君真的愤怒时会杀人,只是毁坏些桌椅板凳算不了什么,可能只是他的兴趣爱好,而不是在生气。”
碧乔一脸复杂看着林月盈,然后钻回自己的被窝。
倏地,林月盈凑到祝满耳朵边,悄声道:“你有没有感觉碧乔不太对劲?”
“有哪里不对劲吗?”祝满也小声问。
“她好像喜欢皇帝,一直在反驳我说皇帝不好的话。”
祝满:……其实我也想反驳。
但幸好她没说出来,不然喜欢皇帝这个屎盆子就得往她头上扣了。
“祝满,你为什么要关注皇上?你不会也喜、”
祝满直接捂住林月盈的嘴,“嘘!!”
“林月盈,饭可以乱吃,话可不能乱说。”
“我关注他是因为他经常召我,十次有八次他都在劈桌子,我是真的怕了。”
“我怕下一秒那一掌就要劈在我身上,你不懂那种后背冒冷汗的感觉。”
“我懂。”林月盈突然一板正经道:“你每次被皇上召见,我都会后背冒冷汗。”
“我害怕你死在里面,我跟碧乔也活不成,毕竟我俩跟你关系最好,暴君若是连带着把我俩…”
“呸呸呸!别说这些晦气话,睡觉!”
祝满率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。
听到林月盈搬着凳子离开这里,她才冒出头来,在胡思乱想中进入睡眠。
明慧宫偏殿。
司锦云小心翼翼给花谨瑶上药,花谨瑶痛到直抽冷气。
“张慧心下手也太狠了!还说把我们当妹妹,她就是这样当姐姐的?”司锦云心疼道。
“别胡说,小心隔墙有耳,我们住在她的偏殿,到处都是她的眼线。”
司锦云叹一口气,“瑶瑶,我们搬走吧,别再跟那个蠢货打交道了,她会把我们都害死的!”
“不,经过这一次,她会信任我们。”花谨瑶眼神微眯,透出精光。
“云姐,有了祝满,我们的计划会快进一大截,你知道我们以后该怎么做吗?”
司锦云与她对视一眼,“借祝满的手除去张慧心。”
“然后再借皇上的手除去祝满。”花谨瑶补充道。
司锦云大骇,连手中的抹药的动作都停滞了。
她劝道:“不行,这太冒险了,你明知道皇上对祝满不一般,我们只需要除掉张慧心就好,你别忘了我们入宫的目的。”
“可是,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获得祝满的信任?我们需要亲手揭开伤疤!你能保证她一辈子是我们的人?”
司锦云沉默了。
一直到给花谨瑶上完药,她才自言自语道:“好。”
……
接下来的几天,祝满的生活和之前没什么太大的区别。
被皇上叫过去,听皇上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,看皇上用脚踹桌子。
可能是皇上的两只手都被厚重的桌子伤了,接下来内务府送来的桌子都是偏薄的。
与之前不一样的是,她身后多了两个小尾巴,花谨瑶和司锦云。
两人又是帮她带饭,又是想方设法给她送钱,还给她送名贵首饰与华服。
祝满一个都不敢要。
这两个人是张慧心的人,还一起住在张慧心的偏殿,她很难不怀疑这两个人心里憋着坏水。
每次看到她俩,祝满都躲得远远的,生怕沾上脏东西。
但这一次,祝满被二人堵在浴房中,此时,她一丝不挂。
“出去!有什么事等我穿上衣服再说!”
一阵悉悉簌簌,祝满穿戴整齐,三人找了个静谧无人之地。
“说吧,找我什么事?”
两人扑通下跪,扯着祝满的裤腿哭嚎,“求祝满首领救我二人一命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