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齐天寿凶煞的表情,蔡文素对那些黑衣人摆了摆手。
原力群见势不妙,瞬间收起笑容,抽出怀中的月亏刀一跃而起,却不曾想,就在他要动手时,那些黑衣人竟朝着他撒了一些白色粉末。
只是吸了几口,就浑身无力,刹那间双手双脚不听使唤摊到在地。
方去病见状一惊,大声斥喝。
“蔡店主,你若是想对付西川王,与本王何干?赶快把本王放了!”
“原老!原老,你没事吧?”
原力群听后,用尽全力扶着地面坐了起来,并摇了摇手:“方王爷放心,我没事,想必是那些白色粉末,让我全身无力,虚弱得很。”
随即看向那些黑衣人:“你们究竟对我用了什么?”
其中一名黑衣人看了看周围,慢慢走到原力群的眼前,冷冰冰的说道:“给你用的是化劲散,四个时辰内,你什么也做不了,若是强行用内力解除,后果只有一个,便是死!”
“我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坐着,切莫不可妄动!”
原力群听后,略微用内力试了试,突然感觉心口发慌,胸闷不止,头痛无比。
随即缓缓吐了口气,厉声吼道:“你们到底要做什么?”
“看你们应该也是江湖中人,为何要帮助一名歹毒的女子?”
“如若是为了钱,方王爷家中有的是钱,只要你们肯罢手,一切好说!”
而这名黑衣人听他这么说,反倒大笑不止,旋即蹲下身恶狠狠的盯着他,低声回道:“谁稀罕你们的钱?没现在要你的命,你还要多谢蔡姑娘!”
话音刚落,一脚踢在了原力群的后背。
方去病见状,双眼瞪得溜圆,眼底泛起了红色。
“住手!”
“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?”
蔡文素见方去病怒不可遏的模样,向那名黑衣人摆了摆手,随后扬起头对方去病轻声说道:“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,可为了大兴,我也是不得已。”
“只要你们肯答应我的要求,不仅仅是你们,西川王也可因此获救,而且他的脚筋,我也有办法将其治愈。”
“如若不然,后果自负!”
蔡文素的表情十分凝重且没有半点波澜,看着跪在地上的西川王,不由紧了紧眉毛,缓缓蹲在他的身前。
见他脚踝还在留着血,无奈的应道:“齐天寿,你对我的好,我心里自然清楚。”
“可对于我现在做的事,你的事不值一提。”
“只要方王爷肯答应,日后就算你把我杀了,我也无怨无悔!”
齐天寿听后,气的全身直发抖,瞪大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生吞活剥。
“真是笑话!”
“不用日后,不就是脚筋,本王完全可以用双手把你结果了!”
说罢,齐天寿趁其不备,双手顿时掐住了蔡文素的脖子,并厉声吼道:“今日就算是死,也要把你这毒妇杀了!”
“管你是为了什么!”
齐天寿一边说着话,一边用着力,只见蔡文素的脖子早已被他掐成了紫色,脸色顿时一片煞白,青筋凸起,眼看就要被齐天寿掐死,幸好方才那个黑衣人及时出手,用匕首刺透了齐天寿的手腕,险些将其手筋也挑了。
齐天寿握着流血的手腕,直勾勾的盯着蔡文素,低声应道:“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本王杀了!”
蔡文素急忙捂着脖子站了起来,大口喘着粗气,咳嗽了几声。
偶然间向周遭看了眼,随即对那些黑衣人应道:“你们就不要愣着了,把这客栈中的所有人给我清了!”
蔡文素一声令下,这些黑衣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客栈中的其他人。
店中小二见状,连忙跑到蔡文素的身边,轻声低语:“蔡姑娘,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?”
“咱们的目标就是方去病与齐天寿而已,用不着搭上这么多条性命吧,毕竟只是一群无辜的普通百姓,何必赶尽杀绝呢?”
蔡文素听后,皱了皱眉,说话的声音虽还是嗲里嗲气,但语调却有了明显变化。
看着眼前的小二,不耐烦的摇了摇头。
“普通百姓?”
“他们可都是朝廷的官员,甚至还有三品以上的大臣,有几个是无辜的?”
“你看他们的样子,看见大兴的异姓王与西川王受难,有几个肯站出来说句话,同是朝堂中人,更是同僚,却如此冷淡。”
“杀了又何妨?”
说罢,目光笃定的看着那些黑衣人,厉声喊了句:“还在犹豫什么,给我杀!”
蔡文素一声过后,二层的那些住客,被吓的纷纷向屋中跑去,更有甚者直接从二层跳了下去。
只见这些黑衣人分别从怀中掏出了数枚匕首,径直朝着这些人飞去。
短短片刻的时间,二层的住客无一幸免,跳楼的那几个更是被黑衣人抓住一刀毙命。
好好的客栈,霎时成了人间炼狱,足足数十名住客,全部躺在血泊当中。
那粘稠的血液,不停地从二层栏杆往下淌,场面甚是凄惨。
浓重的血腥味,更是慢慢向周围弥散。
方去病看着眼前场景,不禁叹了声,再看此时的蔡文素,却仍旧面无表情。
就在这时,一个熟悉的身影,从二层中一个房间内走了出来。
方去病见状,不由心头一紧。
此人正是不久前来寻仇的关丽丽。
只见她来到二层的栏杆边,对蔡文素低声应道:“二层的住客已经解决了,蔡姑娘尽快些!”
“这些住客大部分都是朝堂命官,若是拖得时间太久,恐怕会出乱子。”
“关姑娘!”
“你怎么会在这?难道这一切都是你与她的主意?”
“别忘了,你可是‘合’字营的营长,为何要做出这等事?”
面对方去病的质疑,关丽丽从二层一跃而下。
站在方去病的面前脸色十分沉重。
刚要开口却转身看向了蔡文素,并轻声应道:“蔡姑娘?”
只见蔡文素相继低头想了片刻,旋即点了点头。
“方王爷,这件事其实很简单,我的确是‘合’字营的营长,但您也知道,司徒燕所创的四大军营中都是女子,可您是否还知道,这四大军营的名字是谁起的?”
“又是谁主张司徒燕这么做的?”
“或许您会说,肯定是凤主,因为凤主也是女子,当然希望有一个全是女子组成的军营。”
“可这恰恰相反!”
“凤主虽为女子,但言谈举止,哪怕想事情都是男子做派,虽然有些时候会偏向女子,但大部分时间里,她更偏重男子!”
“因为她心里很清楚,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位置的!”
“所谓女子为阴,男子为阳。”
“而从阴者,多半心思沉重,多以诡计算计居多。”
“古人有云,女子多的地方,一般都会阴气沉重,商讨之事大部分都是以算计为主!”
“凤主不想让她的余生重蹈覆辙,所以您也看见了,朝堂之上,能在早朝中站着的百官,没有一人是女子。”
关丽丽说完这些后,方去病眉头紧锁。
随后吐了口气。
被绸缎缚身属实有些难受。
“关姑娘,你就不要跟本王讲什么大道理了,有什么话就直说!”
“你们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?”
关丽丽见他有些不耐烦,随即点了点头。
“那好,那我就直话直说,方王爷可知道凤主有个亲生姐姐?”
方去病听后,先是沉默了片刻,然后扬起双眉低声回道:“本王知道,是静雯宫的那位?”
“刑部尚书商榷之子商屠,不就是因为……”
还未等他说完,关丽丽便抢先回了句。
“没错就是静雯宫的那位。”
“凤主的阿姐,孙淑雯。”
方去病还是有些不明白,看着眼前的关丽丽,还有蔡文素,疑惑的问道:“这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?”
关丽丽见他还是不懂,于是从怀中掏出了‘合’字营的腰牌。
腰牌的正前方是个‘合’字,代表着军营的称呼。
而后面却刻着个‘淑’字。
不禁让方去病有些迷茫。
为何军营的腰牌后,会有一个‘淑’字?
就在他迟疑之际,关丽丽拿着手中腰牌,眼眶居然湿润了起来。
“方王爷,您有所不知。”
“司徒燕的四大军营,正是静雯公主所赐,名字更是她所想的。”
“当初司徒燕势力正盛,凤主其实早就有想法,让司徒燕戍守边关,不想让一个女子掌兵,以免让其走上自己之前的老路,威胁自己的地位。”
“可凤主的阿姐却及时出面,不仅帮了司徒燕一把,还让她有了自己的四大军营。”
“之所以凤主会听她阿姐的话,那是因为自从先朝覆灭后,先朝皇帝的玉玺一直在静雯公主的手里。”
“一国之主,手中没有了玉玺,又怎能称得上帝王?”
“而静雯公主之所以迟迟不肯上交玉玺,就是怕凤主太过蛮横,太过霸道,所以为了压住她的性子,保护她,只能这么做。”
方去病听后,心中一沉,暗自默想。
没想到会是这样,她阿姐这么做说白了就是想替凤主扫平一切困难,最后让凤主坐享其成罢了。
“可凤主太过阴险狡诈,为了让她姐姐交出玉玺,竟让商榷的儿子有意靠近,最后竟让她们成了婚!”
“静雯公主并不喜欢商屠,可她心里明白,如若不嫁,凤主定会想出别的主意。”
“那时的静雯公主,看见全国已经安定,又有女子成军的四大军营,索性就将玉玺交给了凤主,可是……”
说到这,关丽丽潸然泪下。
在旁的蔡文素也情不自禁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