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去病没想到冯世钦的一句话,居然让关丽丽怔住了,于是他想再趁机说点什么,却被冯世钦拦了回去,并在他耳边轻声说道:“方王爷,此女子的心中应该有很多不敢回忆的往事,给她点时间,切莫着急。”
方去病听后,略微点了点头,双手缓缓放在了身前。
就在这时,王中豹从屋中跑了出来,双手拿着虎形锤怒吼道:“都给我闪开,主人没事吧!”
方去病不禁无奈的叹了声:“这个王中豹,一身的虎劲,什么时候能改改。”
王驰虎见状,连忙向王中豹摆了摆手。
可王中豹却看不明白,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锤子向关丽丽身前扑去。
“区区一名女子,大哥不用摆手了,我不会弄疼她的!呀!”
只见他还未等到关丽丽的身边,就再次被关丽丽的朝天蹬一脚踹翻在地,双锤也随之抛向了空中,掉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。
这一脚恰好踢在了王中豹的腹部,使其疼痛难忍。
见王中豹难受的样子,王驰虎紧忙将他扶了起来,并埋怨道:“都让你不要动手了,就是不听!”
王中豹见状,慢慢将双锤捡起,仍是不服气的嘟囔着:“刚刚是我大意,我没事,你不用扶我!”
说罢,扯开王驰虎的双手,刚要举起锤子发力,却不曾想腹部的疼痛使他根本无法动弹,啪!的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,豆大的汗珠瞬间流了下来。
方去病皱了皱眉,无奈的应道:“驰虎,你先把中豹扶下去。”
瞬息后,关丽丽将手中细剑收了回去,再看此时的原力群,也慢慢将月亏刀放回了怀中。
随即看向冯世钦,微微扬起嘴角低声应道:“你说得对,恩人也分善恶,既然如此,我也不执着什么了。”
“这是消疾散,是军营中不可或缺的金疮药。”
“方才那个叫朴廉的,被我打的不轻,涂上这个药半日就可恢复!”
说罢,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药瓶,扔了过去。
接过药瓶后,方去病先是看了看,随即抬头一瞧,那关丽丽早已消失在眼前。
原力群和宋亭书见状,这才松了口气。
这时,门外那些被捆的虎贲卒也同时被解绑,拥了进来,并纷纷单膝下跪,双拳扣实。
异口同声的喊道:“请方王爷恕罪!”
方去病见状,连忙将其中一人扶了起来,并轻声回道:“尔等何错之有?”
“你们都是本王的虎贲卒,此次因本王你们被捆,险些遇难,错的应该是本王才是。”
“好了,都起来吧,都回屋休息去吧,明日估计就要启程去岛国,不休息好可不行。”
话音刚落,就看见这两百不到的虎贲卒纷纷站了起来,并低着头向驿站的屋中走去。
可就当他们要纷纷进屋时,驿站管事的突然站了出来,并举起双臂皱着眉头应道:“唉?”
“你们这些当兵的可不能入住!”
“驿站有规定,凡是军卒,都要睡在城外驿站,以免城内屯兵,引起城内百姓恐慌!”
“更何况你们这么多人!”
原力群听后,气不打一处来,攥着双拳怒气冲冲的来到他身前,瞪着双眼大声说道:“你还真是不要脸!”
“刚刚与那个叫关丽丽的发生冲突,怎么没见你出来主持公道,或是将她们赶出去?”
“现在倒好,人家走了,你反倒和我们叫嚣起来了!”
“你是不是找死啊?”
面对原力群那愤怒的神情,管事的先是向后退了数步,随后担惊受怕的转过身对方去病低声说道:“方王爷,这…您应该知道朝廷的规矩,倘若被城内的巡逻军发现,我也不好解释啊!”
“方才发生的那件事,您放心,我定会及时通禀刑部,绝不会让那个女子好过!”
方去病听后,先是愣了一下, 随后负手走到管事的身前,低声回道:“这是本王的虎贲卒,本王在哪,他们就在哪?这点你不用多说。”
“况且,本王与这些虎贲卒即将要出发去岛国平倭寇,如果他们住在城外的驿站,因此生了病或是遭遇了什么不测,导致岛国之事失败,你可负全责?”
“还有,刚刚发生的事,你不用通禀刑部,本王自会解决!”
方去病话音未落,就看见管事的一头雾水,更是有些莫名其妙,双眼不停地眨着。
“怎么?本王说的话不够清楚?”
“还是说的不够透彻?”
管事的见状,连忙摆了摆手,笑嘻嘻的说道:“那到没有,只是方王爷您也看到了,我这驿站就这么点地方,二层住着的一般都是朝廷显贵,若是让这些军卒住进去,他们……”
话说一半儿,其中一名虎贲卒当即厉声回道:“回方王爷!”
“这家驿站的二层,我们住过,就在您进宫的那日,我们在二层睡觉的时候,有个兄弟起夜,慌乱之中走到了二层的一间屋子,屋子并未上锁,推开后竟发现里面摆放的都是一些衣物。”
“而且几乎二层的每间屋子都是一样。”
“根本不像他所说,住的都是朝廷显贵!”
方去病听后,挑了挑单侧眉毛,目光微寒的看向管事的,轻声问道:“他说的可是真的?”
管事的见状,很明显非常紧张。
他万万没想到,这些军卒其实早就在驿站入住了。
于是紧忙双手拱上,躬身应道:“方王爷!”
“怕是误会了!”
“那几间屋子里的衣物,都是卑职买的!”
“不瞒方王爷,您也知道,朝廷给我们这些看管驿站的俸禄,实属低了些。”
“这驿站上下,都由卑职来打点,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!”
“若不想点办法多搞点钱,这驿站早就黄了!”
听管事的如此说,宋亭书立马变了脸色。
甩着袖子来到管事的面前厉声说道:“放屁!”
“我还在恋教坊为官时,对于你们这些驿站还是有所了解的!”
“朝廷每隔半年都会下发一些补助给你们这些驿站,加上你们自身的俸禄,绰绰有余!”
“你就不要再混淆视听了!”
“冯世钦已经与我们讲过了,你平日除了赌就喜欢去那些烟花场所。”
“想必朝廷的补助和你的俸禄全搭进去了吧?”
宋亭书的话,顿时让管事的大惊失色,猛地回身瞥了冯世钦一眼,连忙双膝下跪。
本想解释一番,方去病却不给他这个机会,并让眼前的虎贲卒其中一人,上二楼将那些衣物拿下来一些。
过后不久,只见几名虎贲卒抱来了一团衣物,放在了方去病的身前。
方去病先是低头看了看,随即用手摸了摸。
不禁有些惊讶,心中暗自嘀咕着:这些衣物都是新蚕丝所做,难不成是……
想过之后,方去病拿着其中一件,用手指了指。
“你可认识徐天佑?”
“这些衣物你到底是从哪得到的?”
管事的听后,双耳突然动了动,随即连忙解释。
“方王爷,这些衣物真是卑职拿来做小本买卖的,至于从何处来,卑职也不知确切位置,卑职只是从一些商贩手中买来的,仅此而已。”
方去病听后,表情十分严肃。
站在原地想了很久,最后将手中的衣物放了回去。
“罢了,你想做什么,本王不想管。”
“方才本王说的,你可曾有异议?”
管事的见状,紧忙摇起了头,并笑着应道:“既然方王爷都发话了,那卑职照做便是,照做便是!”
……
回到屋中的方去病,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安。
驿站管事的为何会有皖城新蚕丝所制的衣物?
这时,宋亭书与原力群走了进来,见方去病心事重重,于是轻声问了句。
“方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?”
方去病见状,缓缓吐了口气。
“没什么?你们找本王可有事?”
原力群倒是没什么说的,可宋亭书却显得格外谨慎,回身连忙将房门关上,来到方去病的身边悄声说道:“其实也没什么大事。”
“就是明日与洛北王相见,方王爷真的要与他摊牌?”
“你就不怕洛北王……”
方去病没等他说完,便扬起嘴角摆了摆手:“本王知道宋大人要说什么?”
“你放心,这是在永乐城,就算洛北王想对本王动手,他也要掂量掂量。”
“毕竟他此次前来只有他一人,他是聪明人,应该不会那么冲动。”
“明日本王会与他摊牌,但此事本王琢磨过,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。”
宋亭书见状,不免有些疑惑。
“转圜的余地?”
“方王爷不是在说笑吧,如今在岛国上的确有一支先朝的队伍,我想那洛北王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很久,又怎么可能随意放弃?”
而方去病却不以为然的笑了笑。
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。
“本王没说他要放弃,也没打算让他放弃。”
“而是想让他手中的那些先朝人为己所用,更是为大兴所用。”
“这样岂不一举两得?”
“即不会让凤主惩罚洛北王,也会让洛北王甘心为大兴服务。”
方去病所言,把宋亭书弄得昏头转向,更加不可思议。
“这怎么可能?”
“方王爷到底想怎么做?不妨先说说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