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随着方去病的叫声,三人的四周刹那间已经布满了东祁人。
各个手中拿着弯刀,怒目而视。
原力群见状,立即将方去病推至身后,以免受到暗算。
宋亭书也同时站在了原力群的身旁,将腰间的酒壶放在了地上,舒展筋骨后不屑的应道:“原老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?”
“再怎么说功夫我还是学过一些的,今日就与原老战个痛快!”
方去病见他们二人剑拔弩张的模样,当即朝着这些东祁人怒吼:“你们是谁派过来的?”
“怎会知道我们在这?”
其中一名东祁将士,手握弯刀走到他们三人眼前,眯了眯双眼,低声应道:“我们是如何知道你们来的,你们无需知晓,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!”
“第一个,束手就擒,跟我们回中州城。”
“第二个,战死在这,我们将你们的尸首带回城中,你们自己选一个!”
将士的言辞,让原力群好生气愤。
当即趁其不备,夺过他手中的弯刀,反手一气之下直接将此人抹了脖子。
旋即把弯刀扔在了地上,不屑的撇了眼。
“老夫生平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!”
与此同时,其他东祁将士互相看了几眼,瞬息后,一拥而上。
眼瞅着双方打起来的同时,突然数十支冷箭朝着这些东祁将士的背后射来。
随即就听见一阵嘶吼声,黑压压一片穿有大兴军服的军卒们,蜂拥而至,将他们团团包围。
不由分说,顿时厮杀在一起。
原力群见状与宋亭书向后退了几步。
这些冲杀过来的军卒虽然穿着的是大兴军服,但定神看去,他们实则都是虎贲卒。
方去病双眼聚精会神的看着,在队伍最前方的角落中,竟真的发现了朴廉的身影,于是紧忙伸出手臂晃了晃。
只见朴廉使出浑身解数,一刀一个将面前的东祁将士纷纷砍于足下,朝着方去病的身前奔去。
看见方去病没事,朴廉总算松了口气。
连忙单膝跪地,低声应道:“卑职来迟,还请王爷降罪!”
方去病见状,连忙把他扶了起来,并拍了拍朴廉的肩膀,欣慰的笑了笑:“什么降罪不降罪的,你们来的很及时!”
宋亭书也随之笑了出来,并把地上的酒捡了起来。
“就是,这还不算及时,若不是朴将军出现,我等怕是早就交代在这里了!”
过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,这些东祁的将士全部被斩杀殆尽,而赶来的这些虎贲卒却毫发无伤。
朴廉见后,挥了挥胳膊,让他们暂且修整片刻。
方去病见遍地的尸首,缓缓吐了口气。
“这些东祁人是怎么知道本王在这的?”
“你们又是如何赶过来的?”
朴廉知道他有很多问题,于是把手中长剑放回了剑鞘,深吸一口气低声回道:“不怕王爷笑话,卑职也很惭愧!”
“在您命令我们兵分两路的同时,没过多久,卑职就发现了在虎贲卒当中居然还有细作!”
“可卑职还是晚了一步,让这个细作放出了消息!”
“这才让中州城有了防范,更使他们加强了防守,效仿先朝那般,在城前的这些小山丘中架设了布防!”
“还望王爷恕罪!”
说罢,再次单膝跪地,双拳紧握。
“细作?”
“没想到他们的眼线都插入了虎贲卒当中!”
方去病先是嘀咕了几句,随即刚想把朴将军扶起来,却被身后的宋亭书给制止了。
并在他耳边轻声应道:“王爷,慈不掌兵!”
“这些虎贲卒您本就不怎么熟悉,一直在朴将军的手中,如今出现在了这等事情,他下跪承认错误没什么不对,你就不要心慈手软了!”
宋亭书虽然是在他耳边说的悄悄话,可声音一点也不小,不仅原力群听到了,就连朴廉和身后的虎贲卒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方去病听后,先是微微眯起双眼,随后看着低头不语的朴廉,吐了口气。
“朴将军,你先起来!”
“细作之事可解决了?”
朴廉站起来后,点了点头:“已经被卑职杀了,卑职保证,日后绝对不会出现类似的问题!”
“卑……”
朴廉刚要继续说下去,却看见方去病居然猛地抽出腰带剑,向自己的左臂划了一刀。
不仅让朴廉吓了一跳。
宋亭书与原力群更是不可思议。
“王爷,您这是?”
朴廉紧缩眉头,双眼瞪着溜圆。
而此时的方去病却满不在乎的把腰带剑重新放了回去。
“朴将军无需自责!”
“这点小伤,本王还是经受得起的!”
随即来到这些虎贲卒的面前,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。
“诸位虎贲卒的弟兄们!”
“作为你们的首领,作为异姓王,本王这么做只想告诉你们!”
“在此之前,本王并不熟知大家,对你们更是知之甚少!”
“发生细作这种事,的确是本王失职,若是对你们充分了解,也不会让细作得逞,若是对你们足够认识,也不会让细作混进咱们队伍之中!”
旋即转过头对朴廉应道:“这一刀,算是本王欠你的,欠整个虎贲卒的。”
“细作之事就此作罢,但倘若再发生此事,朴将军就提头来见吧。”
朴廉听后,脸色顿时发白,目光中也随之有了惊恐之色。
连忙双膝下跪,紧扣双拳。
“王爷请放心!卑职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!”
同时站在方去病身后的宋亭书还有原力群,也相继点了点头。
宋亭书更是将酒壶端起抿了一小口。
“原老,咱们这个王爷,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!”
……
过了不知多久,朴廉和这些虎贲卒想再去探探路,方去病却拧着眉毛许久没说一句话。
看着这些虎贲卒,低头想了片刻。
“朴将军,虎贲卒一共四万,当初本王让你们分为两万人先进入城中,另外两万在城外驻守,看来是本王儿戏了!”
“可你身后的这些虎贲卒,本王方才粗略的数了数,也就不到两百人!”
“其余的虎贲卒,他们人呢?”
朴廉听后,低头应道:“虎贲卒四万,的确太过亮眼,所以除了我们这几百人穿着军服外,其他虎贲卒已经装扮成了难民!”
“至于进没进城中,卑职不得而知。”
“当初王爷曾说过,要等您来了之后,发出信号,或者进行攻城,这四万虎贲卒才能重新聚拢!”
“但就目前而言,他们或许已经佯装进去了!”
“我等就是因为细作的原因,怕王爷出事,于是就埋伏在离此处不远的山丘沟壑中,暗自观察!”
宋亭书听后,相视点了点头。
“朴将军所言极是,依我看,那些虎贲卒应该是已经进去了!”
“否则根本不会这么安静!”
“虽然他们知道了王爷要来中州城,但派过来的这些将士还是少了点,这就意味着,胡族与东祁根本不知道王爷还带来了虎贲卒!”
“更何况,城中还要挖矿,所需人手够不够用还不好说,根本不会细细排查!”
听了宋亭书的见解后,原力群也点了点头。
可方去病仍是满脸苦涩。
看着地上躺着的这些尸首,似乎在想着什么。
转眼后,只见方去病突然站了起来。
刚刚还是愁容满面,如今却好像容光焕发一般。
随即抬手指了指地上的一具东祁人尸首,并低声应道:“把他的衣服脱了!”
“脱衣服?”
朴廉和原力群异口同声的问了句。
可宋亭书却渐渐扬起嘴角笑了出来。
“呵呵,王爷还真是聪明啊!”
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,王爷是想装扮成东祁将士,不费一兵一卒的混进城中?”
“若是这样的话,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装扮上,只要顺利进了城,就可以暗中集结四万虎贲卒,在城中内部发起攻势,一举将东祁和胡族赶出城去!”
方去病听后,点了点头。
可朴廉刚要行动时,却被原力群拦了下去。
“这个办法倒是好,可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去?”
“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!”
“这些东祁将士是来抓我们的,咱们在再佯装成他们的样子回去?”
“谁会信?”
“再者,被杀了的那个教官,又该怎么办?”
“这些还是要仔细想想的,不要这么冲动,一拍脑门子就要动手……”
宋亭书听后,也不禁叹了声。
“是啊,这个教官又该怎么办?”
“他带着这些东祁将士过来抓我们,说他死了?那些东祁人肯定会过来检查尸首。说他没死,咱们当中又有谁能装扮成他的?”
“东祁将士好办,穿上兽皮披风就好,可毕竟是个教官,那么多人认识呢,真是难办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