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丘泽的突然离开,让方去病有些措手不及,本想再挽留一下,可看见他决然的面庞却又不知如何开口,随之心底一沉。
梁丘泽身为梁玉生的私生子,对于梁悠悠而言,的确有些难办。
梁悠悠生性刚正,眼中从不容沙子,整日看见梁丘泽在眼前晃悠,二人都不好过。
与其这样两头受罪,梁丘泽选择离开,也不失为明智之举,随即微微点了点头,轻声应道:“你去找你爹,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“永乐城不比皖城,处处藏有危机,等到了你爹那里,尽量听从你爹的话,万事多与你爹商讨。”
“若是有什么难事,梁大人解决不了,方王府随时恭候!”
梁丘泽听后,遗憾的叹了声,旋即什么话也没说,拎着身后的包裹转身便向大门外走去。
看着梁丘泽的背影,方去病不免心生感慨,无奈之下也只能让他离开了。
随后推门而入,刚要把假肢的事情告诉孙昌合,迎面却撞上了宋亭书。
“又是一人的离别,貌似我此次来您的府中很不是适宜啊!”
“一连见到您的府上两人离开,想必方王爷很伤感吧?”
方去病见宋亭书一本正经的样子,瞥了眼。
“宋大人莫不是在看笑话?王府进进出出再正常不过,休要拿这些事来挖苦本王!”
说罢,侧身走到孙昌合的床边,将身后的假肢递给了他。
孙昌合见状,既震惊又疑惑。
看着他手中的假肢轻声问道:“这才一个晚上,方王爷您竟然制作出了一条假肢?可是一夜没睡?”
方去病听后低头笑了笑。
把假肢放在了他的胸前,随后坐了下去。
“说来还真是惭愧,昨晚本王的确是睡着了,若不是刑殇兄弟连夜赶制,这假肢未必能做好,赶快试试!”
孙昌合抓着胸前的假肢,心中既有些失落又有些期待。
转眼间便将假肢换上了。
让孙昌合意外的是,这条假肢竟格外的合适,除了断掉的右臂感觉不到这假肢的存在,一切都还好。
随即晃了晃身子,不禁给孙昌合吓了一跳。
只见那条假肢竟抓着床沿不放。
孙昌合瞪着双眼,大声疾呼:“方王爷!”
“这!这条假肢竟然会自己动!”
方去病见他喜出望外的神情,欣慰的笑了笑,并用手摸了摸那条假肢轻声应道:“希望它能在往后的日子中帮你些许……”
随后就把这条假肢的操作方法告诉了他。
……
孙昌合双眼顿时湿润了起来,想坐起来好好感谢。
却被方去病给制止了。
“自从到了永乐城,若不是你在本王身边守护,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?”
“感谢之类的话就免了吧,这几日好好休息,等你好的差不多了,本王带你去见见虎贲卒的一万勇士!”
“作为异姓王,之前或许太过软弱了,经过永乐城这一遭,是应该变一变了。”
听着方去病的话,孙昌合浑身顿时充满了力量,一把抓住了方去病的胳膊,并非常严肃的说道:“方王爷,我的伤除了断臂,其他的已无大碍。”
“如今又有了假肢,不用休息!”
话音刚落,宋亭书负手走了过来,并皱着眉头对方去病说道:“方王爷真的要动手?”
宋亭书突然这么问,让方去病有些意想不到。
他怎么知道我要动手清剿城中倭寇?
莫不是还有其他事?
旋即站起身疑惑的看着他:“宋大人所说的动手是何事?”
宋亭书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,不禁摆了摆手,用手指了指门外:“方王爷此次回城,孙昌合小兄弟断了一臂,依照您的性格和刚才所说之话,当然要找倭寇报仇了!”
“可您有没有想过,这里不比永乐城,这里可是您的家啊!”
“在永乐城,或许您可以放开手脚,可如今在皖城,若是稍有差池,您的家人又该如何是好?”
“我现在虽是一名普通百姓,无官无权,但倭寇我还是领教过的。”
“除了那些咱们见到过的浪人,还有忍者,您知道那些忍者有多厉害?土遁隐身无所不能,让我说,对付城中倭寇还需从长计议,切莫冒进。”
宋亭书说了一大堆,方去病全部听了进去,但对他的言辞略有不同的想法。
岛国所谓的浪人与忍者,无非就是武术功夫的一种,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?
土遁隐身大部分都是障眼法罢了。
穿越之前,电视上经常看到有关解密类的报道。
忍者之所以让人恐惧,那是因为他们经常会以常人意想不到的办法进行伪装,然后将自己隐蔽起来,在趁其不备的时候进行暗杀。
天下本无鬼神,又何来隐身土遁之说,无非都是以讹传讹吓唬人的把戏。
随即扬了扬双眉底气十足的回道:“宋大人太过高看他们了。”
“此事我早有打算,到时候定会让那些岛国倭寇付出应有的代价!”
然后扭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孙昌合,微微笑了笑。
并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至于你,让你休息就休息,到时候用你的地方还有很多,不在于一时!”
“好了,本王先出去了,你和宋大人先在屋中待着…”
见方去病离开后,孙昌合的心中反而很是压抑。
看着自己的假肢,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宋亭书见状,也略有担心的坐在了床边,并轻声嘀咕道:“本以为这次跟方王爷回皖城会稍作休息,最起码会安静一段时日,却没曾想会遇到这些事!”
“看来方王爷主意已定,皖城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。”
方去病走出房间后,径直来到了前院,本想让奴仆把朴廉叫来,可还没等开口,吴韵白和女娘就走了过来。
女娘知道孙昌合受了重伤,断了一条胳膊,出于关心轻声问了一句。
“方王爷,孙昌合他?”
方去病见状,先是负手点了点头,随后抬头看了看天色。
“这么早白姑娘就起来了。”
“皖城和永乐城不同,这里的百姓很喜欢热闹,你们有时间可以出去逛逛,只是要注意一些,那些浪人很有可能掺杂其中。”
“至于孙昌合,女娘若是想去探望,随时都可以,他现在已无大碍。”
女娘听后点了点头。
吴韵白却依旧十分严肃,表情僵硬,目光更是无比黯淡。
先是对方去病行了个礼,随即低声说道:“感谢方王爷收留之恩。”
“我爹他已经下葬,就在城门外的一片空地上。”
“昨日我说的那些话,做的那些事,还请方王爷见谅!”
方去病听后,眉头一挑,有些怪异的看了她几眼。
总觉得她今日怪怪的。
于是摆了摆手。
“昨日的事不提也罢,白姑娘日后尽管在王府中住下,若是有什么需要,尽管和本王的夫人们提,她们会帮你的!”
旋即就要离开,却被女娘当即叫住。
“方王爷,您的夫人们……”
见女娘吞吞吐吐的模样,方去病皱了皱眉,困惑的看着她低声问道:“怎么?本王的夫人们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周到?”
女娘听后,被吓的脸色煞白,紧忙不停地摆手。
并非常谨慎的悄声回道:“方王爷的夫人们没什么可说的,只是她们似乎对白姑娘有些偏见。”
“经过昨天发生的事以后,我和白姑娘住哪都不知道。”
“昨日大娘子曾说过,让我们在王府中随便挑一间屋子住下便是。”
“可我和白姑娘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间,却被您的三娘子与四娘子赶了出来……”
“直到现在我和白姑娘都没合过眼,一直在院中的石凳上坐着……”
方去病听闻后,眉头紧锁。
仔细朝着吴韵白打量了一番,虽脸上有胭脂水粉,但重重的黑眼圈还是可以看见的。
不禁沉了一口气,扭头向自己的屋中走去。
刚开门,就看见范雪娇的手里竟端着一个铜盆要往外泼,幸好发现的及时,否则这一盆夜水泼在方去病的脸上,可就太尴尬了。
“主人?您这是?”
“您怎么这么早就醒了?”
方去病见状,猛地向后退了半步,并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屋子。
“大娘子,可看见老三和老四?”
范雪娇把手中的铜盆慢慢放在了地上,向方去病的身后瞟了一眼,随即疑惑的应道:“昨晚三妹和四妹疯闹了好一阵,睡得也比较晚。”
“主人是要找她们吗?”
“我这就去叫她们起来。”
旋即就要转头进屋,可又迟疑了片刻。
换做往常,方去病肯定会说让她们再睡会,等她们醒了再说。
可这一次方去病却只字未提,双手负于身后,表情十分凝重。
而此时的范雪棉与范雪莲竟还在呼呼大睡。
双脚露在外面范雪棉睡姿极其浮夸,侧骑着被子,撅着嘴,时不时的还吧嗒两声。
范雪娇见状,拍了拍她俩的屁股。
可她们俩竟只是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继续睡。
这让范雪娇很是头疼。
不禁摇了摇头大声吼了句。
“哎呦!你们俩别睡了!”
“主人还在外面等着呢,赶快给我起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