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路易港。
一艘铁甲舰缓缓驶向码头,这是一艘做工非常精良的船舰,舰首用白漆写着“光荣号”几个字,光荣号是通过最尖端技术制作魔能蒸汽动力舰,船舰覆盖着漆黑的钢铁装甲,坚固厚重的装甲让光荣号如同一座移动堡垒;
船体上仍有三道主桅,前桅横帆,但是船身两侧还有两道烟囱,伴随着舰底魔能蒸汽机运转的轰鸣声,不断排放着烟雾;
船舰非常长,超过一百二十米,只有唯一一层火炮层,但是火炮口径明显远超木制战列舰,外甲板船首与船艉上都有可调整角度的火炮塔,远远望去如同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,令人印象深刻。
铁甲舰停靠在圣路易港,通过踏板,路易王国王室成员,大公爵查理·路易·菲利普走下光荣号。查理是一位非常有魅力的绅士,一头灰白的短发向后梳理,典型的范戴克胡须也同样灰白,漆黑眼眸炯炯有神,嘴角带着淡然而礼貌的微笑,身材修长,穿着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丝质礼服,衣领的系带,袖口的袖钉,马甲上精致的马甲链等等这些细节,更是彰显这位绅士的衣着得体。
走到码头上的大公爵挥手朝着码头上众人点头致意,奥兰多市长连忙迎了上去,“欢迎您的莅临,加莱大公爵,查理·路易·菲利普大人。”
“啊,马特·尼路,”大公爵用带着戒印的左手跟市长握了握手,笑着说道,“上次见面,应该是你前年回国叙职,对吧?”
“是的,当时大公举行宴会,我也有幸出席。”市长笑着说道,“这边请,我已经在奥兰多城为大人准备好宴会。”
“这让我非常期待,我个人而言,一直非常好奇新世界的宴会与我们旧大陆有什么不同。”
一行人分别乘坐上马车,缓缓朝着奥兰多城驶去。坐在马车上的大公爵问道,“这次宴会,不知道市长都邀请了一些什么人?”
“基本上,奥兰多地区的‘有力人士’都已经被邀请。”市长看着大公询问的眼神,从怀里取出一张信签纸递给大公爵,“这是详细名单。”
查理打开信签,一边看一边取出别在马甲胸袋的钢笔,开始在信签上做记号,“我做了记号的客人,宴会之后,再邀请他们来访。”
“需要分批邀请吗?”
“不必,”查理沉吟片刻,“让他们之间相互知道,或许他们还会着急一点。”
————大公爵的接风宴会只是步入奥兰多地区社交圈的第一步,关键还是第二天的会面。————
奥兰多城,大公爵临时宅邸。
不少人类与异民坐在大厅,等候着大公爵的召见。文森与梅根带着汉弗莱走进大厅时,看着人头攒动,笑着对梅根说道:“看来这位大公爵对奥兰多还是有点想法。”
“就跟你对昨晚宴会那位寡妇一样?”梅根笑着问道。
“我们需要说清楚,是那位寡妇对我有想法,”文森笑着说道,“然后还让你给搅黄了。”
“怎么,要是我不搅黄你,”梅根继续调戏文森,“你就顺理成章了,对吧?”
文森苦笑着摇摇头,梅根本来准备继续调戏,眼角瞟到一个身影,玉手轻轻按在文森手臂上,轻声说道:“三点钟方向那位女士,是魔女姐妹会圣露西分会会长,阿曼达·门罗。”
文森顺着梅根的指引看过去,一位看似年轻却充满成熟风韵的女士独自坐在沙发上,碧绿色眼眸审视着大厅的客人。文森的视线引起阿曼达的注意,两人眼神交错,相互微微点头致意。
“门罗?”文森说道,“跟那个蠢女人艾比·门罗一个门罗?”
“对,”梅根说道,“情报显示,阿曼达是艾比·门罗的母亲。”
“我以为魔女的子女都是哈夫曼?”
“不一定,据说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,但是细节比较隐秘,没能探究出来。”梅根说道,“刚好这位会长在,需要跟她谈谈吗?”
“要谈也是她来找我谈,”文森淡淡说道,“要是不谈,那我也不必跟她客气。”
梅根却笑了起来,“看来那位魔女还是想找你谈谈。”
文森转过头,看见阿曼达·门罗已经走近,伸出手说道:“痛苦之屋的文森先生?”
“我们终于见面,”文森虚托着阿曼达的手做了一个吻手礼,“阿曼达·门罗会长。”
“请允许我向阁下致歉,”阿曼达说道,“我的女儿什么都不懂,冒犯了阁下。”
文森淡淡看着阿曼达并没有说话,阿曼达继续说道:“或许我们可以趁这个机会,继续探讨之前未完成的谈判?”
“阿曼达会长,”文森淡淡说道,“我本来对魔女姐妹会充满敬意,也期待贵方以同等态度对待痛苦之屋。既然贵方认为我们痛苦之屋不值得尊重,那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尊重。失礼了,告辞。”
说罢,跟梅根转身离开。魔女姐妹会与痛苦之屋之间的冲突,其实核心就是“尊重”问题。在文森看来,痛苦之屋是圣奥古斯丁的主人,魔女姐妹会理应尊重自己;在阿曼达看来,魔女姐妹会作为一个大型异民组织,虽然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事,但既然自己已经致歉,痛苦之屋就应该到此为止。
阿曼达看着文森的背影,冷哼了一声。
“这位会长,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。”汉弗莱开口说道,“又或者,身为大型组织的自傲让她分不清形势?”
文森冷笑了一声,说道,“我不管魔女姐妹会多强大,但是魔女姐妹会绝对不敢派遣部队来奥兰多半岛,圣露西那几只小猫小狗居然有胆量在我面前蹦跶,看来她们还是要受点教训才行。”
这时,一名侍者走近,轻声问道:“痛苦之屋的文森先生吗?大公爵召见。”
文森一行人跟着侍者来到一间装修豪华的会客室,查理·路易·菲利普正坐在沙发喝咖啡,看见文森一行人走进来,笑着说道:“你一定就是文森会长,我在旧世界都有听闻你的名字。”
“您好,大公爵阁下。”文森一行人向查理行礼,“请允许我为您介绍一下,这位是痛苦之屋商会副会长,梅根·坎贝尔;这位是痛苦之屋商会总经理,汉弗莱·阿普比。”
“痛苦之屋管理层全员出动,让我感受到文森会长的尊重。”大公爵笑着说道,“汉弗莱是老朋友了,非常优秀的人才。”
“大公爵过奖。”汉弗莱说道。
“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。”大公爵笑道,“请坐。”
大公爵这次来新世界,除了为将要开通的铁路剪彩之外,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——要钱。之前曾提及过,路易王国对于新世界投入一直以来都非常谨慎(详见第一百六十八章),此次大规模投资铁路,王国,尤其是主导此次投资的王室,都希望能快速回收成本,再慢慢坐享收益。这份重任自然而然也就落到大公爵肩上。
“大公爵阁下,”汉弗莱说道,“我们当然愿意为王国出力,但我相信,如果有合适的回报,我们会更有动力为王国出力。”
“我们会将奥兰多铁路根据路线,分成若干个子公司分别运营,”公爵说道,“每家分公司,皇家铁路公司都会持有30股份,我个人也会出资购买10的股份,剩下的,价高者得。”
“价高者得的意思是,”文森突然开口问道,“如果我想购买其他分公司的股份,也可以出价?”
“没错,”公爵笑着说道,“如果文森会长希望投资其他铁路分公司,我们也完全欢迎。”
“有意思,”文森说道,“这个消息我需要一些时间消化一下,不知道股份的拍卖是什么时候?”
“正式拍卖是三个月之后,”公爵说道,“等铁路运行一段时间,让各位对铁路收益有更为深入的理解之后,我们再开始拍卖。”
“听起来非常公道。”
“但是如果有人感兴趣,随时可以提前认购。”公爵说道,“旧世界事务繁多,我也不能天天就等着处理这个事情。”
文森眉头微微一皱,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另外一件事,”公爵说道,“龙牙财团的客人就在隔壁会客室,我将那个房间留给你们。”
————仇人再次相见。——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