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晖终将归于晚霞,天逐渐暗淡了。我听着她在身旁轻微的呼吸声,心似乎跳的更快了。
我并不想扰乱这寂静的氛围,但晚上的风吹在脸上让我有些不适。于是我压低声音轻轻问她“淼淼我们回去好吗?”她没有回答,可是在月光的映射下几滴泪落在了地上。
然后她便开始了轻轻的抽泣。我顿时手足无措,我不知道她因为什么哭,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哄她。我有些慌张,一阵邪风吹来让我打了个寒战,看着她单薄的衣服,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,站在她面前希望能帮她挡住一些风。我没有说话,也没有打扰她,只是她每次抽泣和喘息时,我的心总是针扎般的疼。
大约过了十分钟,她抬起头来,眼睛已经哭红了。我从校服的夹层里拿出纸巾,轻轻给她擦拭眼角的泪痕“有什么你可以和我说说,我很愿意做一个听众听听你的故事。”
她声音颤抖着对我说“我不喜欢这里,不喜欢学校里压抑的生活,不喜欢那些勾心斗角的同学和舍友,更不喜欢那些胡言乱语自以为是的老师,我很累,却连个可以倾诉的人都没有。
这段话对我的冲击力很大,我也愣住了,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吗?我不是一个听话的学生,更不是一个家长或者老师口中优秀的孩子,我是“浪子”但是我并不快乐。
回过神来,我对她说:“我懂你,我们都是一类人,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做一个倾听者。”她的眼睛看着我,因为哭过之后她的眼睛有点肿,却依旧不影响那美丽的容貌,反而又增添了几分韵味。
她站起来,把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拿下来递给我,对我说了句“谢谢你。”
我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对她说:“不客气,我送你回教室吧,时间不早了,再不回去会被大灰狼吃掉的。”当然,这都是带着开玩笑的语气的。
她笑了,我也笑了。
走到教室门前我对她说:“我已经请过假了,就不进去了,你要当一个坚强的小女孩,不能哭鼻子了,有什么你可以和我说。”
她点点头,迈进了教室。
我迈着沉重的步子,走在路上回忆着她对我说的那些话,心头难免一颤。或许她的生活是孤独的、寂寞的、甚至是痛苦的。
我不敢再细想,向琴房走去,看着那把熟悉的吉他静静的躺在那里,我的心情似乎也缓和了些。
我就像找到了一个久违的朋友一般,它只有六根弦,但是它可以弹出无数的旋律,和人一样,虽然知道结局注定是死亡,但是过程中却会出现无数的不可控因素决定故事的变化。
我弹了一首毛不易的《像我这样的人》,旋律时而低沉时而高亢,好像在控诉命运的不公,又好像已经表现出妥协的无奈,这首歌唱的是我,也是她。
或许我和淼淼是一路人,我总能看到她身上有我的影子,看到她一个人哭泣,看到她控诉不公,看到她乖巧的外表下放荡不羁的心。
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,或许是今天晚上的经历真的太深刻了,又或许是她的不快乐让我感同身受,但是我没有哭,因为我已经麻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