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爱父皇吗?”
“同床共枕许多年,便是一只畜生,也算有了感情。”
“蛇养十年,难热其血。”
“但我们不是蛇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怎么杀的。”
“他要寻求突破,我便同那被魔气沾染的魔铠一同将其干扰,他正在破境之中,被我打扰,境界跌落,魔铠便利用自身大半魔气,将他重伤,而我早已喂其毒药,日月侵蚀其心脉气海。
所以他一破境失败,便毒发攻心,再加上魔气的污染,他哪怕破开皇宫而去,已然只剩残魂,遁入虚空之中。”
“好计谋,黄昏会果然狠毒残忍。”
“这一切虽是黄昏会造成的,但我心甘情愿。”
“好个心甘情愿,这世间所有的事情,那个一开始不是心甘情愿?然而现在呢?你可曾悔过?”
“……”
“你应该离开的。”
“离开,去哪?天下之大,除了你这里,哪里是我的归处?黄昏会一行人,贪我天生媚体,大成媚功,孙家众人视我如豺狼,避我不及,楚夜明兄妹,日夜愤恨,恨不得生食我肉,我举世皆敌,天下之大,无我容身之处,更无心安之所,每每闭目,便能看到父亲和他的容貌。”
“……藏在这里,我让丑奴替你。”
“没用的,如今楚清雪得到楚家传承承认,不出七日,便能感知整个都城,到时我也只有死路一条。与其死在城门口,死在追杀中,不如死在你的手上。”
“……”
“报了你父皇的仇,那么哪怕楚夜明再有心思,为父报仇,名正言顺,楚国上下,你皆有声望,他不得动你。否则,他一句话语,便能令你万劫不复。”
“……”
“我这一生,从来没有给过你一份礼物,到了现在,实在没有任何准备,能叫我一声娘亲吗?”
“……我们真是母子啊,同样的一种人。”
“是啊,还下不去手吗?孩子,既已谋划,何必前功尽弃?只要一刀下去,你我母子,两不相欠。”
“呵,好个两不相欠……”
“动手吧,就当娘亲,求你了。”
刀声入骨,将二皇子惊醒。
他朝向皇宫,跪在地上,手中攥着一团乌黑,悲声大号:“父皇,儿臣替你,报仇了!”
或许在许多年后,李剑鸣都会将那一幕深深地记忆在脑海之中。
萧潜看着二皇子,沉默不语。
……
东城处。
军士们逐渐分开,露出里面那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。
众人尽皆沉默不语,因为她已经死了,不是被军士杀死的,而是活生生累死的,鏖战许久,她的气海已经完全枯竭,生命气息已经完全透支。
青年见此,怒喝一声,空间裂缝全部爆开,一时之间,将所有的攻击都返还了回去,众多武者都不得不做起防御姿态。
也就在这个时间,青年劈开一道一人多高的裂缝,一刀之下,他整个人的气息都瞬间萎靡了下去。
这一刀,他将一半的修为全数注入其中,从天地之中破开一条大道。
“不好,快拦住他。”
众人皆是大惊,然而此时近攻的武者们,都碍于防守,无法施展,远处的人们更加来之不及。
虽然心中不甘,但也只能眼睁睁青年咬牙跨过空间裂缝,身影消失不见。
青年回望一眼地上的女人,恨恨转身离去。
这个时候,将军们唤来的医师们才匆匆赶来,只不过拿开帷帽,见那满脸血污的脸,又是一惊。
“这,这不是孙皇后!”
“什么?”
莫凌峰走进前来,低头细看,却是不是,这面容只是一个普通女人的模样。
“怎么回事?”
听着莫凌峰的问话,众位将士都面面相觑,都不知该如何言语。
最先驻守再次的那位莫家将军,此时反应过来,忙看向一旁的老将军。
此时他面色坦然,丝毫没有慌乱地回答道:“没有人说这是孙皇后,我亦只是知道这是孙皇后同党,其事败逃跑,妄图出城,我自然要将之捉住。”
众将无言,有将士大怒道。
“刘闯,你兴兵至此,耗费北大营大半兵力,若是孙皇后从其他城门离去,又该如何,岂不是因小失大。”
“都城之中早已激活阵法,与军将们同处一身,若是城门其他地方有所异动,我们必然得知,何况那孙皇后只有外景地位境界,失去帮助之后,便没有能力突破城门了。”
这话却是莫凌峰所说。
“她必然还在都城之中,给我掘地三尺,也要将她找出来!”
突然一军士纵马而来,速度极快,呼吸间已来到跟前,顺势翻身下马。
“报,孙皇后欲袭二皇子,已被二皇子诛灭,尸身摆放在皇子府邸门前,首身分离。”
此言一出,又是全场静默。
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,眼前这一景象,远远出乎了他们的预料。
四大家族众人,面面相望,不知该作何姿态。
莫凌峰久久站在原地,没有开口,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,满含遗憾。
西城城墙之上,老人身影飘然而至,看向远处,不觉轻声一叹。
……
数日后,那场惊天动地的围追之战,已然告下帷幕。
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,这场动乱并没有被多少人谈及,许多人茶余饭后谈到开始,都不自觉地朝着西边望去,便立即噤声。
那里是二皇子的府邸之所在。
除了那一场令人震惊的事情之后,二皇子的府邸便变得极为沉默。
不少客卿都从二皇子府邸出来,转而去了他处,而二皇子也并没有任何的表示,依旧如常。
萧潜同着莫凌峰走出北大营,两人一边,还跟着李剑鸣。
“为何他要如此做呢?”李剑鸣看向萧潜,问道,他的心中,尚存不解
萧潜没有回答,只是看向莫凌峰。
莫凌峰嘴角微微一扯,知道萧潜的意思,于是答道。
“孙皇后自从皇宫一败之后,自然就没有了翻身之处,与其让其他人将其绞杀,不如二皇子动手,既得了名分,跟成了善终。”
“按你们的说法,那青年既然有脱身之法,那孙淑宁又为何不愿离开,反而骗了那青年一道?”
“因为她不愿相信黄昏会的人,所以自然也不会跟着他离开。”
楚夜明慢慢走来,开口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