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二哥!二哥你在店里吗?!”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,“我看你屋子里灯亮着,你在吗?”
于大为瞬间从床上坐起来,他先是皱了皱眉,随后拉开旁边的窗帘朝门外望去。
同时心里犯起了嘀咕,这大半夜不睡觉,咋还有人敲门呢?
不会是什么催债的吧。
他之所以这么想,主要是这情节和他上辈子被催债的时候太像了。
“谁呀!”于大为扯了一嗓子,起身来到小厨房当中,将一把菜刀攥在手里,心中这时才有了几分底气。
“哎?这声音不是二哥,你谁呀?二哥呢?姜尚走了吗?”外面男人听到不是姜尚的声音也皱起了眉,随后还是耐着性子开口解释了两句:“兄弟,我们都是姜尚的朋友,麻烦你先开一下门。”
于大为想了想,走到门口将反锁着的门给打开了,至于菜刀则被他放到了旁边的理发桌上。
“看你长得这么壮实,在深城这边混应该是问题不大。我可跟你说,想要在深城混,那你可得加点小心。”黝黑男人眼睛滴溜溜一转,凑到于大为身边,“不如跟我们混吧,我看你这小子应该有把子力气,妥妥的力工!”
“你应该没见过我,我不像二蛋哥在于家屯那边还有亲戚,我爹妈早死了,小学毕业我就去外面打工了。”
尤其是等到盐田商贸的那群人进来以后,更是联合了所有人,专门针对他们。
毕竟他于大为当年也算是孩子王,上下差十多岁的他河善村大部分他都认识。
这一点,他私下里偷偷跟赵乙说了很多次,千万别因小失大。
“这次估计是又没占到便宜,就暗地里威胁那两个修理师傅了吧,不然咋可能说走就走了呢!”爪子抬头看着姜尚,“那家伙可雷厉风行了,晚上的时候这两位师傅找到我们,直接二话没说拎着行李就走了。”
“别上火,都是为了多分块蛋糕。”姜尚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,随后坐在其对面又问,“事情既然解决了,你们这么晚过来是”
对方之所以如此挑衅,一部分原因是福康大厦的这块大蛋糕,他想要独吞。
不是他们不敢打,但大家出门就是为了多挣点钱,没人跟钱过不去。
其实他们心里面最多的还是无奈,早期的时候福康大厦所有的包工头都是东北这边的,可是后来也不知怎的,渐渐其他地区的人都渗透了进来。
另一部分便是有自己的私怨在里面。
车修不好,项目工期就会拖延,任务完成不了,结局就是被踢出局。
就好像上辈子听说寝室的两位同学,因为这个干不过那个,这个就背地里给人家下毒。这种事情不论什么时候都屡见不鲜,于大为一点也不觉得意外。
于大为听出了对方的东北口音,抬起头目视对方:“四队,于家屯的。伱也是河善的?”
他很享受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,但终归这里面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在的。
起初大家也不想惹麻烦,安静的干着自己的活儿,可是这群人以为他们东北人好欺负,见这群东北人没啥反应,便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。
理发店外进来的四个人,个个都是眼尖的人,自然看到了那把被于大为藏在身侧的菜刀,都不禁莞尔一笑。
“乙子这样,你们先回去。这两天呢,我就再给你们找一位精修购机的师傅。”姜尚站起身看向几人随后又补充道,“但这个事情有一定的危险性,找不到就算了,找到了的话,可千万别亏待了人家。”
“没没没,哥,你误会了。我主要是怕这小子在深城混的不好,这要是以后在深城混,那不抱团取暖怎么行?”爪子一半说的是实话,另一半则是看中了于大为的身子。
“进来吧。”于大为扫了几人一眼,感觉这几个人没啥危险意图,便转身率先走进了屋子里,“你们稍等一下,我这就给二蛋哥打个电话。”
一旁爪子有些无奈,最后实在忍不住埋怨道:“乙子哥,二哥又不是外人,有啥不能说的。”
“用不着你操心。”姜尚收回目光,转头看向绷带男,“乙子,手臂咋样?用不用去医院看看?”
一旁爪子刚要开口,就被赵乙拦住了话头,快速开口朝姜尚解释:“其实就是路过,看你店里的灯还亮着,就打算进来看看,没想到竟然是刚来的老乡在这住。”
要不是赵乙拼命的压着大家愤怒的情绪,说不定这会儿福康大厦
其实早些年,盐田的老板跟他之间也有不小的私怨,而福田这一块儿,很多东北老乡曾经都跟过自己。
“我们”
“我们没事。”赵乙再次快去抢过话头。
“等等吧,他说马上就到。”于大为说完,快步走进了厨房,给众人准备倒水,顺带着偷偷将菜刀拿回去。
门打开,于大为便看见外面站着四个人,这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点伤,但天太黑,有些看不太真切。
富康大厦的了命的挑衅,其目的就是想要这蛋糕最大的那块。
其实姜尚不太想管这件事,他最近这些年开了理发店,饭店,日子过得去,儿子懂事聪明,老婆也温柔贤惠。
说白了就是修理师傅被另一波人威胁了,或者背地里使点小绊子啥的,反正就是变着法的不让你把车修好。
“这样啊。”于大为点点头,就说怎么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呢。
其实这跟去年二舅车队发动机,被人灌糖一个尿性,都是正面干不过,就耍一些下九流的招数。
“你是河善村的人吧?”手上缠着绷带的男人看了倒水的于大为一眼,“你是几队的?”
手上绑着绷带的人率先进来,听到旁边这個年轻小伙子嘴里说的“二蛋哥”以后,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。
“收人收上瘾了是吗,都收到我理发店来了,爪子你行啊。”门口一道白衣身影从门外迈步进来,随后目光瞥向了爪子。
砂石料,以及工程小包的几块,真要是把事情闹大,对他们东北这一波人,百害而无一利。
“嗯。”绷带男脸上明显多了一些笑意,“五队的,跟二蛋哥一个屯子的,我叫赵乙。”
能把姜尚叫“二蛋哥”的,多半都是一个村的。
“这次过来就是再跟二哥你商量一下,看还能不能有解决的办法,如果实在没有其他好的办法,那我们就只能跟他硬碰硬了,实在受不了这鸟气了!”爪子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,旁边几个兄弟也都一脸愤愤不平。
“我想起来了!乙子哥,下午我来找二哥,他说有事儿,估计就是接这小子去了。”一旁另一个脸部黝黑的男人,双眼露出精光,眼神灼灼的扫视着于大为。
他只是能看到,其中一人右手绑着白色的绷带,浑身十分疲惫的靠在门框子旁边。
姜尚坐在椅子上沉默下来,他偷偷瞥了一眼不远处的于大为,表情陷入了沉思之中。
此刻,于大为倒是有些听明白了这些人的谈话。
万一真是要债的,自己如果感受到了危险,第一时间也能有反抗的资本。
“二哥,那两个新请过来的维修师傅又跑了,这次估计是真跑回去了。”爪子说到这的时候,叹了口气,“盐田的这帮王八蛋,似乎铁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!”
“现在是富康大厦建设的非常时期,如果真的闹起来的话可能会很难收场,到时候咱们付出的辛苦,可能就成了别人的嫁衣。”姜尚两只胳膊搭在腿上,简单阐述了现实的利弊。
于大为打通了电话以后,将这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,随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“对,忘了介绍,于大为,河善,于家屯的。”姜尚随口介绍完,目光又扫了一眼爪子,“所以你们俩确定是没事吗?”
若是以前的话,今天哪里会受这种鸟气。
“二哥,来呢其实真是碰巧,再者还是想问问你这边,能不能再给我们找两个修车师傅。”赵乙这个时候再次开口,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姜尚,“这次不论如何,我也不会让那群家伙得逞的。”
如果自己一点力都不出,实在是有些太不讲江湖道义了。
“没事儿,轻伤。二哥,谢谢你下午给的电话,不然今天这事儿可能就没办法收场了。”乙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带着几分落寞。
“放心吧,只要是能把车修好,钱的话不是问题。”赵乙说到这儿,有些苦笑着开口,“话说回来,之前那两个师傅也没少给他们开,也都是老师傅,技术可以,但就是胆小。”
“最后钱都没要就跑了。”说到这儿赵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,“二哥,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,还有大为,打扰你休息了。以后如果在深城干活,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,随时去福康大厦那边找我。”
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