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鸢拧眉,“祖母让你送我?”
厉斯爵眸色微闪,“嗯。”
“可是祖母当时在病房说让你送我,我拒绝了,她也没再强求,现在怎么可能还会让你再出来,厉斯爵那你该不会在骗我吧?”沈鸢审视着他。
厉斯爵拉开车门,“没有,是祖母说天黑了,不放心你一个人走,还是决定让我追出来送你,好了上车吧,你也不希望祖母担心对吧?”
沈鸢沉默了,最后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了。”
话落,她转身弯腰上了车。
厉斯爵见状,眉头微不可见的松缓了下来。
看来她信了。
随后,厉斯爵关上后座的车门,绕过车头,上了副驾驶,“回浅水湾?”
沈鸢看着窗外,态度淡淡的嗯了一声。
厉斯爵抿了下唇,启动了车子。
一路上,沈鸢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,因为不想说,也没说的。
厉斯爵倒是通过后视镜看了她几眼,表情隐藏着车内的阴影里,看不清。
安静的沈鸢,让他很不习惯。
之前五年,他也不是没有和沈鸢坐过一辆车。
那个时候的沈鸢因为还爱着他,所以在车上的时候,都很积极的找话题跟他搭话,而他通常都是听着并不接茬,有时候甚至觉得她话太多太烦,让她闭嘴。
现在她真的闭上了嘴,再也不主动跟他说话,他心里又不得劲起来。
想着,厉斯爵薄唇动了动,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,竟然主动开口,“你和黎诺,是打算结婚吗?”
“嗯?”沈鸢愣了一下,显然很诧异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。
“不知道。”沈鸢摇摇头回答。
厉斯爵眼底闪过一丝光芒,还没来得及收拾心底的那点小开心,就听到沈鸢又道:“也许以后会吧,毕竟他对我很好,黎伯父和伯母也对我很好,我和阿诺结婚,肯定很幸福。”
厉斯爵握紧了方向盘,脸色有些不太好。
他听得出来,她在讽刺他,讽刺厉家。
但他却不得不承认,黎诺的确对她很好,她和黎诺结婚,肯定会比和他在一起时要好。
虽然这就是事实,但厉斯爵就是感到不舒服,觉得烦躁。
他扯了扯领带,声音冷硬,“是嘛,那祝你如常所愿。”
“谢谢厉总,我也祝厉总和向小姐百年好合,天长地久。”沈鸢笑眯眯的道。
厉斯爵抿紧薄唇,没有接话了。
百年好合,天长地久?
莫名的,他不喜欢这样的祝福,不是祝福词有什么问题,而是他不喜欢她祝福他和思薇。
一路上,两人又沉默了,气氛甚至比刚才还要来的压抑。
沈鸢感觉得到开车的男人心情不好,却不知道心情为什么不好,也不想知道,干脆戴上耳机听起了音乐。
厉斯爵注意到了,周身气压更低了。
她把他惹不高兴了,而她却还没心没肺的听音乐。
真是气死他了。
没过多久,浅水湾到了。
厉斯爵停好车,沈鸢开门下去。
站在路边,她恍然的啊了一声,然后哦再次打开钱夹,抽出一张红票子,敲了敲车窗。
后座的车窗药下,驾驶座的厉斯爵转过头,通过后座的车窗看她,“还有什么事?”
他语气里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“没什么事,忘了给车费而已。”沈鸢疏离的笑了一下,然后把钱丢进了车窗里,抬脚朝大楼走去。
厉斯爵看看她的背影,又看看后座的钱,薄唇抿出几分寒冷。
翌日,沈鸢来到了办公室。
佟溪就进来了,“沈总,程总来了,要见您。”
“易炀?”沈鸢放包的动作顿了顿。
佟秘书点头,“是的。”
“他来干什么?”沈鸢拉开椅子坐下。
佟秘书回答,“这个程总没有说,不过程总说,他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让他进来吧。”沈鸢打开电脑回道。
易炀没事的时候,从来不会找她。
看样子他要说的事很重要啊。
很快,易炀进来了,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,没有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,反而一脸的严肃,让沈鸢都有些不习惯了。
“坐。”沈总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然后又看向佟秘书,“给程总倒杯咖啡。”
“是。”佟溪应了一声,转身出去了。
办公室里只剩下沈鸢和易炀两个人了。
沈鸢看着他,“你说有事要告诉我,什么事?”
易炀把文件袋递过去,“上一次你差点坠马还记得吧?”
沈鸢点头,“当然。”
她当时吓得魂都飞了,怎么可能忘记。
“你要说的事,跟我差点坠马有关?”沈鸢问。
易炀嗯了一声,“其实你坠马不是意外。”
“什么?”沈鸢愣了一下,开文件袋的手也停了下来,“你说不是意外?”
“没错,是人为。”易炀表情认真的回答。
“怎么会,阿诺告诉我是意外,而且调查的时候,你也在场啊。”沈鸢皱眉说。
易炀往后靠了靠,“是啊,当时我们调查的时候,查出来的结果的确是意外,但是第二天我出去遛马的时候……”
他把当时找到麝香的经过说了出来。
沈鸢听完,手心握了起来,“原来如此。”
直接远程操控马儿发疯,利用马儿把她摔下去,这种害人方法,的确能够让人以为是意外,不会联想到向思薇身上,就算想到了,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向思薇啊,因为向思薇从头到尾没去过马厩,也没有接触过她的马儿。
这跟向思薇利用毒蛇害她时的手段一模一样,看来那晚的殴打,还不够啊!
不过没关系,她会把向思薇害她的所有账,和向家一起清算!
“这里面是?”沈鸢深吸口气,压下心中的勃然大怒,问道。
易炀看着她,“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些后,会很生气呢。”
“我当然生气,但是生气没用,与其现在生气,还不如把这笔账记下,以后一起结算呢。”沈鸢抿唇道。
易炀笑了笑,“你倒是想得通,这里面是指纹鉴定,玻璃瓶上的指纹,就是向思薇的。”
沈鸢连忙把里面的鉴定书抽出来仔细查看,看完后,眼睛眯了眯,“这是向思薇故意害我坠马的证据,你会这么好心给我?说吧,你帮我查这些,有什么目的?”
她才不相信易炀查这些,只是单纯不想她这个朋友受伤害。
毕竟,他们也算不上多好的朋友。
易炀拍手笑了起来,“果然啊,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,没错,我的确有目的,不过也不是什么过分的目的。”
“说说吧。”沈鸢放下鉴定书,环起胳膊看着他。
易炀表情重新严肃起来,“我想让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,毕竟你是受害人,所以我才特地过来跟你说这些打声招呼,怎么样,我尊重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