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,陆寒仍旧是一副黄脸汉子的样貌,穿了件下午刚置办的紫色华服,精神抖擞的来到了位于城西南的永安巷,这永安巷是雷州著名的烟花之地。
夜色渐深,华灯初上,整条街道被五光十色的夜光石装点得如同白昼。各家楼阁中的女子们,或倚窗而望,或站在街头,热情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。
“大爷,进来玩玩啊。”
“公子,奴家可想您了。”
陆寒听着这一声声莺声燕语,心惊胆颤间,暗自镇定,像是个老手般停在了巷子中部的一座五层楼阁前。
楼阁一层,牌匾上镶嵌着三个熠熠生辉的鎏金大字——春宵楼。
门前的老鸨一见有客上门,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,声音甜腻而热情:
“这位爷,看着面生啊,想必是第一次光临我们春宵楼吧。您可真是好眼光,我们这楼里,环肥燕瘦,各色佳人应有尽有,定能让您满意而归。”
说着,她熟练地挽起了陆寒的胳膊,引领他向楼阁内走去。
一边走,一边细声问道:
“不知这位爷今晚有中意的姑娘吗?”
陆寒被老鸨挽着,显得有些局促不安,但他努力保持镇定,道:
“听闻春宵楼的春桃姑娘名声远扬,今日特地前来拜访。”
老鸨闻言,脸色一滞,随即苦笑着道:
“这位爷,春桃今天可是约满了呀,要不让王妈我找别的姑娘伺候你吧,如何?”
陆寒见状,掏出一袋准备好的灵石,足有三十枚之多,扔给老鸨道:
“还望王妈能为我通融一二。”
王妈见到储物袋,眼神一亮,赶紧打开,当看到里面有足足三十枚灵石之后,激动地道:
“韩公子出手如此阔绰,我怎能让您失望?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?”
“我姓韩。”
陆寒淡淡答道。
“请韩韩公子稍候片刻!”
老鸨说完,扭动着腰肢,快步上了阁楼。
陆寒坐在一楼大堂中,周围雕梁画栋,金碧辉煌,莺莺燕燕们的嬉笑声此起彼伏。
他环顾四周,心中不禁有些感慨,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的世界,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。
不一会儿,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走到陆寒面前,轻声细语道:“韩公子,我们家小姐有请。”
陆寒心中一阵紧张,但表面仍保持镇定:
“好,烦请姑娘带路。”
他跟随小姑娘上了楼,心中怦怦直跳,不知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。
怀着忐忑的心情,陆寒跟随少女来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前。
少女推开门,轻声说:
“韩公子请进,春桃小姐就在里面。”
陆寒点了点头,深吸一口气,步入房间之中。
房间布局清雅,空气中弥漫着缕缕幽香,从粉纱罗帐间轻轻飘出。
正打量间,身后的房门被少女悄悄拉上,只听见前面的屏风后,隐隐约约有一女子的曼妙身影。
随着女子从屏风后转出,一副清丽动人的面孔呈现在陆寒眼前。
她微微一礼,声音如清泉般悦耳:
“公子请。”
陆寒微微一怔,这女子果然国色天香,但气质却与他想象中的有所不同。
他神识微微一扫,惊讶地发现这女子竟还是一位炼气三层的修士。
“哦,好。”
陆寒被引至桌边坐下,桌上早已摆满了各种水果和精致的小吃。
陆寒微微有点不自在,这种场面前世今生可都没经历过,属实没经验。
见面前的男子拘谨,春桃微微一笑,心道:
“又是一个慕名而来的色鬼,看这年纪倒不像初来这种地方,怎么如此拘谨。”
她并未多想,微笑着问道:“不知韩公子是否喜欢听曲?若不嫌弃,春桃愿为公子弹奏一曲。”
“啊,好,听曲听曲。”
陆寒正愁如何打听关于虎头小队的事情,听到春桃的提议,立刻应和道。
“那公子稍等片刻。”
春桃莞尔一笑,如仙女下凡般优雅。
不一会儿,房间中响起了琵琶的声音。
琵琶声时而婉转动听,时而如泣如诉,仿佛人间仙乐,让陆寒听得如痴如醉。
一曲终了,春桃轻声说:
“小女子献丑了,韩公子莫要见笑。”
陆寒回过神来,赞叹道:
“春桃姑娘果然多才多艺,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有几回闻。”尽管他对这个时代的音律一窍不通,但也被这美妙的旋律深深打动。
“韩公子,您过誉了。”春桃微笑着回应。
随着两人交谈渐入佳境,原本略显尴尬的氛围逐渐消散,陆寒也放下了心中的拘谨。
谈笑间,陆寒试探性地问道:
“姑娘每日客来客往,想必热闹非凡。”
春桃听后,眉头微皱,声音中透出一丝不悦:
“公子这话是何意?难道在质疑小女子以色侍人?实不相瞒,小女子只卖艺,不卖身。”
陆寒急忙解释道:
“春桃姑娘,在下绝无此意,还请姑娘不要误会。”
春桃深吸一口气,眼神坚定地说:
“公子若有事,不妨直言,不必拐弯抹角。”
想了想,陆寒觉得还是直说的好,于是问道:
“不知春桃姑娘可曾听说过虎头小队?”
春桃听后,面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了常态,她平静地回答:
“公子说的虎头小队,在这雷州城里谁人不知?只是不知公子问起他们有何用意?”
心中却暗暗担忧:“此人看年纪,应该和方虎差不多大,该不会蛮子回去后说了什么,让这方虎识破了我的挑拨之计吧。”
春桃的表情变化自是没有逃过陆寒的眼睛,不过他不知道春桃此时心中所想,还以为这个女子与虎头小队中的某人关系亲密。
斟酌片刻,陆寒缓缓道:“不知道近日姑娘可曾见过?”
闻言,春桃更是确定眼前之人是方虎无疑,这明摆着是来敲山震虎来了。
想到这里,春桃举起酒壶就要给陆寒斟酒。
“最近倒是未曾见过。”
不料,手上一滑,整瓶酒摔在地上,哗啦一声,酒水撒了一地。
“小姐,怎么了?”
门外传来略显焦急的声音,正是带陆寒上楼的那个小姑娘。
这小姑娘一直站在门口,陆寒是知道的。
“没什么事,酒壶不小心摔碎了。小草,你去拿一壶新酒,顺便把屋里清扫一下。”
春桃声音平稳,看不出什么异样。
“好的,小姐!”门口的姑娘应声道。
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陆寒更是确信心中所想,这女子一定和虎头小队很熟。
不过令他纳闷的是,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,怎么这女子这么警觉?
春桃的修为对他构不成威胁,于是陆寒决定静观其变,看看这位神秘女子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