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陆公子,此事不必我亲自出面,我写一封信,给你引荐几个武功高强的人,做你陆家的镖师,保你一路平安。”云锦婳赶紧打消他不该有的念头儿。
“哦,那就不劳烦武安侯了。”陆明轩兴致缺缺地拒绝了。
陆家的镖师一直都是优中选优,多年来,在安全上没有出过问题。
他爹受伤,是因为遭遇了漠北一股悍匪。
他们训练有素,配合默契,战斗力异乎寻常的强悍。
而且,有后援。
他爹怀疑,那根本就是漠北军队所扮。
这一仗打了几年,漠北的军队给养明显有些供应不足。
他们不扰民,但是抢夺南陵商队的财物,将帅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,没有人追究。
所以,陆家才吃了个爆亏。
“陆公子,我举荐的人可不是有银子就能够请到的。”云锦婳稍稍透露了点儿内幕。
那几个人本领出众,以一当十,没有她的情面,不会做镖师的。
陆明轩似笑非笑:“那,可能是银子不够。”
清酒红人面,财帛动心田。
信不信只要银子到位,他陆家能把武林盟主给请来?
“对,有钱能使鬼推磨,些许小事,陆公子能够自行解决,难怪皇上如此看重你呢!”云锦婳立时改了口风。
陆家的钱几辈子花不完,是时候出几个败家子儿了。
陆明轩懊恼的直想抽自己的嘴,完了,送上门的交情他没接住啊!
这嘴欠,有什么好处?
他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的牙尖嘴利了。
“那个,等我遇到大麻烦了,再向武安侯求救吧!到时候,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啊!”陆明轩嘴跑在了脑子前面。
“好。”云锦婳很干脆地答应了。
就凭陆明轩帮她一脚把平阳侯府踩得无法翻身,她也会在必要的时候对他伸出援助之手。
陆明轩暗自松了一口气,即将沉底的友谊小船,被他推回了水面。
“如此,我就不多打扰了。武安侯,我住在翠微阁,如果你还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,就去那里找我。”陆明轩特意交代了自己的去向。
云锦婳心中刚涌起一点的愧疚,在看到陆明轩那条金光闪闪,耀眼夺目的腰带的时候,就彻底消失了。
他虽然让出了陶然居,但绝对不会委屈着自己。
要知道,翠微阁的开销比翠微酒楼还要昂贵呢!
据说,那是一座销金窟。
只要你有银子,就能买到你想不到的快乐。
“那我送你出去。”云锦婳亲自把他送出了府门。
“留步吧,我在京城这段时间,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。只要对门上提我的名字,就能畅通无阻。”陆明轩那邪魅的笑容,在灯光下越发的俊美迷人。
“我记下了,陆公子慢走。”云锦婳温笑跟他道别。
待陆明轩走远了,武安侯府的大门上了门栓,只有门前的两盏红灯笼依然散着柔和的光芒,一切归于安宁静谧。
巷子的暗处走出一个人来,看了看紧闭的府门,满眼的怨毒。
这贱人,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做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来。
等着吧,早晚有一天他会让云锦婳跪在他的面前,卑微地哀求他高抬贵手。
到时候,他要她笑,她就得笑;他要她哭,她就得哭。
苏子文咬紧了牙关,蹑手蹑脚地跟在陆明轩的身后。
陆明轩快,他也快,陆明轩慢,他也慢,两个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。
他亲眼看到陆明轩来到了翠微阁。
已经是月挂柳梢的时候,翠微阁却依然灯火通明。
陆明轩才踏上台阶,门口的人就热情地迎了上来。
“哎呦,公子爷,您来了,快,里面请。”
他声音足够洪亮,话音刚落,里面跑出七八个花枝招展的姑娘,燕语莺声,红袖绿鬓,把陆明轩围在中央,宛若众星拱辰。
陆明轩任由她们簇拥着,笑着走了进去。
尾随他的人停下了脚步,看着他放荡不羁的模样,眼睛里几乎喷出怒火来。
他判断的果然没错,陆明轩与云锦婳早就相识,而且关系非同一般。
显然,云锦婳是知道陆明轩在翠微阁落脚的。
这女人真贱!
在平阳侯府,她容不下温柔乖顺的凌萱,不愿与她共事一夫。
可是,现在陆明轩被那么多妖艳贱货包围着,还乐在其中,她却与这样一个四处留情的纨绔子弟纠缠不清。
要是被人知道,她为了一个花花公子而舍弃了侯府的世子爷,不但是云锦婳,就是云家,也要遭受非议。
他和苏家遭遇的一切,都会随着真相浮出水面而反噬到那贱人的身上。
苏子文神色阴鸷,平日温和的眼睛蛇一样的阴毒寒凉。
听着里面调笑的声音,他狠狠地啐了一口,转身离去。
翠微阁二楼,陆明轩临窗而立,透过半开的窗子看到了一路尾随他的人。
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了眉梢,魅惑的狐狸眼眯了起来。
苏子文?
陆明轩刚走出陶然居的巷子,就发觉身后有人跟踪,却佯作不知,任由那人跟到了翠微阁。
这地方,没有大把的银子可是进不来的。
他居高临下,把苏子文阴郁恶毒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陆明轩薄唇抿开,平阳侯府今天丢脸丢到了姥姥家,苏子文这是怒火难消,想伺机报复他和云锦婳?
“去,盯着他,如果他意图伤害云姑娘,就给他点儿教训。下手别太重,打断一条胳膊一条腿就行。”陆明轩淡声吩咐。
“是!”他身后一位红衣姑娘娇声回应。
身子一飘,从二楼一跃而下,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。
“公子,您明日回江南,奴婢这就给您打点行装去。”一位穿着翠绿纱衣的姑娘轻声回禀。
陆明轩一摆手:“不必了,本公子归期未定。”
云锦婳的刀剑是用来保家卫国的,对付奸恶的小人,那岂不是杀鸡用了牛刀?
而且,苏子文对他恶意满满,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,可就不礼貌了。
陆家虽然世代从商,但每一任家主都喜欢迎难而上。
他,也不例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