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仁爱厚德,云家精忠报国,心里装的都是南陵子民。草民建议,不如借着这个机会,来一次与民同乐。”陆明轩那双令人迷醉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笑。
云将军是他爹的救命恩人,谁跟云锦婳过不去,就是跟他陆家过不去。
作为陆家下一代家主,他想护个女人还护不住?
最好,谁都别来招惹他。
他这个人财大气粗,就是心眼儿小,睚眦必报。
“哦?此话怎讲?”萧槿安很配合地问。
这黑心狐狸坑起人来,让你哭都找不着地方。
“草民这就派人在府门外高搭席棚,那个什么府送来的饭菜正好可以招待安阳城中的百姓。皇上、武安侯,我这主意可还妥当?”陆明轩还很谦虚的征求了两个人的意见。
“好好好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,朕准了。”萧槿安一口答应下来。
“陆公子真是人美心善。”云锦婳言不由衷的夸赞。
“陆明轩,你去外面搭席棚吧!要记住,唯有善待百姓,才能富贵长久啊!”萧槿安眉宇间染了一曾薄怒。
小姑娘这几年在战场上受苦了,没吃过什么好东西,连这等妖艳货色都觉得好看了?
还心善?
呸!
他要是敢打云锦婳的主意,自己就骟了他。
陆明轩:“……”
他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?
用不了多久,安阳城的百姓就会蜂拥而至。
他们蹭吃蹭喝不是问题,怕的是他这么俊美又多金的男人,不知道会被多少情窦初开的小女子给惦记上呢!
这狼多肉少,他可怎么办呢?
唉,要么怎么说他想找个武功高强的娘子呢!
遇到劫财的盗匪,她能把一群人打得望风而逃。
遇到想劫色的,她能狗护肉骨头似的为自己大杀四方。
他才不想陪王伴驾,就是想留下来跟云锦婳多接触接触。
虽然眼下她没看上他,但是这日久生情,或许哪一天她爱上看了自己的色,哪怕图财也行啊!
府门外人声鼎沸,园子里笑语喧哗。
只有平阳侯父子俩,那脸憋的跟便秘了似的。
他们家精心准备的酒宴,都不配进武安侯府的大门?
这话如果是别人说的,苏子文能一拳打掉他的两颗门牙。
但是,陆明轩说是,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因为,翠微楼的美酒佳肴已经送到。
席面上摆满了山中走兽云中雁,陆地牛羊海底鲜,猴头燕窝鲨鱼翅,熊掌干贝鹿尾尖。
有些珍馐美味,是他们都难得一见的。
两大瓮美酒,一个是荷花蕊一个是秋露白。
这可是手托着银子都买不到的珍品。
泥封刚一开启,满室飘香,未饮先醉。
苏家祖上也是阔过的,此时他们却分外的痛恨有钱人。
更恨云锦婳。
她什么都没做,今天捞的好处是他们家几辈子都积攒不下的财富。
云锦婳虽然是第一次主事儿招待这么多的客人,但是在齐王妃的帮助下,很快就得心应手了。
她殷勤待客,应对得体,做到了宾主皆欢。
饭后在陆明轩的带领下,大家终于有了细细观赏这座宅院的机会。
众人恍若置身江南烟雨中,秀美别致的亭台楼阁,宛如苏杭佳丽那般小巧精致。
叮咚作响的清泉,从假山上跌落下来,落在养着荷花的池子里,惊得一尺多长的各色锦鲤四下逃散。
一潭碧波,周围种着葱茏的树木。
一座木桥直通湖心的竹亭,人站在那里,能看到半个园子的景致。
五进的院子,雕梁画栋,每一进院子的建造风格都不尽相同,令人有移步换景之感。
大家一边欣赏一边啧啧称叹,暗自猜想这屋内的装饰必然是富丽堂皇的。
各府的夫人仨一群俩一伙儿的凑到一处,说起了悄悄话。
“哎呦,虽然我没有去过江南,但是今天在这园子走一趟,就仿佛去了那人间天堂。可哪里再去寻这样的美食美景啊?”户部尚书韩文涛的夫人赞不绝口。
“是啊,好在我们都带了礼物,不然可就成了那打秋风的。”沈夫人笑道。
凌夫人脸上一红,她是空着手来的。
这些人不是在平阳侯府得到的消息吗?
什么时候又准备了一份礼物?
“这可要感谢齐王妃,她只在平阳侯府小坐片刻。走的时候啊,把礼物原封不动的带走了。我们大家,也就有样学样了。不然现准备礼物,哪里还来得及呢?”有人捂嘴偷笑。
凌夫人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,这,就过分了!
竹林里的云锦婳抿唇低笑,齐王妃看着娴静淡雅,想不到竟然是这么有趣儿的人。
夕阳西下,众人尽兴而归。
苏家父子拖着灌了铅似的腿,回到了家中。
武安侯府有多热闹,他这里就有多冷清。
从门口到内宅一路走来鸦雀无声,寂静的令人有些不安。
老夫人的房间里,隐隐传来哭泣声。
苏浩带着儿子急忙走了进去,就看到凌美娟和凌萱相对垂泪,他娘的窗前围着几个丫鬟,老太太躺在床上,双目紧闭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苏子文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回答他的只有抽噎的声音,凌萱哭得气滞语凝,说不出话来。
“娘,祖母怎么了?”苏子文摇着凌美娟的肩膀追问。
“没有云锦婳这么欺负人的,她抢走了今天的客人也就罢了。为什么还要刻意羞辱我们苏家,把那精心准备的饭食送给了百姓?老太太听了几句闲言碎语,气怒之下晕了过去。
请了大夫来看,说是中风了。施了针,也抓了药,至于到底是什么状况,只有她醒来才能知道。”凌美娟擦着眼泪,断断续续的说道。
“你是怎么想的?明知道云锦婳与我们家势不两立,还去巴巴地讨好她,真是自取其辱。”苏浩冷着脸训斥凌萱。
“爹,我没有想到她如此不近人情。是云锦婳害了苏家,害了祖母。”凌萱哭着辩解。
她殚精竭虑的为苏家着想,本来是一举多得的好事,谁会想到却连最后的一点儿脸面都没保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