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氏也暗暗替魏宁瑶捏了一把汗,她倒不是因为那十万两银子,魏宁瑶若是拿不到头筹,她大不了帮她出了这笔银子。她更担心的是,若是魏宁瑶作不出像样的画来,会被别人嘲笑。
就在褚氏越想越担心时,魏宁瑶终于睁开了眼睛,拿起了画笔……
沾墨,落笔,动作丝滑,没有任何的停顿。
很快,原本雪白无一物的宣纸上,已在眨眼间落下了痕迹,枝条,一根根延展,梅花,一朵朵绽放,雪花,洋洋地洒落……
片刻的时间,甚至连一刻钟都没到,魏宁瑶已收了画笔。
她的画作,完成了。
下边的人群,早已一个个被震惊得说不出画来了。
刚刚是谁说,魏二姑娘一窍不通不会作画来着?如果这叫不会作画,那么,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会作画!
一阵死寂的安静过后,随即响起的是一阵阵惊叹的声音。
“天,魏二姑娘也太厉害了吧?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,就作出了一副这么好看的画来了!”
“什么叫好看?这画怎能用‘好看’二字来形容?这简直太美了,美得让人惊心动魄!你看那枝条,那梅花,那落雪……就跟真的一模一样!”
“我怎么觉得比真的还好看,若是盯着看久一会,那些梅花好像在迎着风微动着,那些雪花好像在飘舞着,就仿佛,置身在落着雪的梅林一般……见鬼了,我怎么感觉我似乎还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梅清香?”
这人话音一落,旁边的人不自觉的闭上眼睛,怂着鼻子闻了起来。
很快一人惊道:“我好像也闻到梅花香了!”
这时,又一人道:“你们有没有人觉得,魏二姑娘画的这幅画,风格和清影先生有点像?”
这人的话一出,旁边有一人弱弱的附和道:“我早就有这种感觉了,但,我不敢说。毕竟清影先生那么厉害,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位男子,且是一名年纪已经很大的老者呢?”
毕竟,没有点功力,很难画出这么厉害的画作。除非是那种天赋异禀的人。
就在这时,魏宁瑶在众人的注视中又重新提起笔,在画作的角落里签了个名字,紧接着,忽地又从袖袋里掏出来一个印章,印在了签名处。
有视力好的人已经看清楚那签章的模样了,惊呼起来:“是清影先生,她就是清影先生!”
“天,清影先生怎会是一名女子?还是一名这么年轻的女子?关键是,她是魏二姑娘啊!不是说她在乡野长大,是个毫无才学,胸无点墨的草包吗?”
魏宁瑶落下的这个签章,可谓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包括马氏和魏安意母女二人。
马氏一脸的不相信:“她怎么会是清影先生呢?一定是哪里搞错了!”
一旁的魏安意眼中则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,她刚刚也被震惊到了,但她没有像马氏这样,怀疑什么。
她也是个懂画的,况且刚刚还亲眼看到魏宁瑶作出了一幅画,这幅画的风格和手法,的确和清影先生是一样的无疑。
她震惊的是,魏宁瑶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本事!
在座的其他人,不少也是懂画的,或懂得多或懂得少,比起怀疑,他们更多的也是震惊。魏宁瑶就是清影先生,换作谁都会觉得震惊。
“魏二姑娘,你真的是清影先生?”这时,高座上的福清长公主,探究的目光落在了魏宁瑶身上,直接向她问了出来。
魏宁瑶上前一步:“回长公主殿下,臣女不才,以前闲暇时做了几幅画,想赚点银子花,便署名清影先生拿到宝荣斋卖了,臣女也没想到,臣女的画作会被一些人喜欢上,我在这里谢过大家的高看了。”
魏宁瑶这话,无疑就是向大家承认了,她,就是清影先生!
人群里又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。
一人恍然大悟道:“难怪先前在宫中的赏荷宴上,魏二姑娘一眼就能认出那幅《月下荷塘》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!她自己的作品,又怎会认不出真假?”
“对对对,就是这么回事!幸好我以前没说过她什么坏话。我以前就觉得,她能认出那幅《月下荷塘》不是清影先生的真迹,就已经很厉害了,没想到,她直接就是清影先生本人!”
“没想到有生之年,我竟然能看到清影先生本人!她的每一幅画作都很绝,不知道我能不能从她手里买一幅真迹……”
魏宁瑶就是清影先生,这个爆炸性的消息,让在坐的人,或震惊,或兴奋,或嫉妒……人群中,是各种各样的目光和情绪。
魏宁瑶则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。
比试其实还未结束,因着魏宁瑶忽然在顷刻之间作出了一幅《漫雪冷梅图》,震惊四座,接着又放出了她就是清影先生的爆炸消息,那几名原本和她一同在看台上作画比试的人,直接就搁了手中的画笔,弃权了。
清影先生的画,可是被淮楠先生等人都推崇过的,淮楠先生是一位颇有名望的先生,教出来的举子无数,曾经还教过隆安帝课业,被隆安帝拜过帝师。
淮楠先生也是一位颇负盛名的丹青手,但他,却也不止一次在人前说过,他的画比不上清影先生。
淮楠先生都说比不上的人,就他们的这点画功,怎么敢跟清影先生去比?
而其他还没上台,原本准备下一批上台的人,自然就更不打算上台了。
魏二姑娘就是清影先生,她随随便便一出手,就作出了一副这么惊绝的《漫雪冷梅图》,他们还上去做什么?上去闹笑话吗?
“你们还有要上台同我比试的吗?”魏宁瑶浅笑着看向众人,朝他们问了一句。
下边却是鸦雀无声。
于是魏宁瑶又抬眸看向福清长公主和梁皇后:“皇后娘娘,长公主殿下,好像没人要上来同我比试了,我这幅画作,算不算拿得头筹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