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宁瑶能理解,裴墨程为何会这么问她。
不是她自夸,她的医术,的确比很多人强。
她笑了笑,点点头:“我养父的确只是一名乡野郎中,我的医术,的确是跟他学的。当然,我自己也有看医书,研习各种病例。”
裴墨程听了她这话,没有再追问什么了。
他相信,有的人在某些方面,会有特别的天赋。想必魏宁瑶在医术上,就是个有特别天赋的人。
两人再聊了一会,魏宁瑶便告辞离开了。
裴墨程也有不少事情要去处理,目送魏宁瑶离开之后,他让啸东掉转了马车头……
魏宁瑶回到魏府后,直接回了欣荣院。
天色已经不算早了,待了一会儿,便到了用晚膳的时间。用过晚饭后,魏宁瑶去院中消了一会儿食,沐浴之后,便早早的睡下了。
次日,宁瑞堂那边的高掌柜派了人过来告知魏宁瑶,又有她昨天说的那些症状的病人来了宁瑞堂就诊,高掌柜已经把人留下来了。
魏宁瑶往脸上系了一块面巾,出门去了宁瑞堂。
到了宁瑞堂后,魏宁瑶发现,高掌柜已经按照她昨天的吩咐去做了,宁瑞堂里所有的大夫伙计脸上全都系上了面巾。
魏宁瑶很快见到了高掌柜留下来的那名病人。
一番诊断之后,她确定他患的,的确是疠风。
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后,高掌柜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了,但还是怔愣了好一会。
随即,便是后怕。
“姑娘,现在怎么办,可要报官?”
在云庆国的律法里,这种具有传染性质的病,一旦发现,是需要报告官府的。
不过高掌柜还是朝魏宁瑶询问了一声。
魏宁瑶点点头:“当然。”
这件事并不小,虽然魏宁瑶有信心能治愈发病不算严重的病人,也有良方能让一部分的人提前预防,但是许多流民进入京都城的时间已经不短了。并且疠风这个病,有些人并不是一染上,就会立即发作的。
因而,如今京都城里,还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患上了此病。
不报官,若是失控了,或者此病传到了皇宫里,后果将会不可预估。
魏宁瑶不会去犯那个傻,也不会去冒那个险。
“姑娘,真要这位病人留在宁瑞堂吗?”高掌柜接着又问了另一个问题。
此病凶险,高掌柜担心将病人留下来,会连累到整个宁瑞堂。
魏宁瑶当然知道高掌柜担心什么,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不用担心,他发病还不久,还能治愈。”
“姑娘,您是说,您能医治疠风病人?”高掌柜闻言惊得嘴巴都张了张。
尽管他早就知道,他们的这位东家,医术不凡,但是,她竟然还会医治疠风病这种极其难以医治的病,这让高掌柜心底更加的惊叹和佩服了。
同时他也明白过来,为何魏宁瑶敢叫他将疠风病人留下来。
知道了自己的东家能医疠风病,高掌从昨天一直紧绷到现在的心瞬间放松了不少。
魏宁瑶也没再耽搁了,直接写了两张方子,一张是内服药方,一张是外敷药方。交给高掌柜去抓药。
那名患者原本在得知自己得的是疠风病后,差点没被吓死,以为自己只能等死了。之后听到魏宁瑶说,能医治,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。
直到高掌柜拿着药方去了前边抓药,他才终于对着魏宁瑶开口问出声:“这位姑娘,我的病,当真能治好?”
魏宁瑶朝他安抚的笑了笑:“放心吧,只要不出什么意外,就能治好,相信我。”
看着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,这名疠风病患心底莫名的便安心了不少。
“姑娘,我信你。”
随后,待高掌柜抓好了药,魏宁瑶将外敷药如何调制和使用,教给了高掌柜。
一个时辰后,魏宁瑶才离开宁瑞堂。
离开前,她将那个可以预防疠风病的方子留给了高掌柜,让他和宁瑞堂所有的大夫伙计们,一起连喝三天。
接下来几天,宁瑞堂又收留了好几名疠风病患者。
高掌柜也去报过官了,官府那边已经知道京都城里有人患上疠风病这个事了。派人到宁瑞堂确定了之后,连忙将此事往上禀奏。
很快,隆安帝便知晓了此事。
连忙召集众位大臣皇子,及太医们一起在朝堂上商议此事。
“听闻疠风病极为凶险,一旦染上,就相当于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,只能等死了,此病,绝对不能让它在京都城里扩散开!”一名官员忍不住的开口道。
隆安帝转头看向龟缩在另一侧的太医们,扫他们一眼。
问道:“你们怎么看?”
太医们在得知京都城里出现了疠风病患者之后,一个个都如临大敌。
此时听到隆安帝的询问,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作答。
但,隆安帝还在等着他们的答案,他们不能一直“装死”下去。
太医院的院首姜黄只能上前一步,硬着头皮开口:
“回陛下,陈尚书方才的话没错,疠风病的确非常凶险,具有很强的传染性,一旦染上,很难治愈。臣认为,得尽快找到对策阻止此病在城中扩散。”
他话音刚落,他身后的张太医,庞太医等人也连忙附和。
隆安帝看着他们,又开口:“你们可有什么对策?”
姜院首迟疑着刚要回话,便被上前一步的裴鸿烨给抢了先:
“父皇,儿臣觉得,当尽快在城外寻找一处地方,然后排查城内所有的百姓,凡是见到有类似症状的病人,立即将他们转移过去,隔绝起来。”
“另外,将所有城门封锁起来,严格把关进出城门的百姓,拒绝再让任何流民和带病的百姓混入进城。”
裴鸿烨一番话说完,大殿内陷入了安静。
很快,站在右侧的魏承荣赞同地开口:“七王爷说的这些应对之策,臣认为很不错,可行。”
随后,又有几人出言附和。
隆安帝抬手抚了抚下巴的短须,转头看一眼安静坐在轮椅上的裴墨程:“程儿,你认为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