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的宁儿国色天香,才华出众,才不能让外人瞧了去。朕真恨不得给你关入金屋子里,谁也不让见。”皇帝凌云打趣说道。
“皇上,都多大岁数了,也不害臊。”丁宁害羞的跟少女一样。
与凌云多年的相处,丁宁早已放下成见,毕竟之前在林谦那里受过伤害,她对感情已不再抱有希望,凌云虽然年长她很多,但是对丁宁却是真真切切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,自丁宁入宫后,凌云后宫几乎形如虚设,三千宠爱在一人。只是这代价么,就是对外再也没有清月这个人,取而代之的是贵妃丁宁,清月母亲舅舅等人也不知清月如今在蔚国皇帝后宫,只当她香消玉殒于异国他乡虢国北寒之地。
现如今清月又有了凌世杰,凌云老年得子,喜爱非常,丁宁有时候想:就算是凌云骗她,也希望自己被骗一辈子,如果说与凌世坤相识相遇,是错误时间遇见错误的人,与林谦相识相遇,是对的时间遇见了错误的人,与凌云相识相遇,就是兜兜转转终于遇到了正确的人。
世间女子,哪个不希望自己幼时被父母宠爱,出阁被丈夫呵护,老来有孝子傍身。她虽育有三子,但其中二子不在身旁,想来是老天觉得她命格太好,不想让她事事圆满,事事顺遂罢了。
“宁儿,最近在忙什么?”凌云看丁宁有些走神,就顺便问了起来。
“嗯,最近正在忙南山夫子新编纂的书籍,臣妾还没刊订完,您那淘气的皇子就缠着臣妾说想喝玫瑰露了,喏,这不就出来了,结果还要被他吓,皇上还偏心他,你们这一对父子欺负我。”丁宁撅起了嘴巴,冲着凌云撒娇。
“哈哈哈,那就辛苦宁儿给朕这一对淘气父子作玫瑰露吧,说实话,朕也好久没尝尝贵妃的手艺了呢。”
帝妃二人笑着远去。
云野山庄天心道院。
三一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时间,将藏书阁里的书细细理清了一遍。
他比对着每一本书里丁宁署名的笔迹,找出了被丁宁誊抄的部分书籍,因为他开蒙的时候母亲早已亡故,所以她并未见过母亲的笔迹,只是知道母亲闺名为丁宁,进云野山庄后又名清月。
经过细致分析,三一认为,署有丁宁之名的这些书籍全部来自万卷书院,而最多的是南山夫子的论述。所以三一判断,万卷书院南山夫子那里,他能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。
今日他完成了明阳师父的功课,又给明阳师父拍了一通连环无敌马屁,让明阳师父很是受用,正巧有书童小夏前来,向阳明师父禀告说要去万卷书院送书籍,但是初来乍到不识得路,想找个向导,带着探探路。
“师父,此等小事,交给徒儿,小夏,哥哥带你去。”三一一拍胸脯。
“你这泼皮,刚夸你两句,你又在为师跟前造次了。”明阳师父佯装生气。
“哪敢哪敢,师父在徒儿眼中,有如明月照耀,三一永远是您的乖巧懂事可爱的好徒弟。”三一一边说一边眨巴眼睛向一旁小夏递眼色。
“小夏谢明阳师父,谢三一公子。”小夏赶紧抱拳。
离开天心道院路上,三一把胳膊搭在小夏肩膀上,不满的抱怨道:“我说小夏啊,你刚才怎么回事,差点露馅,要是真被师父发现,公子我晚上又甭想睡觉了。”
“公子,我可是按您吩咐的,只要您把茶杯给明阳师父我就进屋请示,没毛病啊,那是你没控制好,发挥过头了。”小夏毫不留情。
“得得得,说不过你,赶紧布置下一步啊,一会儿咱俩进万卷书院,咱俩兵分两路,你去干你的差,我去找我的人,一柱香后,书院门口集合。”三一挑眉吩咐道,“对了,听说万卷书院后厨的肘子做的好吃,你想着去后厨要一块啊。”
“得咧公子,这等小事,交给小夏我,放心吧您呐。”
话说万卷书院里的书更是卷帙浩繁,光藏书阁就四五个,三一一路打听,终于找到了南山夫子,南山夫子此时正在临摹字帖,仙风道骨,与周围的书卷自成一体,书卷气十足。
“天心道院林三一,见过南山夫子。”三一走进书室,拜见了南山夫子。
“嗯,起来吧。”南山夫子头都没抬。
“夫子对我来此竟然不觉得意外吗?您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。”三一奇怪地问。
“呵呵,你前脚刚出天心道院,你师父明阳就遣人来告知了。”南山夫子写完最后一笔,将笔放到一旁,抬起头看向三一,满眼爱怜。
“那,那我……”三一语塞。
南山夫子站了起来,走过来拍了拍三一肩膀,“孩子,跟我来。”
三一跟着南山夫子进了书阁密室。
密室内除了书籍,还是书籍,三一都奇怪,这密室外也是书,密室内也是书,你设这密室关上几扇大门有个鸟用。纯纯的浪费国家资产嘛不是。
只见南山夫子走进其中一排书架,轻轻转了其中一本书,几个连成一排的书架瞬间移动了起来,就像排兵布阵一样,机械齿轮的突然转动卷起一阵尘土,又有刺耳的吱呀吱呀声音,吓得三一直捂脑袋。
过了许久,这些书架方停止移动,南山夫子转头问三一:“看出这是什么图形吗?”
三一站在高处定睛仔细端详,想了一会儿,说道:“莫不是八卦图中的坤卦?”
“嗯,孺子可教。”南山夫子捋了一下发白的胡须。然后走进书架,从这些书架中央取出来一幅画卷,转手递给了三一。
三一疑惑地打开了画轴,只见是一幅秋居山暝图,画风细腻,意境悠远,算是一幅上乘之作,三一刚要问南山夫子,带他进密室让他鉴画有何深意,却无意之间瞥见了画卷上的题诗和落款:云野山庄清月。
几个小字不大,却像一把重锤字字锤在三一心上,这是她母亲题的字,在云野山庄见到母亲的藏画和墨宝不稀奇,稀奇的是这字,竟然跟他这几日收集的书籍字迹一模一样。
三一不敢置信地看着南山夫子,张着嘴,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。
“孩子,我们跟你有着同样的困惑,几年来,我一直奉命修撰书籍,但是只在云野山庄内,当时御旨明示,宫中修撰与民间修撰共襄盛举,各司其责,每隔两月,互通校稿,除此之外,修撰人员不得见面。”南山夫子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开始我觉得很不解,后来直到第一次收到宫中传出来的书籍,方知御旨之意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”三一小心翼翼地问“我的母亲,不仅没有死,她还在宫中?”
“因为无诏不得入宫,所以这些只是我和中山的猜测。但是见到你母亲能正常传出书籍,我们知道,她在宫中应该是过得还算可以,不然圣上也不能让她修书。”
“所以,天野舅舅去虢国,并不是他真的放浪形骸,醉意江湖,而是,为了把我带回云野山庄?”三一再次质疑。
“嗯,有如此慧根,不愧是我天心道院选中的嫡传弟子。”南山夫子一脸骄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