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玄天宗温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,终于下定了决心,以心头血为引,全身灵力为线,激活体内魔妖血脉!
刹那间,漆黑的魔云挟持着满天妖气涌入温伶体内。在场无论人还是魔物都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。
这下赫连春的眼底也有了些惊恐,“温伶,你疯了吗?”
白逸尘的脸也破冰了,不复天下第一人的姿态,几乎是祈求地说,“伶伶,你快停下来。”
玄天宗温伶摇摇头,坚定道,“师父,徒儿不孝,不能为您养老了。”
说完,她直接抱住赫连春,“你不是想死在我手里吗?那就一起死吧。”
感受到这恐怖的气息,赫连春还想急速后退。可玄天宗温伶已经下定决心,怎么会让他逃脱?
说时迟那时快,玄天宗温伶体内横冲直撞的魔气、妖气、灵力终于到了临界点,拉后抱着赫连春飞向魔族的大本营。
玄天宗温伶,拖着赫连春一同自爆了……
白逸尘甚至来不及说出那句深藏心里的话,就已经迟了,“不——”
恍惚间,温伶好像听到了白逸尘一颗心被狂风碾碎的声音。
滴答——
一滴猝不及防的血泪砸在白逸尘的长剑上,蜿蜒成一道曲折的裂纹。
“温伶,我好像还没告诉你,我爱你。”
话音刚落,温伶眼前的一切都破碎重组。
她的眼前掠过了很多东西,是白逸尘的记忆。
他看着她从呀呀学步的稚儿一点点出落成风华正茂的少女,看着她在修仙界大放光彩,看着她为了自己毅然决然地选择自爆。
在温伶的成年礼上,白逸尘第一次心动。他一生光明磊落,却没想到自己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徒弟,。
白逸尘不怕冒天下之大不韪,但是他害怕伤害到温伶。所以他将情意深埋心底,克制地做一位尽职的师父。
当温伶除妖路上大意被伤,白逸尘奔赴千里提剑灭了那个妖窟。
当温伶当初嫌弃的桃花发簪,白逸尘花了无数个夜晚亲手打磨制作。
当温伶年轻气盛招惹许多麻烦,白逸尘顶住所有压力为她辩白撑腰。
当温伶因妖魔混血无法修习灵术,白逸尘在洞府耗尽心血为她研创心法。
但是这些,白逸尘从未说出口……
温伶感觉头皮发麻,原来当初有那么多细节被她忽略。可是她居然真的认为白逸尘对自己,只是师徒之情。
“师徒之情?这么错漏百出的借口只有你才相信了。”
忽然,一个满是嘲弄的声音从温伶背后传来。
温伶警惕地转身,却对上了一双浪荡不羁的眼睛。
“墨麟?你恢复记忆了?”
“这还要多谢你,因为你带来的危机感。钟康又吃了不少人,然后就成功变成百面蛇了。”
“这和刚刚的记忆有什么关系?”
“你要是乖乖叫我几句师父,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不用了,我有师父,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当我师父的。”
“我就是白逸尘,白逸尘就是我,怎么不能自称是你师父了?你上次忽悠我的事,我可还没忘呢。”
“醒醒,你不过是一个心魔而已。”
“哼,你以为你师父又是什么好东西?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。”
墨麟冷哼一声,那沙哑又磁性的声音似乎还有些不满。
温伶半点都不怵他,甚至笑了一下。
“哦,那你以为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她身上有白逸尘的护身魂,还有针对恶魂的针,是半点都不用怕的。
很显然墨麟也想到了这一层,脸上跟打翻了调色盘一样,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他心里别提多憋屈了,都怪本体那个傻子,连神魂都舍得拿来给这个小祖宗,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被动。
凭他现在恢复记忆后的实力,要把温伶一直留在这个梦境里也不是不可能。
可惜……
“算了,懒得和你说了。”
墨麟眼
不见心不烦,刚准备跑路,却发现温伶拽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。
“你松手。”
“我就不松。”
“温伶,我警告你快松手。”
“松手可以,你先把这个百面蛇和我师父这些记忆的事说清楚。”
墨麟冷眸一沉,猩红的双眼盯着温伶,“温伶,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。”
“怎么?你难道觉得你真能拿我怎么样?”
“……”
温伶吃定墨麟了,没得到真相前,肯定不会轻易放走他。
而墨麟简直要被这个无耻的女人烦死了,可是打又打不得,骂又舍不得。
这哪是徒弟啊?这就是个小祖宗!
“行行行,我告诉你。”
墨麟烦躁地抬手,凭空变出了两把椅子。
变完他就又后悔了,该死,他为什么下意识变出记忆里温伶最喜欢的那把椅子了。
而温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,而是继续催促墨麟。
“你到底行不行啊,讲个事都这么磨叽。”
墨麟差点被气地想笑,但是看到温伶的脸,最后还是发不了火。
算了,他认栽。
“我只能告诉你百面蛇的事,钟康为了活命到我这里求了长生的办法,我随手扔给他一个养蛇人的,但他心太狠,不知道被谁指点后吃了不少人,硬生生
把自己养成了百面蛇的容器。这个钟康曾经用血祭召唤我,所以变百面蛇之后,我还可以操控它。刚刚在梦境察觉到你的气息,我就过来了。”
听完墨麟的话,温伶又有了新的疑问。
墨麟明知道钟康跟祝长生联手的事,却还说不知道钟康被谁指点变成百面蛇了。
但是变成百面蛇的方法,她只在一本古籍上看过。
这方法极为阴毒,需要把刚出生的婴儿喂食给蛇之后,再让作为容具的人吃下那些蛇胆蛇肉就会变成百面蛇。百面蛇吃的人越多,身上的人脸就越多。
百面蛇背后的人脸会把人拉入永无止境的幻境,被许多邪修作为顶级祭品之一。
所以温伶看到百面蛇时,才会愤怒无比。
那问题来了,除了她和白逸尘墨麟,还有谁居然知道这种上古邪修的法门呢。
温伶把疑惑记下,继续追问。
“好了,那这些记忆又是怎么回事?”
墨麟这下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紧盯着温伶,直到把温伶看的发毛才悠悠开口。
“那当然是因为,白逸尘给自己的封印已经松动了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
墨麟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,看上去既冷漠却又带着些怜悯的意思。
“温伶,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