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错愕了下,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说错了话。
她连忙转移话题,“总之,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做的,跟老大没关系。他知道我们把你绑来后,就立刻赶过来解决,想把事情用最平和的方式来处理下来。”
江月看向温伶,“再说了,她跟老大不是师兄妹吗?大家都是自己人,帮帮忙怎么了?干嘛这么小气。”
这话,不止让贺谨川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。
连温伶脸上的隐隐笑意,都被江月给弄得跨脸了。
她呵呵了声,“你要脸吗?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跟大师兄的同门之情,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吗?我们怎么就成了应该帮你们了?
“请人帮忙就该有请人的态度,你们有错在先,现在还觉得自己有理了?
“说句不好听的,我今天把我男人带走,不管你们的事,我大师兄不但不会怪我,还得担心我会不会生他的气!”
温伶盯着江月骤变的脸色,语气越发冷了几分,“你们闯了祸,让我大师兄替你们背锅不止,现在还大言不惭地觉得我们小气?那我打你一巴掌,再跟你说,反正你是我大师兄的手下,我打你是给你面子,你开心吗?”
“我……”
“你算个什么东西?跑来沾他的光还洋洋得意?要被异能弄死的可不是他,是你!”
江月被温伶怼得张了
好几次嘴,都没办法发出来一个字。
她最后,把目光挪向纪闻晁,眼底露出几分委屈。
偏偏,此时纪闻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他眸色微沉,对上江月投射过来的求助视线,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。
“道歉。”
“什、什么?”
“向温伶跟贺总道歉。”
纪闻晁着实没想到,他原本打算替这几个不省心的家伙扛雷,温伶多少会看在他的面子上,可以暂时压一压火气,不过分计较把贺谨川“绑”来这件事。
却没想到,他们几个却自己跳出来找打。
身为温伶的大师兄,他不至于那么拎不清,在这个时候还替他们说话,不顾及温伶的感受。
他比谁都清楚,温伶护犊子的属性,那是点满了的。
江月似是没想到,纪闻晁不但不替她出头,反而还要她向温伶道歉。
她嘴角微微抽搐了下,扁嘴后便红了眼眶。
温伶见状,不由嗤地笑了出来,“大师兄,你这么替人着想,生怕他们没人帮衬,被这人造基因给害死,可人家压根就不惜命,尽给你找事不说,现在还委屈呢!”
语毕,温伶也不等纪闻晁表态,小嘴又叭叭道:“如果你跟我没有这层关系,你可想过,得罪贺谨川后,有什么后果?他就算是异能者组织管理者,却不代表,他的异能者基地就跟垃圾
场一样,什么垃圾都往里收。”
温伶嘴毒,把贺谨川“绑走”,起初可把她吓了一跳。
这种不尊重人的做法,就算贺谨川大气,不计较,不代表她真的就不放在心上。
她活了两辈子,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,她不护着不发威,真把她当圣母了?
被比做垃圾的三人,纷纷看向温伶,眼底多多少少都有了几分不悦。
尤其是江月,她紧咬着牙关,哪怕被纪闻晁要求道歉,她此时也半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温伶从鼻息里发出一道冷哼,“垃圾都还分可回收跟不可回收呢!”
说罢,她视线赤裸裸地瞥向江月。
那眼神就好像在问:你是什么分类的垃圾!?
这可把江月给刺激到了,她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,“温伶,你别太过分了!”
“过分?”
温伶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,“大师兄,我过分吗?”
“小九,我知道你是看在我的份儿上才忍到现在的,他们确实触了你的逆鳞,但这也怪我,我在十天前就怀疑你是小师妹了,却因为别的事情耽误,也没好好叮嘱他们几个,这才酿成大错,你先消消气。”
说到这里,纪闻晁便看向江月,“不会说话就闭嘴!”
这还是他们跟随纪闻晁以来,他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呵斥江月。
江月心底的委屈更甚,他还想
说点什么,被话最少的虞乐给拽了下。
虞乐看向温伶,又看了眼此时沉默不语的贺谨川,主动站出来道歉,“贺总,贺太太,对不起!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,自认为有异能就可以为所欲为,就算你们今天不出手帮忙,这也是我们自找的。”
“你说得没错,就是你们自找的。”
温伶毫不留情地diss回去,既然查到贺谨川有保护异能者,就应该好好的上门求助。
哪有求助者,用绑匪的方式干活儿的?
这不明摆着一边忌惮这异能,怕它害了他们的命。
又一边仰仗着有点异能,把“普通人”当作戏弄的对象么?
虞乐情绪很淡,他点点头,对温伶的话显然是认同的。
紧接着,他又说道,“我们是自作自受,但像我们这样被人陷害注射了人工血基因的人还有很多,我们只是运气好,遇到了纪总,有他帮我们研究药物暂时压制了体内的基因突变的速度,但那些人……他们并不该为我们的无知买单。”
虞乐郑重地朝温伶和贺谨川鞠躬,“请二位出手,帮帮他们。”
温伶认出他,是之前坐副驾驶的男人。
长得白白净净的,但是气色却不是很好,她微微蹙眉,随后扭头跟贺谨川对视了一眼,这才问道,“你说,还有像你们一样被注射了人造基因血的人
?”
“对,我们是从那地方逃出来的。”
“什么地方?”
虞乐摇头,“其实我们也不知道,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,但对我们来说,就是人间炼狱。”
“路线呢?没印象了?”
“我们是半夜逃出来的,一共五个人,我们是住在一个笼子里的人。”
“笼子?铁笼子?”
虞乐点点头,“拿我们做实验的人,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,他把我们当成畜生,当成试验品。我们都被五人一组关在笼子里,每天只有三次放风的时间,但手脚都会被套上锁链,一次只有十分钟。”
他的话,似是牵动了林琛跟江月二人的情绪。
江月微微顫抖着,紧抿着唇红着眼,看着虞乐。
而林琛,那个魁梧的大个子,也在提及这个炼狱一样的地方时,心有余悸。
但他还是战战兢兢地开口补充,“说是放风,其实就是给我们上厕所的时间。那里的布局,比电影里的监狱都不如,放风也是分组放,他们不允许我们有任何交流,有戴面具的人负责看管,常年不见光,只有去厕所的时候,能看到看押人手电筒的那一束光。”
江月崩溃地哭了出来,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上,抽泣道:“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,没有人能感同身受。别说了,她不会帮我们的,我们会死的,会死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