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伶丢下这句话,便震开苏卿,将她跟自己的距离拉开,抬手撤了灵力罩,直接走出楼梯间。
霎时间,原本安静得好像与世隔绝一般的意愿走廊,便恢复了它该有的动静。
苏卿感受着这诡异又神奇的一幕,她看着刚刚完全看不到人影的走廊,此时有医务人员匆匆走过,连脚步声都是那么清晰。
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,靠着墙边看向重新回到长椅坐下的温伶。
苏卿那淬了毒的视线里,有着慌乱和不可思议。
她完全想不通,那个废物苏伶,怎么就突然变化这么大了?
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!?
好像,就从那晚她来家里,质问为什么要让她替嫁开始。
她第一次反抗家里的安排,第一次回击自己……
不!
她变化最大的是,被推下楼梯倒在血泊里醒来后。
那时,分明有保镖上前,探过她的鼻息,说她已经没气了!
“苏伶,你别在那给我装死,就算你真死了,我也要把你的尸体抬到贺家去给那个残废冲喜!”
赵凤恶毒的声音,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。
苏伶……她那时候该不会真的死了吧?
一股寒意,从脚底蹿到头皮。
苏卿身子都软了下来
,感受到温伶朝她这边看过来,她立刻收回视线,躲到了墙根后。
再也顾不得其他,苏卿扶着楼梯扶手,惊恐地往下迈着顫抖的腿。
“啊——”
腿好似被什么给缠住,她一个踩空,直接跌了下去。
滚落足足一层,苏卿才在墙壁的阻挡停下了往下跌的动静。
她脑袋“砰”地撞在了墙上,两眼一番,彻底昏死过去。
月白扭头,看了不远处静坐的女人一眼。
就当是替她出气了!
收起手上缠绕的阴气,他这才飘回温伶身旁,化作一道白影,钻回槐木牌。
“苏卿摔在楼道了。”
“嗯,多谢。”
“小事。”
温伶勾了勾唇,与此同时,坐飞机赶来的沈老也从电梯走了过来。
她连忙起身迎接,“沈老,谨川他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便红了眼。
沈老立马转身,跟身后的人吩咐道,“立刻安排,我要亲自再给他动一次手术!”
温伶道了声谢,紧接着又问,“您还会动手术呢?”
“我又不是只会中医。”
“……”
温伶被堵得哑口,她转身,看向ICU病房。
沈老拍拍她的肩膀,道:“放心,有老头子我在,他不会有事。”
这场戏,在医院继续演
着。
另一场戏,也在周渠的卖力下,如火如荼地进行着。
吴友发等了足足半个小时,他才等来一辆卡宴车。
司机停下车,后门的车门被人从里边打开,率先出现的是一只黑色的高定皮鞋,黑色袜子包裹着裤脚下的脚踝,裤腿被熨烫得笔直,顺着那只脚看上去,是个身着黑色西装套装的男人。
吴友发连忙上去,刚想伸手示好,对方便转身,将手搁置在车顶处,道:“少爷,请下车。”
“……”
从未见过如此装逼之人!
这下,出来的是只穿着人字拖的脚。
对方下车后,吴友发都还没能收起他惊愕的表情。
他看向面前这个冲他笑得十分灿烂的少年,他约莫不过才二十几岁,穿了件花衬衫,沙滩裤,踩着人字拖,往前一步,走到吴友发跟前,道:“你就是吴友发?”
“是,吴友发是我。”
“哈喽,我叫纪呈陵,这是我的特助,钟健。”
纪呈陵主动朝吴友发伸出手,吴友发跟他回握后,又立马看向钟健,道:“你就是跟我联系的中间人?”
钟健点头,“是。”
两人握手后,吴友发便带他们上楼,去他的工作室。
说是工作室,不过就是在这栋办
公楼租了一层楼,方便他接待一些客人。
吴友发把人邀请进了电梯,在电梯门缓缓关上那瞬,他才说道:“对了,我老板今天也在,他本来是为了别的事,但正好出了贺谨川这单活儿,他就留了下来,想听听看你们的意思后,他再看需不需要亲自出手。”
纪呈陵脸上挂着笑,眼尾几不可察地挑了挑,“那敢情好,要是能让贵老板亲自出手,那可是我的荣幸。”
语毕,他又半开玩笑地加了句,“老板出手,是不是得加钱?”
吴友发愣了愣,完全没想到,纪呈陵会是这么个性格。
他知道中间人背后有个幕后操控的人,敢对贺谨川下手,他还以为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沉稳,冷面的贵公子。
却没想到,是这么个……跳脱的货。
纪呈陵拍拍吴友发的肩膀,笑声爽朗地说道,“跟你开玩笑呢,看把你吓的,只要你们事儿办得漂亮,加钱不是问题!”
他一副人傻钱多好说话的样子,吴友发自然也要顺着竿子爬。
与此同时,电梯到了6楼。
吴友发把人迎进了办公室,办公室们打开,就看到一身中山装圆礼帽的男人,坐在老板椅上,正垂眸摆弄着桌面上的一个草龟
壳,一手还在掐指推算。
看到有人进来,他抬眸扫了过来,一股冷冽的视线,好似能直接打进人心坎。
吴友发心头一颤,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纪呈陵跟中间。
见他们二人面色如常,好像半点都没受影响,不由在心里捏了把汗。
他这是接了个什么样的顾客?
吴友发给三人简单做了个介绍,就去给纪呈陵和钟健二人安排人送茶水。
一时间,办公室便只剩下祝长生跟纪呈陵钟健三人。
祝长生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,道:“二位请坐。”
纪呈陵倒是没直接坐到沙发去,他看了眼祝长生,总觉得这人阴气森森的。
他咧嘴一笑,凑上前看了眼桌子上的草龟壳。
“你会算卦?”
“略懂一二。”
“拿草龟壳算卦的肯定是高手,现在大家都流行用塔罗牌了。”
纪呈陵自来熟地拉过椅子,坐到办公桌对面,目光灼灼地看向祝长生,“我家里也有长辈,对这周易八卦之术极为感兴趣,钻研了不少年,你给我算一卦呗,看看你跟他说的,会不会很接近?”
祝长生将草龟壳收起,淡淡地瞥了眼纪呈陵。
“你们今天来,可不是为了找我算卦,而是为了贺谨川的事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