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了。
叶柔嘉和沈翎坐在司徒昶和云玫的房间里,都没有困意。
窗边花瓶里的红色百合花早已枯萎。
“娘,云玫知道司徒昶背着她跟岳红偷情吗?”沈翎问。
叶柔嘉点头,“知道,还是我提醒她的。”
“哦?那她知道时日不短了?”沈翎凝眸。
“没错。云玫个性单纯,没有主见,习惯了一切都听司徒昶的。跟我有交流是偶然所致,但她本身在岛上很寂寞,尤其是司徒昶每个月外出钓鱼时,她连说话的人也没有。”叶柔嘉缓缓道,“我跟她交流之初,便知道想让她背叛司徒昶是不可能的。”
叶柔嘉提起司徒昶曾有儿女的事,“云玫说,她起初怨怪司徒昶对儿女太狠心薄情,但后面也想开了,说儿女长大后就会跟父母离心,成家之后更是,不能强求。她自认跟司徒昶是一体的,是这世上最亲的人。我怀疑司徒昶假装钓鱼实则去偷情,但只是提醒云玫,小心有女人会往司徒昶身上扑。”
那并非叶柔嘉真心话,但对云玫,只能那样说。她若敢直说司徒昶偷人,云玫一定会立刻跟她反目,说她污蔑,并彻底失去继续交流的机会。
但对云玫那种满身心都是丈夫的娇妻,说有别的女人会觊觎她丈夫,她往往是认可的。
有些事,起个头,便够了。
过了两个月,云玫主动跟叶柔嘉提起岳红,说她怀疑岳红勾引司徒昶。
叶柔嘉安慰她,也许是误会,岳红只是司徒昶的属下。
云玫倒反驳,说岳红年纪轻轻又没用移魂蛊,为何那般死心塌地为司徒昶办事,肯定是觊觎她的男人!
娇妻当然可以认为别的女人是想勾引她的丈夫,但唯一能看到的事实是丈夫每个月雷打不动消失几日,再迟钝,也不得不怀疑。
“我知道,策反云玫没用,她就算跟司徒昶决裂,也没能力做什么,救我自己更是没可能。所以我始终安慰云玫,让她控制情绪,千万不要在司徒昶面前表现出来,毕竟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。”
“关于你的事,云玫知道司徒昶最讨厌欺骗,但她因为岳红,心中怨愤,无处发泄,才会采纳我的提议,她根本想不到会有严重后果,只想试探她在司徒昶心里的地位。”
“经过那次,云玫愈发擅长伪装。背着司徒昶,恨死了岳红。她也恨司徒昶,只是很难接受她以为的至死不渝纯净的爱变脏了,甚至后来怀疑司徒昶未必只有岳红一个情人。”
叶柔嘉微叹道,“但两人一起离开,再次相依为命的话,也许云玫会选择忘掉那些痛苦。”
“也许吧。”沈翎点头道,“但从我的角度,当然希望云玫不要忘记司徒昶的背叛,做点什么事。既然她以司徒昶的爱为生,爱变质了,不堪忍受也有可能。”
关于重生的事,沈翎暂时没告诉叶柔嘉,打算等回去再讲。
……
翌日,风平浪静,阳光明媚。
沈翎跟叶柔嘉在岸上告别,拥抱一次又一次。
“娘先回海城,我们调查完蓝花岛就去跟你们汇合,一起回家。”沈翎握着叶柔嘉的手认真道。
“好,你们小心。”叶柔嘉点头,“阿铮,你跟翎儿照顾好彼此。”
“还有我呢!”赤焰举手。
叶柔嘉笑意温柔,“小风你最厉害,翎儿和阿铮就拜托你了。”
赤焰扬起下巴,拍拍胸脯,“伯母放心,他们一直都是我罩着的!”
老黄拉起风帆,“蓝花岛,走喽!”
叶柔嘉望着沈翎乘坐的船在视线中越来越远,最后变成一个黑点,消失不见,再次深深叹气。
沈思明握住叶柔嘉的手温声道,“夫人不是说咱们的女儿是世上最聪明最厉害的人吗?我们要相信她。”
……
阳光明媚,海面波光粼粼。
云玫刚把衣服晾干,瞥见司徒昶在船上翻找,手颤了一下。
“怎么会少一个包袱?”司徒昶狠狠拧眉,又翻找一遍,“我明明放在这里的!”
“也许是昨夜风浪太大,掉下船了。昶哥别急。”云玫柔声道,“老天保佑,我们都平安无事,才是最重要的,不是吗?”
司徒昶脸色铁青,“你懂什么?丢的是慈心丹!”
云玫神色一惊,“怎么会?昶哥不是带上了所有的慈心丹吗?总不会都丢了。”
“都不见了!”司徒昶盯着一堆包袱,面沉如水,“装衣服的包袱都没掉,为何偏偏装药的掉下去了?”
“风浪那么大,都怪我,当时吓死了,没注意看好包袱。”云玫叹气道。
“不对……”司徒昶突然转身,死死盯着云玫,“包袱真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吗?”
云玫眼神闪烁,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司徒昶不可置信地望着她,愤怒大吼,“混账!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?”
云玫脸色一白,抿了下嘴唇后,突然平静下来,“昶哥,这样不好吗?”
“好什么?”司徒昶咬着后槽牙厉声反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