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安战战兢兢跪在薛清泽面前,大气不敢出,“奴才什么都不知道!”
薛清泽长叹一声,把他扶起来,“这些日子害你担惊受怕,都过去了。”
全安完全是懵的,望着面前的薛清泽,似乎那种怪异的感觉,一下子又没了!
“先前我被人抓了,有人假扮我。”薛清泽用最简单易懂的方式解释。
全安大惊失色,“谁抓了主子?”
“你不用管那么多。总之现在暂时没事了。”薛清泽摇头道。
全安长舒一口气,拍拍胸脯道,“奴才有些日子没睡着了,总觉得脑袋随时会落地。太可怕了!要不是离开幽州城前,秦夫人提醒奴才只管做好分内之事,奴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!”
薛清泽其实有些后怕。
不只是全安,还有他的父母,先前都处在危险之中。万一发现不对劲,被胡慈航知道,有可能被灭口。
全安是察觉不对,但多亏沈翎的提醒,他谨小慎微,胡慈航一时也没动他。
又想起白桦一家的凄惨遭遇,薛清泽心中唏嘘不已。他根本不敢想象,若没有沈翎破局,他的家,又会变成什么样?
午饭时薛母又炖了老鸭汤,说给薛清泽补补身子,看他最近都瘦了。
薛清泽喝完汤,把碗底的两片姜也吃掉,才放下碗。
就听薛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微蹙的眉头舒展开,握住他的手,叹声道,“阿泽啊,我跟你爹总觉得你前段日子不对劲,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,想着兴许是岚儿离开,你太难过了,又压抑着不肯表现出来。你自小独立,我们担心,也不敢多问,怕伤了你的自尊,便等着你自己好起来。我炖了四回老鸭汤,前三回,你都没吃姜片,看起来你也没啥不对,但娘就是觉得,你跟丢了魂似的!”
薛清泽心中愧疚,解释道,前些日子,确实不是他。他今日得朋友相救才回来。
薛父薛母人都傻了。
薛母脸色煞白,紧紧攥着薛清泽的手,“相公……我说什么来着?你还说我脑子坏掉了!我就说那不像我儿子!”
薛父出了一头冷汗,“竟会有这样的事!”
薛家父母跟薛清泽关系向来很亲近,如何看不出儿子不对劲?不只是老鸭汤里的两片姜,儿子的许多习惯都突然变了。
前几日薛母做噩梦,梦到她儿子被人替换,醒了就抱着薛父哭,担心儿子真被人换了他们却不知道,也不想着找真正的儿子。
薛父说那只是个梦,当不得真。就算人有相似,但哪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人?那分明就是他们的儿子,出趟远门,回来生活习惯改了也没什么。
薛父当时安慰薛母,但其实心里也直犯嘀咕。
没想到,他们的感觉,都没错!
薛清泽没有解释太多,只说仍有危险,让薛父薛母近日别出门,也都注意安全。
“阿泽!”
一家三口抱在一起,薛母又大哭一场,薛清泽也红了眼眶。
完全是劫后余生。
“那岚儿的事……”薛母想起失踪的梅岚,神色不安,“她莫不是被那坏人害了?”
薛清泽摇头,“没有。她知道有问题,自己走了,如今在安全的地方。”
“真的?那你跟她……”薛母只觉头疼,事情太复杂了。
“我跟她只是朋友。”薛清泽正色道,“等麻烦解决了,再解决我们的婚事。”
……
将军府冷冷清清。
沈翎独自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,想起在此地见到仇嵩的情景。
当时她对于慈心院知之甚少,前路迷雾重重。
如今数月过去,沈翎已知道并破解敌人最厉害的“武器”,却仍不知道真正的敌人藏在哪里。
她的初衷是调查父母叔叔的死因,如今变成把他们找回来。
当她今夜开始解决慈心院,当下的平衡就会被打破。她相信会见到父母叔叔,但无法预料相见时会是何种情形。
她看向湖中凋残枯败的水草,就见一道黑影越过湖面,顷刻间到了跟前。
“冯梦雨送回冯家了!”赤焰在沈翎对面坐下,拿起桌上的两个药瓶晃了晃,“你又在捣鼓什么好玩意儿?”
沈翎幽幽道,“不知道的药,不要乱碰。”
赤焰连忙把药瓶扔下,皱眉道,“会用毒的人真可怕!你给冯梦雨下药让他失忆,确定不可逆吗?”
当初沈翎给赤焰下的每月十五会发作的毒,后来被胡慈航给解了。
而慈心院的秘密武器移魂蛊,被沈翎破解。
沈翎点头道,“确定。就像断了一只手,不会再长出来。”
“最好是!”赤焰冷哼道,“就像你说的,真正的冯梦雨经历劫难归来,作为知情人,万一他又惦记上移魂蛊,这破事儿永远没完没了!”
“你呢?”沈翎淡淡道。
赤焰一愣,而后便恼了,怒指沈翎,“混蛋!你怀疑我会想用那种破虫子?老子在你眼里就是那么恶心的人吗?”
沈翎微微摇头,“不是恶心,那种诱惑很多人都无法抗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