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鸢看着手里多出来的布条，也是错愕，“啊这。对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。都怪你不乖乖脱了衣服。”
楚攸行：“你还有理了？”
叶青鸢说：“那必须的，行了，快脱衣服。没时间跟你扯呢。”
她也不嫌衣服破，扒拉下来团成团，抱着就走了。
楚攸行光着上半身，棱角是棱角，线条是线条的，她怕自己多看两眼会管不住鼻血！
……
“三娘子，有人在那边看我们！”月明在屋顶大声喊。
有人看他们？
叶青鸢停下搓衣服，警觉道：“你快下来，别叫他们发现你！”
月明顺着柱子，屁股一撅一撅地，从屋顶爬下来，“放心，我及时躲了，他们没能发现我。”
“你怎么发现的？”
“远处有闪光啊，那光我熟，是千里镜的光。大约在西北方向，村子里，二层楼灰色大房子，屋檐挑很高，还有灰雕的！”
叶青鸢咬着唇，思忖着，“灰雕二层楼，那不是叶家吗？他们干什么窥视我们家？”
“我倒觉得，你不如奇怪一下，他们如何得到千里镜？那物件可是很难得的，只军中或者官老爷家才有。”
楚攸行坐在轮椅上，摇了过来，他身上披着新做好的深蓝粗棉布外衣，领子松松垮垮地开得很低，露出没有穿中衣的身子……
叶青鸢默默捂住鼻子，低下头，用力拧干洗好的衣服。
“哗啦——”那件平平无奇的月白中衣，被拧出出奇多的水。楚攸行脸又黑了，“你悠着点，别拧坏了！”
还是月明解了围：“三爷，您放心，新的中衣我已经做好了。立刻拿给你换上！”
他推着楚攸行轮椅回屋里换衣服去了，叶青鸢把洗好的衣服晾在院子里。
阳光灿烂，这衣服用不了半天就能全部晒干，她洗衣服的时候用了空间里带出来的天然植物皂角粉，还另外加了提纯柑橘精油，洗出来的衣服香喷喷的。被太阳一晒，满院子都是清新的柑橘香味。
就连屋子里的月明和楚攸行都闻到了，月明吸吸鼻子：“好香啊！三娘子真是过日子的好手。”
楚攸行歪着脸，眼底探究满溢：“是吗？那你可是……可是真心留下？”
他手底下暗暗握了武器。
没有丝毫犹豫，月明张口就道：“那必须的！唉，要不是老家活不下去，谁愿意落草为寇啊！”
看着他清澈得水晶一眼的眼睛，楚攸行悄没声息，收回了武器，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对话到此为止，月明帮着楚攸行穿上了新的中衣。
他爱惜地摸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，说：“原来棉布这么好穿。做梦都没想到我可以穿棉布衣服！哇，好舒服，好柔软啊！我觉得这几天，天天在过年……”
嘀嘀咕咕的没完没了，楚攸行没有搭理月明，视线投向了屋外。一墙之隔，那里正有叶青鸢在忙活。男人冷硬的眸子底下闪过一丝柔软。
“月明！楚三！你们两个好了吗？”叶青鸢站在屋外敲门，“没有青菜，我真的是受不了了！我去牛婶家里换点菜！”
楚攸行说：“你去吧。”
叶青鸢就出门去了，楚攸行自行披上外套，转动轮椅到屋外。月明紧跟其后：“三爷，我帮您！”
楚攸行转到了井台后面，说：“月明，你干过农活么？”
月明点头：“从前在家里就是自耕农。后来我们家的地被村霸占了去，我爹上门说理反而被打死。我娘、我姐也被他们抢了，糟蹋过后卖窑子里去了。我被打断了腿丢在山沟沟里，要不是飞哥带我回去治了，我早就死了！”
楚攸行眸子闪了闪：“你倒是个真命苦的。”
月明说：“甭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水上飞，飞哥对小的们着实很好。这次要不是遇着你，飞哥肯定不会输。”
楚攸行道：“所以你才要特意来杀我？”
他眸光闪闪，仿佛能够透视人心，月明脸上闪过一丝惨淡：“我真不知道这破屋子里是你。”
其实，不用月明解释，楚攸行也知道。反应骗不了人。
“我不是要跟你说这个的。”他转移了话题，“你找点工具，把后面这一分地开了荒。看看能不能种点家里常吃的菜。”
月明才领悟楚攸行的用意，低下头，满脸羞惭：“是。”
楚攸行移开轮椅，经过他的时候放下一句话：“我楚攸行，从来就是疑人不用，用人不疑！”
……
叶家，收起了千里镜的叶一言拍了拍心口：“好险，差点被发现了。那个傻子家里怎么会有个男人在屋顶？不行，我得告诉爷爷去！”
一边说，一边急匆匆地下了二楼。迎面碰到了叶伟，叶伟牛眼一瞪：“燎毛猫似的，去哪儿了？昨天村学里先生教的书背会了没有？”
叶一言道：“背会了！”用几句三字经敷衍了过去，末了道：“爷爷，我看到那个傻子家里屋顶有个男人！他们是不是藏了外人在村子里啊？”
“藏藏藏，藏个什么！你姐夫送你的千里镜，是让你日后进城入学了结公子哥儿们用的，省得他们有了的东西你没有，平白遭人看不起。你倒好，在村子里到处晃，万一蹭花了那黄铜外皮你咋办？”叶老爷子半点不信，把千里镜收过来，珍重藏好，“别弄坏了，爷爷替你保管，日后进城再还给你。现在去屋子里温书。”
打发了叶一言走，叶张氏心疼孙子被数落，凑过来说：“老爷子，兴许言儿是真看到了什么呢？那个叶青鸢啊真的是太可恶了，老害我们丢脸，我们老叶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。”
叶老爷子嘬了口烟，“头发长见识短，脸不是这么争的！前阵子村子里楚老大闹的官司你没看着？现在叶青鸢跟着楚三那混不吝的蛇鼠一窝，早就学坏了，把他亲哥都给怼了一遍！那楚善行在他们族里啊，都成了过了街的老鼠，人说他就剩几个臭钱丧了良心，都不爱跟他打招呼了！你就知道那两个贱人的手段……真要争，就等明年春闱过后，得了官身，到时候动动手指头都保准叫他们粉身碎骨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