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景皎皎噌一下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气急败坏的坐到软塌上,翘起右脚,用力敲了敲,又揉了揉。
“可恶,我就知道沈琳琅那个女人没死,装什么死啊,真当她是水做的娇弱女子吗。”
阚玉兰不悦的扫了眼景皎皎翘起的腿:“放下去。”
景皎皎吓了一跳,连忙把腿放下去。
阚玉兰盘着玉珠,试探道:“张宣,冯大夫还有没有说什么?沈琳琅那丫头,当真是风寒未愈?没有其他病吗?”
张宣想了想,摇头道:“回太妃,没有,奴才去问过了,春分院的人说冯大夫只说了王妃是风寒未愈,没说别的。”
阚玉兰陷入一阵沉思,难不成,冯鸿永没发现沈琳琅中毒了?
还是,发现了,但不敢说?
阚玉兰想到这里,放心不少,这冯鸿永若真是闭紧了嘴巴,也算是个会看时势的老人家,在承王府,敢对沈琳琅下毒的人,就那么几个,冯鸿永肯定已经将所有人选都猜了一遍。
景皎皎听着,狐疑的看了看阚玉兰,为何母妃一直追问沈琳琅有没有其他病?刚才她就觉得奇怪了,母妃似乎认为,她推那一下,真的会害死沈琳琅。
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阚玉兰摆手,遣退张宣。
张宣离开,景皎皎便追问了起来。
“母妃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?是不是沈琳琅出什么事了?生了怪病?活不久了?”景皎皎好奇的道出心里的疑惑。
阚玉兰脸色微变:“闲着没事就去抄道德经,少在这里胡说八道,哀家是看那丫头身子弱成这样,怕不是有病。”
“啊?儿臣不要抄道德经,刚才是儿臣错了,儿臣不问了还不行吗。”景皎皎撇嘴。
要真去抄道德经,她的手要废了。
阚玉兰厉色道:“哀家让你去道德经,你还敢顶嘴?是不是哀家让你抄两遍,你才会乖一点,少惹是生非?”
景皎皎连忙摇头,跪到地上认错:“儿臣错了,母妃别让儿臣抄两遍……”
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,不能轻易下跪。
可她是女人。
在犯错的时候跪下,绝对没错,母妃每次都会原谅她。
然而这一次,阚玉兰脸色阴沉,丝毫没有放过景皎皎的意思:“哀家看你根本没有认错的态度,现在就去给我抄两遍道德经,后日拿过来让哀家检查。”
景皎皎大惊失色,连忙拉着阚玉兰的裙摆求饶:“母妃,别啊,抄两遍道德经,女儿的手当真会废了……母妃舍得吗……”
“哀家就是太过纵容你,才会让你险些惹了祸事。”阚玉兰将景皎皎的手掰开,喊来侍卫,将景皎皎给拉了出去,关进皎月院,直到抄完两遍道德经之前,都不准出来。
临走前,阚玉兰还嘱咐景皎皎:“这些日子少去春分院,若是再让哀家发现你惹是生非,哀家就让你抄十遍道德经。”
话落,景皎皎的哀嚎响彻整个承王府。
阚玉兰叹了口气,盘着玉珠,可这心里就是一团乱,平静不下来。
阚玉兰干脆放下玉珠,动身去书房,今日又下雨了,承之不用上朝,去了趟军营,这个时辰也该回来了。
阚玉兰去书房,便看见正在处理公务的景承之。
景承之正要起身行礼,阚玉兰摆了摆手,示意景承之继续坐着就行。
阚玉兰走到书桌前,瞅着那堆成堆的折子,苦口婆心道:“哀家过来就是想问一件事,前日琳琅那丫头要和离书,你为何不给她。”
景承之有些沉默,过了会儿,沉色道:“沈琳琅并非真的想和离,不过是耍性子罢了。”
阚玉兰凝色道:“她既然敢提和离,就该承担后果。”
景承之没说话。
阚玉兰觉得有些头疼,叹气道:“承之,沈琳琅那丫头在府里耍性子已经不是第一次,你若是纵容她,她只会一次又一次的闹腾,何不趁此机会,将她赶出去,你说这天底下,那么多知书达理的高门千金,随意一个嫁进来,都比那丫头好。”
景承之打断阚玉兰的话:“母妃,此话有些过了,让沈琳琅嫁进承王府,是大将军的遗愿,儿臣既然答应了大将军,就会按照大将军的遗愿,好好照顾他的女儿,更不会轻易和离,让他的女儿成了下堂妻。”
“这……”阚玉兰欲言又止,休了沈琳琅,确实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大将军,可继续让沈琳琅在府里闹腾,也是个麻烦。
阚玉兰心疼的上前,拍拍景承之的手:“承之,哀家知道,你与沈琳琅不曾圆房,你既不爱那丫头,继续遵照大将军的遗愿又有什么意义?你成了鳏夫,那丫头成了寡妇,成了亲,却没有夫妻之实,继续下去,不是浪费你们两个的年华?哀家年纪大了,也想抱抱孙子啊……”
景承之皱眉,阚玉兰这是催他生个孙儿,按照云庆国男儿成婚的年纪,他已经大了不少,大多数男子,在他这个年纪,孩子都遍地跑了。
景承之捏了捏眉间,阴沉道:“知道了,儿臣找个日子,去问问沈琳琅。”
阚玉兰愣了下:“问沈琳琅?问她做什么?”
“问她什么时候能给你生个孙儿。”
“你要和沈琳琅生孩子?”阚玉兰大惊失色,激动之余,将桌上的折子都给撞下去一半。
景承之慢条斯理的捡起地上的折子,幽声道:“沈琳琅是儿臣的王妃,你想抱孙子,除了沈琳琅,还有谁能生?”
阚玉兰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,连忙道:“不,哀家突然不想抱孙儿了……承之,你冷静些,好好想清楚,千万不要找沈琳琅那丫头,趁着你们没有夫妻之实,还能和离,相安无事,若是你动了沈琳琅的身子,大将军九泉之下,怕是不会瞑目啊,万万三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