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薛离吐血,贺通吓了一大跳,连忙上前搀着他,急切道:“大人您怎么了!”他虽不知道薛离的修为是什么,但却是亲眼见过薛离动手杀人的,此次行动,他心中虽然担心,但对薛离却一直有着很强信心。
最后的结果如他所料,薛离并没有被乱箭射中,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?
薛离摆了摆手,擦去嘴边血迹,道:“没事,方才被田忌的内力拍了一下,休息一阵便可恢复。”他对自己的恢复能力很有信心,可此刻,田忌那一掌之力在自己体内造成的影响,却让他诧异起来。
他从小便在陆真仪的指导下,尝试修炼过无华教的《玄天真气》,虽一直都没有成功,可自从上次和安觅儿在山涧中有过夫妻之事后,他体内便突然出现了一股奇怪的能量,或者说是气体,一股让他难以捉摸的奇怪气体。
只是后来那股气体神秘消失了,此番受田忌内力冲击,那股气体又出现了,而且还帮他挡住了多半伤害,否则他此刻的伤势怕是会更严重。
那是什么?内力么?薛离想了想,问贺通道:“老贺,你修炼内功,内力形成后是个什么状况,还有程德说的护体内力又是什么?”
见薛离只是吐了口血,脸色正常,气息也算顺畅,贺通这才松了口气,道:“这个小的也不知如何跟您解释,我在武道修炼上并不精通,我只知道按照内功心法行吐纳之法,之后便会在体内形成一股气流,待气流足够夯实之后,便会沉入丹田之中,这便是内力了,至于护体内力……”
他不知如何往下说,皱着眉头思考着合适的词语。
这时,方进来了,道:“护体内力便是内力为了保护身体,在遇到危险时的应急反应。”
薛离看了方进一眼,问道:“应急反应?具体说说。”如果有可能的话,他还是想修炼内力,虽然他如今的武功已经很不错了,轻身功夫也很厉害,但没有内力,他也只能靠着肉身力量快速行动与跳跃,无法像贺通那样在空中滑翔飞行。
方进与贺通相视点了点头,然后一左一右跟在薛离两侧稍靠后的位置,方进道:“便似大人您的招式一般,面对方才的弩箭,您的身体会下意识做出判断与反应,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。”
此前在破庙中,方进是亲眼目睹了薛离的本事的,他本打算出手相助,但见薛离那堪称诡异的身法,又忍住了,他想看看薛离的极限在哪儿,更想看看薛离是不是当真不会内功,结局让他无比震惊,尤其是此时薛离问出的问题,一个不曾修炼内功的人,竟能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,至少他是没有自信,能在方才那阵箭雨中全身而退的。
薛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道:“谢谢,我需要思考。”
方进道:“大人,其实有可能的话,属下认为您还是该修炼内功,方才您若有内力傍身,田忌的掌力便不会让您受此重伤。”
你以为我不想吗?我那是学不会好不好?薛离点了点头,道:“我们先回金陵,然后将江南一带的所有锦衣卫召集过来,我要开个会。”顿了顿,又问贺通道:“金陵去往凤阳镇有多远?”
贺通道:“三百八十余里,快马一日便到,”说着,贺通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,道:“大人,咱们的人将消息传回来了,凤阳盛会,田忌方才所言基本属实,幕后之人的确是陈亲王,只是不曾探得香灵小姐的行踪,您看看。”
薛离接过纸快速看了一遍,塞进怀里,道:“你去配合程都尉将此间事务处理妥当,然后随他一起返回金陵,我先走一步,回去金陵后,记着开会之事。”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去,他眼下要好好思考一下关于内力的事情,还要等王柠芮来见自己,再就是安排去凤阳盛会的行程,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做,太忙了。
行不多久,远处驶来一辆马车,驾车的正是齐东成,方进与他点了下头,便闪身离开了。
马车轻快地从镇子里的街道穿行而过,并未引起任何注意,不多久便出了镇子。薛离坐在车厢内,闭目感受着体内那股气流,经田忌一掌之后,那股重新出现的气流,似乎比之前壮大了不少,只是还是不受他的控制。
危急关头的应急反应?薛离想着方进刚才说的话,慢慢尝试着去与那股气流沟通,自己身体的动作反应都是主观行为,是受控制的,这内力既然也有护体行为,那必然也是可以控制的,可是要怎样才能控制它?是不是只要能控制那股气流,后面就能开始修炼内功了?
如此过了许久,齐东成问道:“大人,马上要入金陵城了,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?”
薛离自入定中醒来,道:“先回镇府司衙门,然后你去向秦大人说一声,便说我受了些伤,修养一阵再去谢他。”
“是。”齐东成应了声,驾着马车往金陵城中而去。
一路走来,薛离对内力的思考研究一无所获,那股气流的确存在,也的确比此前壮大了不少,但他却无法对其进行控制,甚至以心念都捕捉不到它的踪影,一靠近便会使其消散,于是他得出一个结论:这股气流的体量还是太少了,或许再大一些便有可能对其进行控制,而能让它变壮大的方法,应该便是借用外力的刺激,便如此前被田忌的内力撞了一下。
是不是应该向更高修为的人挑战?比如九品,或者大宗师?薛离心中有了这么个神奇且惊人的想法。
回到镇府司衙门,刚下马车,薛离便见到门口站了好几个人,都是穿着一身火红的衙役官服,领头的是秦蓁,高庆也在其中。他愣了愣,笑着对秦蓁道:“秦小姐,你怎的又穿起折身衣服了,此来所为何事?我可不曾触犯律法啊。”
自从上次和安觅儿聊过之后,薛离心里便对秦蓁生出些奇怪感觉,他想与秦蓁保持距离,却又不想让她伤心,于是便只好尽量用从前的态度和她说话了,只是不知她能否明白自己的心意。
看着薛离,秦蓁脸上红了红,她虽性子火辣,但说到底也还是个女子,此前与安觅儿的谈话,她湖区想了很久,觉得安觅儿说的有道理,女子自当要有些矜持,可若为了矜持而错过一段姻缘,得不偿失,所以她此来是为了向薛离表明心意,也是想按照安觅儿说的那样,希望与薛离一起经历点什么,可是能经历什么呢?
秦蓁道:“我不是来抓你的,有些事情要与你说,可以让我进去吗?”
这丫头何时变得如此温柔有礼了?薛离暗暗好笑,点头道:“那是自然,秦小姐请进,下回前来便直接进府,不用在外面等着,”然后走到门房处,对躲在墙后的小张,虎着脸道:“你小子真不懂事,门房是拦别人的,怎的还将秦小姐拦在门外?下回再犯,决不轻饶!”
小张垮着一张脸,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,心道:“不是你让我拦着点秦小姐的嘛,怎的现在又来怪我!”
薛离知道他在想什么,不着痕迹地冲他咧了咧嘴,用嘴型无声说道:“干得好。”
秦蓁从一旁路过,顺手塞了一把剑到薛离手中,未作停留,道:“答应送你的剑,我们进去说话。”
这丫头想干嘛?看着秦蓁的背影,薛离突然有些紧张起来,硬着头皮跟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