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家境并不是特别好,不过在之前家里人挺多,住着类似四合院的土坯房子。
不过原本家里的八口人被李志敏杀死,偌大的房子也只剩下他一个了。
在师父的一声问话之下,青年颤颤巍巍的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灰土,面无表情道:“对,我就是钟家华。”
“我们是来处理你们村里的事情的端公,你能给我们讲讲始末到底是怎样一件事吗?这个猪笼子应该是你们家里的吧?你们家里应该有懂行的人吧?”
钟家华注视了猪笼子片刻,淡淡点了点头:“这是…我爷爷按照祖父留下的书弄的,我祖父是茅山的外门弟子,家里有一定的传承。”
“这个样子,进屋聊嘛,外边冷。”
说完青年便默默进了屋子,我注视着这道背影,说实话,我还是颇为同情这钟家华的,妻子怀孕难产,最终家里人也没了。
农村门户,一般都会在堂屋旁边修一个火坑。
只不过因为钟家门庭清冷,我们这会儿进来,火坑里边的柴火已经快燃尽了。
青年从厨房里边抱了一把沙树叶子,又抱来一堆柴,经过一番拨弄之后,原本暗淡的堂屋,顿时被明耀的火光给照亮开来。
之后,钟家华便将之前所有事情,详详细细的给我们说了一遍。
此间真相,要远远比我们之前听说的要更加的让人心中寒心与不平。
事实上,李志敏这个女人并非难产而死,而是活生生被钟家人给逼死的。
农村人于山野田间长大,在接触一些城市里接触不到的灵异事件同时,这一批人,更加容易被一些封建迷信所迷惑,因为他们不懂。
比如,之前属羊女不详这么一说。
在李志敏嫁过来之后,钟家父母在得知她属羊,便是百般厌恶。
这才导致李志敏天天跟婆家长辈吵架打架。
更导致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,说属羊的女人就是扰乱家庭的泼皮贱人。
事实上,哪里来的属羊人不详一说?
全都是人言可畏,步步将李志敏逼成一个“泼皮贱人”的。
当然这还只是最开始。
爱情的力量是很强大的,李志敏跟钟家华很相爱,两个人本身就是大学同学。
处这种环境,别人也并未退缩半分,打算在镇龙坝生下孩子之后,两个年轻人就出去生活。
但就在即将临产的时候,钟家人便开始躁动起来了。
这个世界上有一把无形的刀,它名人言。
人言如刀,杀人于无形。
最开始的时候,村里那些女人,也仅仅只是言语侮辱李志敏。
怀孕之后,这些村里妇人自然连带着孩子一起讽刺。
比如属羊人孩子一生,会影响家庭运势,不吉利,带来厄运之类的话。
说实话,这些妇人纯粹就是一天欠艹,闲着没事儿就喜欢拿别人家事调侃。
她们觉得无所谓,但这些话落在钟家人耳里,那无疑是一泼油浇在火上了,本身就对李志敏成见很大,这一句句无心的话,更是激化了矛盾。
更欠的是,村里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,还给钟家人出主意,比如让胎儿难产在肚子里,这样就避免了厄运诞生。
恐怖的是,钟家父母信了。
因此,就在李志敏临盆的当天,钟家家母同家里七口人,活生生的将李志敏摁在床上,用针线将阴道位置给死死缝住。
至于结果不用多想。
李志敏在一家人的强迫之下,活活难产死了。
死在愚昧的封建迷信之下。
死在一句句无心之言,玩笑口非当中。
同样,眼睁睁的死在了钟家华的眼前。
她对爱情的坚守,却并没有换来钟家华在关键时刻的坚强。
钟家华是一个很懦弱的性子,从小都活在家族父母的把控之中,懦弱到就算妻儿即将被父母逼死,他都一个人蹲在屋外墙前,无动于衷。
至于后来,钟家华的爷爷更是特制了个猪笼,将李志敏这个厄运母子给镇压住。
在听完事情起尾之后,我走上前,一脚就踹在钟家华的身上。
“我去你妈的!一个女人愿意陪着你肩负苦难,她在面对全村人的讥讽之时,尚且坚强的跟着你,你他妈的两腿夹着条鸡儿的男人,日你妈你怂成这个样子?!”
钟家华默默从地上爬起来,戴着眼镜,仍旧是无喜无悲的注视着篝火,就此沉默了良久,便说道:“没办法,属羊的女人…是祸害,生的娃儿…也是祸害。”
“这个世道容不下她们,该死,我能有什么办法呢?”
在师父眼神注视下,我暴躁的性子这才收敛了起来,随后坐在凳子上,愤怒的注视着钟家华。
师父问道:“那…李志敏回来复仇的时候,为什么没有对你动手呢?”
钟家华推了推眼镜,自嘲一笑。
“这个我哪里又知道呢?”
“那…你知道李志敏的娘家在哪里吗?能不能带我们去一下?”
“成都的,之前接触过,不过他们家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,他们家里不同意,李志敏跟我私奔出来的。”
听到这里,我心里也是为这个姑娘感到惋惜。
中国人自古以来就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这个从来都不是什么古旧烂俗。
如若当时听从父母的话,必然不会落的个如此下场。
不过对于我而言,只要知道李志敏是成都人,那么找到其家里人,并不是什么难事儿。
在离开钟家之后,我拍了拍胸脯:“师父,你不用担心找不到,我在成都警察局多少还有点人,放心,绝对给你找到。”
师父负着手,看了我一眼:“你这么厉害?”
听到师父这话,我骄傲笑道:“你这不是开玩笑吗?我在成都混了这么久,咋可能不认识人,我跟刑侦队队长熟的很。”
师父老眼看着我,嘿嘿一笑:“那好嘛,去成都警察局问问。”
说完,我便跟着师父再一次回了一趟成都,等回到成都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了。
这边才来到警察局,便见到一众警察正排着队伍经受警察局局长的训话。
我一见局长还在,连忙拉住欲要进去的师父。
“师父你等一下,别人正在开会呢,等会儿我们再进去。”
师父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,随后甩手便独自进入其中。
我这边才准备继续劝阻,但那局长已然是看到师父的到来了。
谁料原本威风凛凛的局长,面色顿时变得震惊又恭敬。
“李…李爷!”
“是你吗?李爷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