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上屋门,爷爷跟李老头就此对视了片刻,皆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。
只是笑容中都平添了几分无奈与苦涩。
师父率先开口说道:“哥老官,十二年前,你阳寿损失的太严重了,我这一次只能用手段强行给你续接近一个月的寿命,有什么事情该做就去做吧。”
事实上,爷爷在今天夜里就该病故了,只是师父于心不忍,又用人参根强行续了寿命。
相比李老头的苦涩,临死的爷爷却是潇洒淡然的很。
“当球疼,至少我功绩永存,亲手建立新中国,光是这一件事,我此生无憾,就是九娃…以后李师傅就交给你了,一定不要让他走上歧途,成为命里的穷凶极恶之人啊。”
“这你放心,我先出去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这是师父眼里第一次露出过黯然之情,一个斩妖除魔之人,一个国之义士,认识了这么久,师父早已把爷爷看做一名挚友了。
但也就在师父将要出门之际,爷爷却突然喊住了师父。
“嘿嘿,李师傅急啥子,喝完这杯酒再走,你这一走,差不多就是我们这一辈子最后一面了,这杯酒,权当给我践行。”
师父转头看了眼桌子上的两杯酒,愣了愣随后也是释怀一笑。
师父走到近前,一手端起酒杯。
“来生你我新中国再见!”
“哈哈!新中国再见!下辈子如果能再遇见兄弟,我肯定要再跟你喝上一杯。”
一杯酒下肚,此生爷爷跟师父的缘分,也就随着这一杯酒到此结束。
师父在当天晚上就走了,而爷爷身体就好像突然好了一样,当天晚上就吃了两大碗米饭。
这一幕倒是把我跟父母高兴坏了,嘴里不断夸赞师父医术高超。
爷爷也并没有跟我们多解释什么,只是一个劲儿的揉我的脑袋,一脸的微笑。
就算对父亲,也是少有的温柔了起来。
因为他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爷爷身体恢复,我的心情也是大好,周一考试,周二结束,下午我就朝着小龙山飞奔而去。
事到如今,我满脑子都是市里的高楼大厦,以及那深山老村里边的东西。
回到竹林小屋,李老头正悠哉悠哉的坐在院坝里边抽着烟。
“师父,咱们啥时候走啊?”
“明天一早,那边人已经到了,这一次有很多玄门之中的人,九娃,玄门之中的事情,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纯粹,你现在才接触,记住不要跟任何人乱说话,你说错了话,会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,知道吗?”
李老头表情严肃,便说明了事情这些嘱咐很重要,我当下也是认真的点了点头,将这些话记在了心里。
第二天一早,我跟师父就收拾起了行装,其实也是没带什么东西,仍旧是那个破帆布包。
除此之外,倒是多了一根手臂长短的黑色烧火棍子。
“师父,你这是啥玩意儿?之前我煮饭的时候,咋没见过这根烧火棍?”
李老头白了我一眼:“你懂个锤子,这是师祖留下来的镇邪法器,雷击枣木,这东西放眼整个中国,也只有这一根。”
我面色狐疑:“一根枣木棍,为啥这么稀有?”
“天雷枣木的形成条件很复杂,首先需要上百年的枣木,这种枣木里边还得寄存的有灵,一道天雷劈下来,将枣木里边的灵给劈死,但枣木还不能死,这样的枣木,才算得上天雷枣木。”
听到这苛刻的条件,我就明白,李老头为什么敢说天下就他这一根了。
“不过一直没跟你说,你娃这把唐刀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好东西,这唐刀都有上百年历史了,不知道被多少人命喂养过,刀估计都有灵性了。”
这倒是,其实我也清楚,之前面对白僵之所以能那么轻易的就杀掉,全都是靠的这把刀。
要知道,之前李大富用枪都没能把那僵尸打透,而我这刀却是轻而易举的将那僵尸的手臂给砍了下来。
等到天大亮,我跟李老头这才来到通往镇外的公路上。
“师父,听说客车好像就只有中午一趟啊,我们是不是来早了?”
“等着就行了,急锤子。”
李老头极不讲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,一个人点起烟抽了起来。
这个时候,我们这边还没有水泥路,都还是坑坑洼洼黄泥大路,差不多就跟非洲一些贫困国家的发展状态差不多。
客车到这边来,要开很长一段时间,才能行驶到水泥路上。
对于当时我这个乡巴佬而言,待会儿的水泥路都足以让我期待半天。
却也就在此时,一辆车突然朝这边行驶过来。
“嘿,师父,这是解放牌诶!”
对于当时,我们这个偏远山村而言,这种轿车实在是太高级了,上次还是小时候哪个大领导过来视察,远远在学校看了一眼。
李老头起身,扔掉烟头嘿嘿一笑:“九娃,想不想坐嘛。”
“想啊,我做梦都想。”
“那你美梦很快就要成真了。”
不等我来得及反应,轿车已经停在我们面前了。
很快,里边便走下来一个身穿迷彩军服的高大汉子,随后极为尊敬的朝李老头敬礼。
“李师傅,久等了。”
我一脸的不可置信,这小轿车竟然是来接我们的。
相比我的震惊,李老头只是淡淡道:“谈不上,走车上说。”
我一脸郑重的走到车上,一屁股坐在坐凳上,顿时被凳子的松软感,惹的呻吟了一声。
“哎哟~~师父这凳子太舒服了,太软了,我这辈子都没坐过这么软的凳子。”
这突然在车上响起的呻吟,顿时把李老头给搞了个大红脸,前边的大汉也是忍不住咧嘴一笑。
“李师傅,这就是你收的徒弟啊,刮有趣的个娃。”
李老头一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。
“好好坐你的车子,没事不要发怪声,不要乱说话。”
“就是舒服嘛,还不能说了。”
这话一出口,前边的大汉笑的很开心了。
很快,车子便开始朝镇外方向而去,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,并且还是坐轿车出去,注视着窗外跟连环画一样,不断闪过的风景,我只觉得一切都这么新奇。
但开出不到一公里,就没那么新奇了,因为第一次坐车晕车了。
开出不到十公里,我一连吐了四次,最终一头靠在李老头肩膀上睡了过去。迷迷糊糊间,李老头拍了拍我的脸:“九娃,起来了,到广元市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