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带来的既视感消散,凌一川退后了两步,冰冷的脸庞再无一丝情绪,黑白错位的眼瞳,凝视着眼前完整的墙壁。
三分神性七分邪。
在她眼前,浮现出一根‘斐波那契螺线’,将光洁无比的银质金属墙壁填满。
就是这玩意↓
螺线中心,貌似就是大泽浩介博士当时用手摁下的位置。
凌一川没有俯身……她站的笔直,用鞋尖抵在那里,稍稍用力。
一块倒三角的区域,丝滑无声地嵌入了墙体。
系统:【你发现了一处隐藏的机关!】
三角嵌入的区域,刚刚看上去明明没有任何被切割过的痕迹,全然是完璧无瑕的,可见此处金属加工的精度有多高。
这时,由于机关触发,凌一川头顶的天花板开启了一小块,一支话筒大小的全息投影设备垂下,将醒目的黄光打在她面前的墙壁。
那是一串数字,一个长空格,再加上一个数字键盘。
像是要让她做填空题。
凌一川知道这是让她输入密码。
激光打出的一串数字是:5181841757
按理说,她现在应该去附近找对应的密码线索,但那是普通玩家的操作。
腐烂天使本人,是不需要找的。
当时开门以后,她询问过大泽浩介博士,这里是密码是什么。
博士告诉她,ii型高危实验室的隐藏门密码,属于伪动态密码,每次看似随机给一串数字,实际上都是从圆周率后一万位数字里,随机抽取的一段十位数字。
密码就是这串数字后面的十位数字。
他们每次开门,都是在手机上查的。
不过伊芙不用查。
作为基因编辑人,伊芙智力极高,上学的时候就是准学神,记忆无敌,过目不忘。
现在恢复了记忆的她,依旧无敌。
稍稍一想,凌一川就飞快地在键盘上输入:4672890977
“滴,密码正确。”全息设备发出轻柔的电子声。
面前的墙体中间,这才裂开一道微微透光的缝隙,然后是上下,终于看到一扇门的轮廓。
最后,向两边豁然洞开!
【你发现了一间隐藏的ii型高危实验室!】
【‘腐烂天使’的隐藏处刑任务已触发!】
【隐藏处刑任务‘基因解体’:让你曾经承受过的痛苦,也让逃亡者们浅浅地体验一下吧!】
隐藏的高危实验室里,显得异常安静。
这里有几盏灯还亮着,保持着最低能耗的照明,但里面的光照并非是代表危险警报的暗红灯光,而是更幽暗,更令人不安的惨绿。
凌一川拖着猎物缓缓走进去,眼睛扫过四周……这里的一切,她都记忆犹新。
她没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,但身体有些不受控的微微发抖。
四面看不到墙壁,都是各种各样的仪器屏幕。
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机械轴,上方伸出五个机械臂,连接在五台灌满液体的圆柱形培养仓上。
这些培养仓有四个是空置的,只有一个里面装着一具高度腐烂的人形尸体。
这尸体背脊上连接着数十根脏兮兮输液管,手脚都被厚重的磁吸铐牢牢锁住,这使得尸体蜷缩成了虾米状。
如果凑近点看,还能隐约分辨出这是一具身体干瘦的男尸,肌肉和皮肤严重腐烂,面目全非。
最严重的是腹腔,由于腹部外皮已经彻底溃烂,部分肋骨和腹腔内的脏器,都已经暴露在液体里。
培养仓里的无色液体,都被污染成了一片浑浊。
看着令人感到可怜可悲和……有点恶心。
凌一川扔下昏迷中的费长才,似乎有些欢欣雀跃地小跑过去,拍打着培养仓的玻璃!
砰砰!
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!
培养仓里高度腐烂的尸体,已经逐渐融化的眼球,突然动了一下,看向凌一川。
目光中,隐约可见还未彻底涣散的理智。
还有恐惧和绝望。
对凌一川来说,这又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,哪怕烂成了半幅骷髅,她也能一眼认出对方。
“嗨,博士,好久不见。”
“您老还没死成呢?”
“嘻嘻……”
凌一川用手指头戳着自己的脸,露出一个“甜甜”的微笑:“大泽浩介博士……你看,我这样笑是不是和你教的一模一样?”
躺在地上的费长才,这时其实已经醒了过来。
麻醉手帕的生效时间,本就只有1—5分钟,他身体好,抗性高,便醒得快。
费长才眯缝着眼睛,看到了这恐怖的场面……只觉得自己浑身拔凉,已身在地狱……
完全不受控的,他san值开始哗啦啦的掉!心脏扑通扑通地跳!
不行!我要自救!我要离开这里!
这家伙是个疯子!绝对是疯子!不折不扣的疯子!!
现实中搞不好是个杀人犯来的!!
费长才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无助和恐惧。
四周可怕的环境,培养仓里那人的惨状,沉浸式扮演的病娇天使,加上掉队的孤独感,一齐为他营造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恐怖氛围!
游戏感已经被冲得极淡!
费长才甚至不敢惊动狩猎者,他假装还在昏迷,实则缓缓扭头,眯着眼睛观察周围。
他发现门没关!
哈!门还没关!
有机会!
趁着腐烂天使还在和npc叙旧,他绷紧浑身肌肉,以仰面朝天的姿势,缓缓往后面挪。
一点一点挪。
费长才不断做着绵长的深呼吸,注意力高度集中,精神往死里紧绷……一厘米一厘米的挪!
他想好了!只要挪到门口,他就立刻跳起来跑!
狩猎者刚才那种精神攻击的技能和位移的技能,肯定还在冷却!所以只要他……
等等。
挪着挪着,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。
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,一直在和自己一起动……
他稍稍偏了偏头,将眯缝眼撑大了一丢丢,想看清那是什么。
随后,费长才不动了。
“拱啊,怎么不拱了?”
凌一川躺在地上,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姿势,耸动着肩胛骨,很鬼畜地往上又挪了几公分,嬉笑:
“多可爱啊,像一条小蚂蚱……你想变成小蚂蚱吗?我可以帮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