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福马上行礼,“苏福见过大爷、夫人、孙小姐、姑爷!”
在苏府当中下人分三类,一类是血脉旁支,往祖上看,都是一个祖宗。
第二类是家生子,就是父辈就在府中做事,他们长大后自然就子承父业。
最后一类就是因为人手不足,新招来的人,多是干重活的仆妇和护院。
苏老太爷就是以苏家旁支的身份起家的,所以苏闵山比之苏见月来,还是正儿八经吃过苦的富一代。
苏贵是更远的苏家旁支,早就出了五服,以前是苏老太爷跟前听用的小厮,因为得力才慢慢成了大管家。
苏福就是家生子,他爹是苏家花匠,因为老夫人喜欢花,他又把花草伺候的很好,讨了老夫人的欢心,把身边的婢女许给了他,这才有了苏福。
整个大周的豪门下人也都是这样的构成,没有例外。
苏曹氏轻轻拍了拍苏闵山的手背,示意她来吩咐,“苏福,差你做两桩事,一是立刻去选几套石公子能穿的成衣,二是把孙老叫来,给石公子量体裁衣,赶制新衣。”
苏福答应一声就去办事,临走前还眼带感激的看了眼石澈,毕竟若不是石澈干翻苏贵,他也不能上位。
苏闵山把麻将牌一扫,“不打了,上些茶点,说说话,”自有下人去操办。
话虽已经说出口,可四人一时间也没找到什么话题,有些冷场。
石澈自然不会让这样的气氛持续,那不利于他扭转形象,稍一斟酌便说道:“岳父大人,小婿在成衣方面有些想法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不得不说他挑选的时机非常好,如果换做别的时间,无论苏见月还是苏闵山都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。
这其实也好理解,从他们的角度看,这就好比一个乞丐要跟他们讨论大周八大菜系有哪些,完全是一件荒谬的事情。
可他们此刻还置身于对石澈的歉疚和可怜的情绪当中,自然而然的就会选择包容。
让他说呗,就当小孩子玩闹了。
苏闵山摆摆手,“说吧。”
石澈立刻叫人去寻丁福宝,不一会儿丁福宝就气喘吁吁的跑来,见礼后,递给石澈几张宣纸。
石澈把几张宣纸递给苏闵山和苏见月,“先看看。”
苏闵山和苏见月接过宣纸,首先发现上面的东西是用一种他们不熟悉的笔画成,而后才去细看内容。
这一看不要紧,苏见月的俏脸一下就红了,抬头就怒斥石澈,“你这不知羞耻的登徒子!竟然把这些污秽之物堂而皇之的拿出来,还让别人观看,这与白日宣淫有何区别!不知悔改的东西!”她的语气中分明还有浓浓的失望,或许她自己也没察觉。
苏闵山也是目瞪口呆,心说虽然不知这小畜生用的哪种笔,可这画出的春宫纤毫毕现,绝对是他迄今为止看过的画工最上乘的春宫画。
你有这种好东西,单独给我就好,怎么能当着夫人和见月的面堂而皇之拿出来?
这让我怎么说你好,唉!
可他又不能不言语,“你这小畜生,怎得如此孟浪!”
苏曹氏见两人反应这么大,十分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苏闵山手里的画作,粉脸唰的一下也红了,轻啐一口,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石澈让丁福宝拿来的是他用木炭做笔,亲手画的标准服装设计图,那都是他学医时的基本功,根本不算什么,只是在这书画更偏写意的古代才显得太过写实。
当然了,他画的内容也太过劲爆,竟然全是现代女性内衣和肚兜。
大周朝的亵衣亵裤都是一些白色的轻薄衣裤,区别只是面料,黎庶穿棉麻,富贵人家穿丝绸。
哪怕是女性的内衣也就是用一块布在胸口围一圈,没有任何设计感,也就更谈不上美感。
他把后世的各色内衣拿出来,完全是颠覆性的吊打。
石澈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会如此大,所以根本没有丝毫差异之色,更别说羞愧了,反而还拿捏出一副大义凛然之色,“我石澈虽然百无禁忌,可还不屑把玩春宫!岳父大人和见月都是在成衣之道上浸淫多年之人,如果看不出这些是何物,那就当做没看过。就把这当做春宫,一把火烧了吧,从今以后我也好好写书,不在置喙苏家任何生意。”
苏见月和苏闵山见石澈如此大义凛然,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,互相对视一眼又触电般闪开,父女俩一起看这样的东西,实在太过尴尬。
苏见月把画作扔到地上,气呼呼的道:“任你舌灿莲花,也别想我相信你的鬼话!”
石澈看都不看苏见月,而是把目光投向明显感兴趣的便宜岳父,“岳父大人,你也这么看小婿吗?”
“这个,”苏闵山也有些拿不准了,石澈实在太过正义凛然,他们看春宫哪个不是偷偷摸摸,生怕污了名声,哪有这般堂堂正正的时候,“你有话就直说,婆婆妈妈!”他还是选择给石澈个机会。
石澈从椅子站起,“我今天亲自去了苏家和黄记的成衣铺,苏家的服务水平和品牌形象一塌糊涂,反观黄记却好许多,这些暂且不谈。单说两家的成衣样式都乏善可陈,哪怕没有内鬼通风报信,其实也拉不开什么差距,但如果我们大力推广这些亵衣亵裤,他们就完全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。”
服务水平?
品牌形象?
苏家三口人听的云山雾罩,难不成这小子恼羞成怒,得了失心疯,在这儿胡言乱语?
但有一点他们听明白了,石澈给他们看的是他鼓捣出来的亵衣亵裤。
苏闵山不禁低下头,抛却脑子里那些旖旎,仔细审视这些画作。
苏见月见石澈说的如此郑重严肃,也不禁有些动摇,可让她现在弯腰去捡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,她是万万做不到的,只能沉着脸在那努力回想刚刚看到的东西。
在苏见月没有崭露头角之前,这个家都是苏老太爷带着他三个儿子撑着,苏闵山自然不是白给的,他越看表情越严肃,越看速度越快,看完手上的还不算,还迅速把地上苏见月扔掉的捡起来继续看。
看完便兴奋的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!天佑我苏家,得婿如此,夫复何求啊!哈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