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承羽他们都听懵了,还可以这样的?
可他们也没有跟人直接要书的经历,毕竟之前讲的评书都是现有成品,从未这样买过,都是头一遭。
“那石小官人打算如何卖这改编权和版权呢?”
石澈笑眯眯地道:“改编权一回五百钱,版权费也是一回五百钱,谁要说这套书谁就要买我的改编权和版权,我一旦发现谁没有花银子却说我的书,我自会让他在这江南府无法立足。”
有前面那具尸体打底,又有如此豪门做靠,陆承羽他们对石澈的话深信不疑,自不敢动歪心思。
陆承羽盘算了一下,问道:“不知这《西游记》有多少回?”
“一百回。”
“那前五回……”
“送给你们。”
石澈见几人算得满头大汗,不禁好笑,普及算术任重道远啊,“整本需要九十五两银子。”
几人顿时被吓到,抬屁股就想走,开什么玩笑!
石澈继续道:“不是让你们一下子拿出九十五两,我每五回打包卖一次改编权和版权,等你们收回赏钱和茶水钱,不就有了下回的本钱?回去跟你们东家聊聊嘛,对不对?”
陆承羽直接伸手入怀,掏出五两碎银,“我先买五回!”
“好!陆先生不愧是说书泰斗,大气!”石澈马上从怀里掏出几张宣纸,递给陆承羽,“今后,我会让人把书稿送到隐香茶馆,就在隐香茶馆收钱,其他人也可以在隐香茶馆誊抄。”
陆承羽可以直接拍板,那四位可没有这个地位,他们见陆承羽已经拿到了书稿,眼睛一下就红了,纷纷告辞,急不可待地去找东家商量。
陆承羽看都没看那几人,已经如饥似渴地读起第六回,兴奋之色溢于言表,读到精彩之处甚至拍案叫绝。
五回读完,陆承羽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,“惊才绝艳!惊才绝艳啊!”说完他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衫,对石澈恭敬一拜,“石小官人足可与范当比肩,若剩下九十回也有如此水平,那范大家也只能甘拜下风,老朽叹服!”
石澈不置可否,“以后您老就直接帮我收钱吧,收了钱就换成交子,跟账本一起送来给福宝。”
“石小官人既然如此信任老朽,老朽自当尽力,”陆承羽马上告辞,急着回去说书,既然已经拔得头筹,必须好好利用。
其他四位说书先生早已没了踪影,那是真的急了。
石澈让丁福宝从偏门送客,刚坐下来喝口茶,就听到苏闵山的大嗓门。
“小畜生!你竟然在我苏家行凶!”
苏闵山这副德行已经半辈子了,倒也不是如苏贵般以羞辱别人为乐。
石澈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,继续喝着茶,茶香萦绕齿间,光从这茶上就足见苏家底蕴。
陆承羽此刻刚出了中庭,正迎头撞见苏闵山,看他气势汹汹,马上躬身行礼,“老朽见过苏家大爷,几日不见,观您满面红光,更胜往昔。”
苏闵山没有什么特殊爱好,只爱听曲儿和评书,其实这也是古代社会地主阶级的普遍现状,娱乐方式十分有限。
陆承羽早就是苏家的座上宾,但凡苏家有什么喜庆事儿,必会邀请陆承羽前来说上几段,前几日老太爷过寿,陆承羽也是卖了一番力气的。
苏闵山见是陆承羽当面,微微一愕就换上笑容,“原来是陆大家,怎么有空到此?”
陆承羽不知道石澈跟这位老丈人的关系如何,但他现在要仰仗石澈吃饭,屁股往哪里坐,还是很明确的,“石小郎君著出旷世奇书,我是来向石小郎君买改编权和版权的,”这就是说书先生的本事,现拿现卖,学的极快。
苏闵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很想问何为改编权和版权,可他堂堂苏家大老爷要向下九流的说书先生讨教,实在有些丢脸,只得故作高深的点点头,“原来如此,正好我得来几方好茶,一起品品?”
陆承羽微笑拜谢,“谢大官人好意,老朽还急着回去研读石小郎君的佳作,实在没有时间耽搁。”
苏闵山满心疑问,石澈这小畜生真能写出什么杰作?
嘴上却道:“既然如此,那就不留陆先生了,改日我去隐香茶馆捧场,”说罢看向丁福宝,“福宝,替我送送陆先生。”
“是,老爷,”丁福宝点头称是。
陆承羽和丁福宝一同离去,苏闵山大踏步步入中庭。
石澈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,笑意盈盈地拜道:“拜见岳父大人。”
“小畜……石澈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犯了死罪!我大周律何其严苛,你竟然敢在府中公然杀人!”
苏闵山脱口而出就想口称小畜生,可他马上想到跟老爹达成的共识,迅速改口。
“岳父大人,小婿熟读大周律,自然知晓我朝严法的威力,”石澈不卑不亢,“但那护院不顾我警告在先,两次袭击于我,我出于自保失手杀人,自会当面与府尊老爷讲明,”说着他又对苏闵山一拜,“小婿这就去府衙自首。”
苏闵山刚刚在外面就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,恰好苏贵还没有醒,没人敢胡乱回护他,所以他听到的都是真相,知道石澈没有说谎。
对于石澈突然展现出来的杀人手段,苏闵山一路震惊,他回想石澈在苏家长大的这五年,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何时会了武艺。
“不用了,”苏闵山背着手,“我已命人去报请府衙,等仵作和差人过来,自会处理。”
“谢岳父大人回护小婿,”石澈当然不会去什么府衙,立刻借坡下驴。
“你何时会的武艺?”
石澈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会有此一问,“岳父大人可能忘了,我石家虽然没落,但毕竟祖上是开国大将,家传武艺从不曾断绝,我也从未停止打熬体魄,修习家传武艺。”
“我怎么不记得你修习过武艺?”苏闵山满眼狐疑。
石澈似乎被苏闵山一句话触动了心中痛处,顿时热泪翻滚,“小婿心里苦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