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顾公子，那玉音子身后站着整个千音谷，谷主本人更是至圣三重的……您孤身一人，我实在难以接受您的好意。”
柳玉很是焦虑地道。
柳玉从一开始只是幻想过，顾衡可能会帮她。
但也只是想想而已。
白菲儿跟顾公子的关系好，白菲儿也会为她撑腰，可是顾公子与自己不熟，只有两面之缘而已。
这样的交集……
又凭什么让顾公子替她出头？
让白菲儿去求，那也未必求得动，柳玉也不想让自己的好姐妹为自己操心，更何况，她实在不清楚，顾公子跟千音谷主，哪个更厉害。
而且，千音谷家大业大，在东疆跟另外的超凡势力也算是关系很好。
毫无疑问，千音谷主有不少还没动用的人情呢。
而顾公子，只有一个人而已。
再者，她已经欠了顾衡一个还不起的人情，如果说正午时，他赠自己无名琴谱，还可以解释为顾衡有“爱才之心”的话……
帮她出头，得罪千音谷，这柳玉就没法想出个合理的解释了。
天底下没有什么人愿意平白无故让别人欠自己还不起的人情的。
如果有，那说明他也能得到好处。
可柳玉实在不知道，顾衡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里能得什么好处，因为柳玉知道，起码未来百年之内，自己怕是都没有机会还这个情的。
不过。
顾衡却直截了当的承诺道：“你放心吧，只要有我在，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。”
“至于千音谷，现在不是你的问题了。”
“是我的。”
柳玉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。
这……
不知怎地，她是如此相信他说的话。
柳玉深吸一口气：“……谢谢您。”
顾衡淡笑道：“柳姑娘不必客气，毕竟，你与菲儿算是朋友，那我也可以算是你的朋友了。”
柳玉默了默。
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，只能感激地朝着顾衡鞠了个躬。
“菲儿姑娘，你先去陪陪她吧，我要……去见个人。”
顾衡说完，转身离去，背影潇洒而又挺拔。
柳玉在院落里静坐。
白菲儿就在她身边陪着，竹林里安宁而祥和，鸟叫虫鸣不断，偶尔有风吹过竹叶，沙沙作响，仿佛私语低喃。
“你不用担心，顾公子会有办法的。”
柳玉低下头，掩盖住眸子里的情绪变化。
“菲儿，你与顾公子相识很久了吗？我总觉得你与他很熟悉，而我压根看不透他。”
“算是吧……”
白菲儿想了想，自己过去十几年的生活，跟自己这数月以来的遭遇相比，那简直是显得太过平静了。
但忘不掉的，当然还是她站在暴雨之中，正打算寻死之时，顾衡打着伞，出现在她身边。
自那以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若要说白菲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更看得明白事理和人心，那就是被顾衡救了以后。
“是吗，那看来我又要欠他一个人情了。”
柳玉像是在自嘲，又像是在怅惘。
欠还不起的人情，那还真是种煎熬的事。
……
在日炎都城十五里之外的荒野，一座巨大的浮空行宫屹立在半空中。
这是玉音子独有的圣品至宝。
既能抵挡大乘期修士的攻击，当龟壳用，又能在外出时，让自己住得倍有排面，反正他是压根看不上日炎皇的皇宫的。
有些人，连在他面前当狗的资格都没有。
那日炎皇既是如此，自己身边的两名当护卫的长老，随便拎一个出来，都能叫他改朝换代，那玉音子又有何必要管他脸色如何呢？
“萧堂长老，看起来，你连个出窍一重的女子都管不住啊。”
行宫中，玉音子坐在首位，瞥视着坐在他下方的萧堂，神情冷漠而讥讽。
“我可是给了你时限的，她今日就要回到千音谷去，与我尽快成婚，然后我才能避人耳目地将她的‘音感’天赋夺过来。”
“是我失职。”
萧堂低头，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。
“哼，若不是看你这执法堂长老平日做事兢兢业业的，回去我必让父亲好好收拾你。”
玉音子见萧堂甚至都没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来，心里顿时觉得无趣。
他也没想那么多。
要说心里有什么不爽的，那就是柳玉不知觉间，隐约有摆脱他的可能。
本来只是放柳玉回日炎皇朝探探亲的，玉音子为保险还派萧堂跟着她，确保她，还有柳家都没有一个人能跑得掉。
但不知为何，她竟然跟一个隐居在日炎皇朝的至圣一重修士，搭上关系了！
这可是个麻烦。
玉音子做事很谨慎，因为他的谷主父亲不止一次提醒过他，他这天生所拥有的夺取“音感”的邪法，若是流传出去了，那很有可能会招致杀灾！
如果一直都隐藏得很好，那么玉音子未来靠着这种能力，可以很轻松地在音律一道，走一辈子的捷径，甚至能够超越他老子！
但是。
柳玉似乎是知道了他的这种能力。
还好，她没有半点证据。
没有证据，那便是空口无凭，她敢讲，玉音子就敢反驳是污蔑。
他可是千音谷谷主之子，而她只是个较为出众的女弟子而已。
谁的话更可信呢？
呵呵。
玉音子曾经有个专门为他处理脏活的弟子，自己吸干了那些男女的音感以后，除了玉音子亲手切下来的“收藏”以外，剩下的都丢给那弟子处理的。
他这么为自己做事，玉音子也打算奖励他。
只可惜，那家伙没什么上进想法，奖励他还不如喂狗。
也不知怎么的，柳玉与他根本互不相识，毫无交集，她却请他喝酒……玉音子当时便觉得不太对劲，所以为保险起见，玉音子还是将那弟子杀了。
当然，他只是切断了那弟子的手脚筋，真正负责“杀”的，是一群妖兽。
不过玉音子其实有点后悔。
毕竟那么听话的狗，也不是那么容易找的，更别说养了十年的好狗。
这么看来，柳玉更该死了。
要不是她，玉音子觉得那条“好狗”还能继续养的。
不过，这只是第三个杀她的理由而已。
知道了他的秘密，算是一个理由。
第二个理由，就是她的“天赋”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