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出,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王腾的方向。
“边上这位不是姜家大小姐姜月珑吗?”
“这位莫不是姜大小姐的夫君吧?”
“嘿看上去也没那么不堪嘛……”
王腾淡淡地看向质疑自己的人——陈天凤。
而这时候储学士也看了过来:“你是哪里人士……”
“储学士,王腾是我的夫君。”
姜月珑搂着王腾微微屈身见礼。
看到这样一幕,不少人的心都碎一地。
虽然知道姜月珑已经嫁人,但是这和自己看到还不是一回事。
尤其是看到两人这般恩爱的场面。
储学士闻言顿时笑道:“原来是姜丫头的夫君,王腾?”
储学士眉头微皱。
这名字怎么有些熟悉?
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。
年纪大了,记忆力也差了许多。
储学士和姜鹤年本就有旧交,所以对姜月珑也是比较熟悉。
但是转眼间储学士立刻变脸:“那你刚才没有随我们称颂大梁国策,可是胸怀异心?”
王腾闻言顿时眯起眼来看向储学士。
这老东西,有病吧?
年轻人胡闹这老东西也不能分辨黑白?
随即走出来正色说道:
“学生……”
“你一介白身,何以称学生?”
陈天风不依不饶地叫嚣道。
王腾也升起一些火气。
顿时站起身看向陈天风:“陈天风。”
“我口称学生,是因为我学圣人之言,受圣人之恩。在大学士面前口称学生,有何不妥?”
“还是说,你认为大学士,圣人言学的不如你?”
不等陈天风说话。
王腾继续朝着众人说道:“储大学士!学生并无异心。”
“只是,学生认为,空无实力,妄言四海八荒,实乃痴心妄想,愚人说梦!”
“与其疯狂叫嚣,不如暗中蛰伏,等待时机,一鸣惊人。”
王腾此话一出,全场哗然。
这句话无异于是在挑战整个大梁。
大梁的读书人谁人不将这句话作为毕生信念?
“兄台,你放肆了!此话大逆不道!”
“看在姜姑娘的份上,我等可以不与你计较。”
“但是需要你向储学士道歉!”
张若微表情严肃的走到王腾的面前正色道。
王腾眼神怪异地看着张若微,嘴唇轻轻张开:“你谁啊?”
他走进亭中,大声说道:“你们是什么人?”
“是懦夫!”
“是鼠辈!”
“储学士,你也是!”
看着储学士眼神之中流露出的异色,毫不客气的说道。
储学士的眉头紧皱。
怎么回事?
自己不是在举办诗会吗?
怎么好好的被喷了?
陈天风的脸上露出精彩的神色。
哈哈哈,大学士都敢骂!
王腾啊王腾,我看你怎么收场!
姜家定然要将你扫地出门!
到时候,我的机会就来了!
陈天风的脸上露出窃喜。
储学士看着一脸激愤的王腾,然后擦了擦被王腾喷射出来的一点唾沫。
静静地看着王腾。
“为什么说你们是鼠辈,是懦夫?”
“北部九州的书生还知道投军报国杀敌和教化并举。”
“你们呢?”
“靠嘴巴吗?”
“用嘴巴高呼大梁天命正统?高呼横扫八荒六合,那这八荒六合就是大梁的了?”
“那北齐十万铁骑同意吗?”
“南燕的黑影军同意吗?”
“那海上的扶桑,上千战船同意吗?”
“西边的神秘古罗,同意吗?”
王腾站在亭子的座椅上怒斥道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?”
“作诗、作画。”
王腾将张若微作的诗直接撕碎,挥到天上怒斥道。
“这些东西是能帮大梁收复旧土吗?”
“恢复失地吗?”
走到年迈的储学士面前,指着储学士雪白的头发问道:
“让储学士——储大学士回到家乡吗?”
“大梁开国已二百余年,而你们还一代又一代地沉浸在“天命正统”的幻想里?”
姜月珑站在人群之中眼神惊异的看着王腾。
在场的不管是观礼者还是读书人,眼神之中都透着一抹茫然。
如果不是王腾戳破这些。
他们还沉浸在一代又一代读书人不断灌输给他们的幻想里。
仿佛真的只要高呼“天命正统,横扫八荒六合”就能真的举世无敌一样。
储学士灰暗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精光。
嘴唇微微颤抖。
仿佛发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。
大喷子王腾还在继续,刚才那样的一幕让他实在气愤至极。
大梁内忧外患,建国两百年,国土丧失三分之二,国运岌岌可危。
这帮人还在幻想“天命正统”每日吟诗作对!
“大梁开国二百三十年,而今国土面积相比开国时期,减少了三分之二,整整拿走十八州府,零星上百的郡县!”
“就在你们口中,你们一代代所谓读书人口中的“天命正统”中,我们不仅没有横扫八荒,反而丢失了三分之二的土地。”
“我们读书人,不读诗,不作文,我们做什么?”
“你们应该去发现实现这个伟大梦想的一切可能!”
王腾深沉的声音让全场寂静下来。
几乎没有人理解王腾的意思。
王腾继续说道:“收复旧土需要什么?”
“需要人!需要兵器!需要银子!”
“去寻找能让人活得更久的办法,让兵器更加锋利的办法,让国库越来越丰盈的办法!”
“云州缺雨,粮食也少,能否找到发掘地下水的办法?代替天水进行灌溉保证基本粮食?能否发现更多的作物能够更少地需要水分?却有更高的产量?”
“前线伤亡病死率高,能否有办法提高因伤至亡率?”
“银子不够,能不能想办法发展跨国贸易?远交近攻?”
“你们将这些口号挂在嘴上,就意味着,将所有国家列为敌人。”
“也正因为此,大梁开国两百余年,日渐衰弱。”
王腾现在也佩服这些文人。
如果不是他们这种疯狂的想法,大梁也很难撑得住两百多年。
王腾的话让在场的人陷入深思。
陈天风:“妈的,劳资就想当个官,你逼逼赖赖什么东西?”
张若微看着地上被王腾撕成碎片的诗文。
陷入深思。
这是他苦思许久的佳作。
想要以这篇诗,敲开进太学的大门。
然而却被王腾如此作践。
但是王腾所说之话也确实让人深思。
他是同安府通判之子。
从小受到的熏陶便是如此。
自己辛苦创作的诗文,遭到如此轻视污蔑。
自然怒不可遏。
“王腾!你撕我诗文,应当给我一个交代吧?”
张若微怒视王腾说道。
王腾微微皱眉看着张若微说道:“一首垃圾,你要我什么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