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姨顿时沉声道：“月珑，这是咱们缎庄的大事，我还不至于老糊涂。”
秋姨被姜月珑送走后。
姜月珑回来就使劲地盯着王腾看。
王腾看得脸色一红道：“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？”
“我脸上有花？”
姜月珑叹了口气道：“我只是不明白。”
“我到底捡了个什么回来当夫君了。”
王腾被姜月珑的话整愣住了。
从没想过姜月珑居然也会开玩笑。
“这两个你取名字了吗？”
王腾抿抿嘴说道：“一个叫多锭纺车，一个叫机械织机或者多梭织机。”
此时姜月珑看向织机上一些较为空余的位置恍然大悟：“这个织机，也可以增加梭子？”
王腾点点头：“不错。”
“但是这个框架还不够稳定，不建议现在增加梭子。”
姜月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随后两人便离开了南林别院。
第二天，两人一吃完早膳，就带着正宁和春红来到别院。
商议接下来对缎庄的整改。
当然，主要是王腾发表意见。
“月珑，你知道姜家的棉麻绸缎为什么被赵家打得节节败退吗？”
姜月珑看向王腾缓缓说道：“麻布面向平民，质量上和赵家的接近，但是价格每匹要贵150文左右，棉布要贵上300文！”
“绸缎，姜家绸缎这些年一直作为皇室贡品，乐于安逸，在工艺和织造方面都不怎么用心，质量上也不稳定，市场几乎被赵家蚕食干净了。绸缎的品质也不稳定，残次品也比较多。”
“这些问题，我都是有考虑过的。”
王腾点点头说道：“这些是表象上的问题。”
“实际上，核心的问题是织造设备落后、工艺技术落后、织造人员素养落后。”
“所以，我首先对纺车和织机进行了改造，提高效率，效率提高了，用工成本降低，一匹布的总成本也就降低了，那我们是不是也就可以降价形成价格优势？”
“设备的改造，也会提高良品率。”
“等会，良品率是什么？”
姜月珑这时候忍不住问道。
王腾皱起眉道：“率是概率的意思，良品率就是一百个单位的产品，合格的产品在其中的占比！”
“所以是不是也有残品率？”
王腾点点头。
两人滔滔不绝地说着。
春红听着昏昏欲睡。
倒是正宁，却越听越清醒。
时不时地还问几句。
这让王腾略感意外。
“姑爷，那纺车和织机作为一个先后顺序，是不是有一定的效率配比？保证所有设备的效率最大利用？”
王腾抬起头来看着正宁道：“没想到，你还有这样的天赋？”
这时候姜月珑称赞道：“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正宁一直留在我身边？”
“很多账目多亏了她帮我参考呢。”
王腾点点头：“经过整改之后的缎庄，可以让正宁试试。”
正宁闻言眼前一亮，但是很快就黯淡了下来道：“姑爷，我是府里的丫鬟……是家奴……”
这时候姜月珑皱起眉说道：“正宁，我之前怎么说的？”
“此事就这么说定了，这一阵子你跟着姑爷好好学学。”
正宁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别院里讨论得热火朝天。
而二房也一下没有消停。
“二爷，那小蹄子最近跟那小子不知道在别院里捣鼓什么。”
“把别院都封锁起来了，除了他们两个和两个小丫鬟，一个都不许进。”
二夫人和姜虎昆低声说道。
姜虎昆眉眼微抬，从鼻腔中释放出一道冷哼道：
“哼，管他们折腾什么？缎庄都指定活不了。”
这时候二夫人担心地说道：“可是咱们姜家就是以织造为营的啊。”
“这缎庄没了，你就是当了家主，这还挣什么钱？”
“怕只剩下一个空壳子罢了！”
姜虎昆眯着眼缓缓地说道：“妇人家，不懂就莫要多话。”
就连他的夫人都不知道，他早就已经和赵家谈好了条件。
只要能够当上家主，姜家将会放弃全部的织造产业。
但是赵家，将会扶持姜家作为赵家的全权代理人。
他觉得，反正在织造方面已经无法和赵家竞争，为何不能化敌为友？
如果能够成为赵家的全权代理人，辅助赵家带来的价值一定是远远超过现在的姜家织造的。
但是可惜，这样的想法他甚至都不能和二房的族老说。
不然也绝对不会支持他当族长了。
这时候姜有道缓缓的走了进来。
“爹，你知道姜月珑最近在干嘛吗？”
姜有道眯着眼，神秘地说道。
姜虎昆顿时看了过去正色说道：“干嘛？”
“我前些天，有天深夜回府的时候，看到他们派人扛着两台纺车和织机回来。”
“我怀疑……”
“你怀疑什么？”
“我怀疑姜月珑准备亲自出马，参与织造，但是在缎庄干活有些不好意思……”
姜虎昆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。
“啪！”的一声。
“你为什么半夜才回来？是不是又去来春坊了？”
“是不是？”
“爹……我跟你说的不是这个事~”
姜虎昆一想到自己这个儿子和姜月珑云泥之别，就气不打一处来。
现在好了。
新来的姑爷，感觉都比自己这个儿子强！
姜有道见他爹要动手了，顿时逃了出去。
而姜虎昆半晌之后，也陷入了沉思。
姜月珑，为什么要将缎庄的东西搬到府里？
所以，南林别院才会封锁起来？
不知怎的，姜虎昆内心竟然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。
具体是哪里不妙却也说不上来。
也能难以想象，这姜月珑究竟是准备做什么。
…………
“二姐，今日要来一个新先生！你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和先生顶撞了！”
问学亭下，姜茗雪叮嘱姜燕曦说道。
“哼……茗雪！我是你二姐，你应该站在我这边！”
姜燕曦眉头一皱，沉声说道。
“可是……这个先生要是再被你气走，爹爹肯定要生气的了！”
“好吧好吧……那我尽量吧……”
“快做好吧，先生快来了。”
姜茗雪顿时端坐在位置上。
姜燕曦勉为其难的也坐好了。
王腾缓缓地从长廊上漫步到问学亭。
不愧是大门大户。
还有一个专门用来学习的地方。
王腾看着亭子上“问学亭”三个字的牌匾不由得感慨道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