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厢内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,何淑然坐在主位上,身旁的秦邺和秦肖君一左一右的给她夹菜,时不时的恭维两句,三个人笑的合不拢嘴。
这一天伦之乐的美好场景在秦祁进来的那一刻戛然而止。
徐梓瑶推门而入,随即跟着进来的是穿着运动服的秦祁。
他面色冷淡走入包间,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到秦家人。
径直绕到了圆桌对面,拉开凳子,一屁股坐了下来。
何淑然率先反应过来,有些激动的招呼着服务员:“快,给阿祁再添置一双碗筷。”
身旁的服务员立马递上一副崭新的碗筷,秦祁二话没说,拿起筷子就大快朵颐了起来。
一家人都很默契的看向狼吞虎咽的秦祁,一句话也没说。
“儿子,你坐这么远,妈妈都没法好好看你了。”何淑然的声线有些许哽咽。
秦祈依旧没有停下进食,大口大口的吃着碗中的饭。
秦肖军的脸已经黑的不行,竟连抓着筷子的手都颤抖了起来。
他忍无可忍的把筷子重重砸在桌面上,指着秦祈就开骂。
“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啊!好好的一个家宴,被你搞的死气沉沉,吃也没个吃样,你妈妈问你话呢,你也不回,你现在可真的是翅膀硬了,目中无人了!”
秦祈终于停下了筷子,慢条斯理的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了下嘴角的油渍,随后慢悠悠的靠在椅子上。
“不是说来吃饭的吗,不会连饭都不给吃吧。”
在场的人皆一愣,只有何淑然满脸慈笑的将面前的菜推到了秦祈面前。
“当然是来吃饭的,我记得你是不是最爱吃鱼,来,多吃一点。”
秦祈不语,直愣愣的盯着那盘鱼,迟迟没有动手。
“怎么了,现在叫你吃你又不吃了?”秦肖君冷哼道。
见秦祈还是没反应,他再也忍不下去了,抄起桌面上的分酒器就向秦祈丢过去。
分酒器准确无误的砸向了秦祈的额角。
四分五裂的玻璃渣子顺着秦祈的脸掉落在地,透明的玻璃染上了淡淡血红。
“啊!梓瑶!快!快去找医生!”何淑然一边示意徐梓瑶找医生,一边示意秦邺拦着秦肖君,自己则冲上前去查看秦祈的伤口。
秦肖君指着秦祈,怒斥道:“我告诉你秦祈,别以为你现在开了个公司,有了点小成就,你就能越的过你老子了!你看看你像话吗!我和你妈妈在国外养病五年,一个电话都没主动打来过,天底下就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孩子。”
“呵。”他冷笑一声,悠悠然抬头对上秦肖君愤怒的眼神,无所谓的耸了耸肩:“你当时不是说,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吗,所以我也没有这个义务给你们打电话。”
“你!”
何淑然立马打断了秦肖君的话。
“儿子,我和你爸爸就是太想你了,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,我们依旧还是一家人,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。”何淑然声线颤抖,眼中噙着泪,满腹委屈呜咽着。
秦祈哑然,转了转手上的茶杯,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。
何淑然接着说道:“你回来好不好,回到爸妈身边,你生病了,你需要人照顾的,一个人在外面妈妈不放心。”
转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,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,随即笑得愈发猖狂。
秦肖君冷哼一声:“疯子,这简直就是疯子,从小到大就没有正常过,当初就应该把你一辈子关在家里。”
这话就像是触到了某种开关,秦祈眼底闪过了一丝幽暗的情绪。
“你闭嘴!”
他的双眼逐渐猩红,强撑着站起来,一步一步的逼近秦肖君。
秦邺见架势不对,身子不自觉的就往左侧了侧,挡住了秦祈大半视线。
“阿祁,别冲动。”
他嗤笑着推开秦邺,对上秦肖君那张怒气冲冲的脸,讥讽的说道:“对啊,我就是个疯子,所以别逼我,把我逼急了,我会让楼下的人全知道,你秦肖君,生了一个有精神病的儿子。”
说完,他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,正碰上带着医生匆匆赶来的徐梓瑶。
房内一片混乱。
秦肖君的嘴巴自秦祈出门后就没有停过,越骂越难听,而何淑然坐在位置上双眼无神的盯着那盘鱼,还时不时的用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。
“阿姨。”
徐梓瑶走上前,轻拍了拍何淑然的肩膀,柔声安慰道:“阿祁只是一时想不开,您别太难过了。”
“梓瑶啊,我到现在我都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,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啊,我只是想照顾他,保护他,这我也有错吗。”
何淑然哀叹一口气,边说着,还边指使着服务员重新做一份鱼虾,想着往秦祈公司送去。
看着这番做派,连徐梓瑶都不禁犯恶心。
刚想开口说话,秦邺便刻意的清了清嗓子,徐梓瑶没办法,只能把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。
嘴上说的好听,像照顾他,保护他,实则就连儿子对海鲜过敏都一概不知。
惺惺作态,真令人犯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