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凉一顿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陆曜重重的出了口气,“傅铮前几天胃出血,正在住院治疗,本来情况不好,他突然开始绝食,从昨天到现在,一点儿东西不吃!护工说他昨天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!”
傅铮胃出血住院?
温凉一愣,忽然想到前两天去医院看望王阿姨孙子时,好像看到了傅铮的背影,她当时还以为眼花了。
见温凉怔愣,陆曜又说,“你现在跟我去医院劝劝他!”
温凉回神,后退一步,“我不去,他又不是小孩子,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,受罪的是他自己。我们已经离婚了,以后他一这样,我就得过去看他,我的生活还要不要过了?”
两人还没离婚的时候,她就知道傅铮常年在外应酬,胃不好。
只是那时候有她盯着,她也会变着花样让傅铮吃饭,所以倒没怎么犯过。
只是她没想到,这才离婚没多久,就进医院了!
陆曜皱起眉头,“温凉!我知道你因为孟家的事情生气,我向你保证,是我一个人的主意,傅铮他不知情!”
温凉淡淡地说,“我不信!你们两个联手在糊弄我!”
“我对天发誓,如有半句虚言,天打雷劈!”陆曜举起三根手指头,面色严肃地起誓
见陆曜一脸认真的表情,温凉心尖忍不住动摇。
陆曜继续趁热打铁,“你还不信吗?温凉,你知道我来的时候他说什么吗?他说,如果只有死能证明他的清白,那么他愿意付出生命!他今天早上还吐血了,医生说他的状态很差,怕他下不来手术台!你难道还不信吗?!”
怕他下不来手术台……
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?
她虽然讨厌傅铮的纠缠,可她从未想过要傅铮死……
温凉抿着嘴唇,垂下眼眸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垂着的手指捏住袖口。
难道她真的冤枉傅铮了么?
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傅诗凡从里面跑出来,扬起小脸看着陆曜,一脸担忧地问,“我叔叔吐血了,是怎么回事鸭?”
陆曜知道这是傅铮的侄女,解释,“你叔叔胃出血住院了。”
“胃出血?很严重吗?”傅诗凡小脸发白。
“特别严重,可能要切胃……”
一想到那个场景,傅诗凡吓得打了个寒战,拉住温凉的手,“婶婶,你们参加酒会那天,叔叔喝了一晚上的酒……婶婶,我们去医院看看叔叔好不好,叔叔好可怜……”
陆曜也看着温凉,“温凉,你们好歹夫妻一场,你难道真的想看着他死吗?”
温凉深吸一口气,低下头对傅诗凡说,“走,我们换衣服,去医院看你叔叔!”
“耶!”傅诗凡立马跑回屋里换衣服。
温凉侧身,让开门口,“你到客厅稍等一下。”
“我就不进去了,在门口等你们。”
“随你。”
温凉回到房间,换好衣服,跟傅诗凡一起出门。
“走吧。”门口的陆曜抬步走向电梯前,按下下行键。
……
汽车在住院楼楼下停好。
陆曜脚步很快,见温凉牵着傅诗凡落后几步,立刻折回去把傅诗凡抱起来,大步上楼。
温凉跟在他后面,脚步飞快,胸口剧烈的起伏着,脸颊热的发红。
在某病房门口停下,陆曜指了指门口,“就是这间,你进去吧。”
温凉从门上的窗户望进去,只见傅铮躺在病床上,床头挂着点滴,毫无动静,像是睡着了一般。
她轻轻推门走进去。
傅诗凡在陆曜怀里挣扎了一下,奶声奶气地说,“叔叔,我也想进去。”
陆曜抱进她,“等一下,先让你叔叔和婶婶说说话。”
“好吧。”
门开合的吱呀声响起,傅铮捕捉到脚步声,闭着眼睛,淡淡地说,“我已经说过,不必再劝。”
原来没睡着。
温凉已经来到床边,看清楚躺着的傅铮的模样,心里陡然揪了起来,屏住呼吸。
几日不见,他又瘦了很多,眼窝深陷,脸上几乎没什么肉,下颌与下颌角明显非常骨感,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。
露在外面的双手手背白的有点过了头,干瘦干瘦的,条条青筋凸起,省的护士输液的找不到血管。
怎么会……突然变成这个样子?
认识那么多年,傅铮总是意气风发,她第一次见他如此脆弱的样子,就像一张薄纸,一碰就破。
许久没听到没有人回答,傅铮又道,“还不出去?”
“是我。”温凉轻声开口。
听到熟悉的声音,傅铮浑身一震,睫毛颤了颤,终究是没有睁开。
他喉结上下一滚,咽下喉咙里的酸涩,手指无声地攥紧床单,声音沙哑,冷淡开口,“你来做什么?”
温凉走进两步,抿了下嘴唇,皱眉看着他,“抱歉,我昨天误会了你。”
傅铮唇角一扯,轻轻启唇,“你没有冤枉我,是我让陆曜针对孟家,你说的对,我现在不仅言而无信,还撒谎嘴硬,面容丑陋,你幸亏跟我离婚了。”
温凉面色僵硬了一瞬,扯出一个笑来,“你记性真好呵呵……”
“过奖。”
温凉:“……”
她在床边缓缓坐下来,温声说,“那些情急之下没过大脑说出来的话,你不要当真,如果伤害到你,我很抱歉……”
“那才是你的真心话,不是吗?”
傅铮打断她的话,睁开眼睛,深邃地眸子与她对视,眼底闪过一丝嘲讽,“没什么好抱歉的,不就是你喜欢孟策,担心孟策会因为这件事情讨厌你么?我都明白,你有了喜欢的人,第一时间肯定为自己和喜欢的人考虑,陆曜请你过来多此一举,以后不必再来了。”
视线交错,温凉一眼望进他漆黑的眸子里,动了动嘴唇,忘了要说什么。
“你说过的,我们已经离婚了,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,我生病也和你没关系,你应该开心不是么?还在犹豫什么?”
虽然是这么说,可温凉总觉得他在阴阳怪气。
她顿了顿,认真地说,“昨天是我太冲动,是我误会你了,我可以道歉,也可以接受指责,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用病情伤害自己,积极治疗,既然你不想我呆在这里,那我先就离开了。”
傅铮:“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