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男朋友。”
褚寻心情有些差,语气却保持温和的解释着。
秦言言撇嘴,满脸不信。
但看褚寻明显不愿多说的样子,即使满腹怨气也没有再问,只觉得褚寻真装。
她以前怎么没发现,褚寻是这种嘴巴一套背地一套的双面人?
怪让人讨厌的。
但她还在褚寻的工作室工作,靠她开工资赚钱,这些话只敢心里腹诽两句。
集团法务部的律师收到命令来医院询问褚寻情况,她要求按照法律严惩男同事,律师照办。
期间男同事家属还来集团闹过一次,大骂褚寻是贱人,把错误全部推到她身上。
律师把现场视频转给在医院养伤的褚寻,意识到对面的胡搅蛮缠,褚寻直接让律师干脆把人一起送进去,一家人在看守所团聚。
而法务部律师也按照她的要求,让警局那边快速结案,给男同事判了刑。
这件事让集团员工看出她的不好惹,品牌设计部那些曾经出言诋毁过她的人纷纷闭嘴,生怕一句话得罪她,自己也遭到跟男同事一样的结局。
但更多的,背后吐槽她仗势欺人。
褚寻没管他们,边住院养伤边努力啃完材料书,赶在谢衍和齐连枝出差回来前,把新的设计稿交了上去。
担心再次出现齐连枝敷衍了事碎掉稿子的情况,她专门当着谢衍的面交的,这次齐连枝没能挑出刺,看她的眼神却仍然不善。
褚寻已经习惯她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样子。
培训任务告一段落,褚寻在大年二十九收到贺衿玉的短信。
他说和那位新总裁聊过合作的事,只是新总裁在国外,得等过年,对方回国之后再见面谈。
褚寻没想到自己一首琵琶曲能换到跟贺氏新总裁见面的机会,当即高兴地对贺衿玉道谢。
贺衿玉没搭理她一长串的谢谢,只问:“再给你次机会,考虑考虑,跟了我。”
褚寻沉默半晌,拒绝了。
用词比较直接,发完想说几句缓和气氛,结果信息刚发送,就收获大大的红色感叹号。
被拉黑了。
啊。
贺二少真是性情中人。
在褚寻紧张又兴奋的期待里,新年如期将至,因为临近她的生日,陪了半个月白月光的谢衍忽然想起她,特意抽空带她出去玩。
记得她怕冷,除夕夜前天和谢家夫妇提醒一声,带她坐上前往南海岛的航班。
“谢先生,”褚寻格外单纯地发问:“你不陪齐小姐吗?”
谢衍刚从集团出来,身上还穿着今早她替他穿戴的西装,那条她系了三遍依旧歪歪的领带被他扯开,露出深邃的半边锁骨。
呼出口浊气,他侧过脸,鼻梁架着的银白眼镜也随之倾侧,薄薄镜片后,一双瞳仁黑沉的凤眸疏冷淡然,透着股斯文雅正的压迫感。
“她在齐家过年,不需要我陪。”
谢衍脱下外套刚要叠好收起,眼尾余光瞥见被他临时起意带走的女人,她只穿着件单薄米色针织裙,裙摆侧开,小腿白皙纤长。
动作停顿片刻,转而展开外套盖到她腿上,通知找空姐要毯子。
他和空姐交流完毕,偏眸又看她一眼,淡声开口:“耳饰好看。”
褚寻轻轻碰了一下,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戴的正好是谢衍先前送她那款。
她眨眨眼,遮掩住眸中未尽的复杂,拍马屁转移话题,“是谢总眼光好。”
距离她出事过去太久,她早已对谢衍忽视自己释怀,虽然承认自己不被爱是件很难的事,但她迟早会适应接受的。
谢衍颇为散漫地笑了声:“褚寻,除了谢先生和谢总,你还会叫我其他名字吗?”
“啊?”褚寻茫然:“可是”
“慢慢想。”
谢衍浑不在意地打断她,并给她充足时间思考。
褚寻没回过神,他就双手懒散环胸,阖眸睡觉养神。
等空姐把毯子送到座位,她暂时把这个问题先压下,接过毯子抖开,小心翼翼给他盖上。
她静静看着眼前睡着的男人,垂着眸用带着温度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他清致俊朗的眉目,最后停留在微微抿起的唇瓣。
他们没有未来的。
从谢衍提出要她跟他走开始,她就清楚明白自己应该在的位置。
所以她这些年一直讨好,奉承,谨小慎微地伺候,努力维持这段坚固,又脆弱到一触即碎的金钱关系。
时间再慢一点就好了。
褚寻低头靠近,在即将碰到那张温润唇瓣时停住,鼻尖闻到他身上类似于檀香裹着小苍兰的香味,声音轻而绵软地喊了句什么。
“哥哥。”
近在咫尺的唇。
几乎是鬼迷心窍,脱口而出的称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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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行驶在沿海道路,潮湿的风仰起鬓角碎发和衣领,褚寻根本不敢扭头去看谢衍的表情,她不确定那个称呼他有没有听到,选择逃避。
等车开进小区,再到别墅一层封闭的停车库,男人熄火后慢悠悠关闭车顶,锁车门。
褚寻听到上锁的声音,正想问怎么了,随即细腰就被人从后揽住,整个人跌进他怀里。
心跳陡然空落半拍,抬眼和他对视。
“小寻。”
他的嗓音像经过磨砂处理的拍立得,平惯的低低冷冷中氤氲几分朦胧,让窄小空间内的空气都多出模糊的虚焦感。
褚寻在这种明显暧昧的气氛里毫无招架之力,等谢衍微凉的手探到腰肢,她惊呼一声,本能地瑟缩了下,有点想躲。
然而车厢空间狭小,谢衍根本没留给她逃跑的余地。
褚寻摁住男人大腿,掌心感受到西裤下包裹得紧实,心跳加速,连呼吸都不甚平稳,气息听着细弱可怜:“我饿了。”
谢衍凝视她浸染绯色的耳垂,明明两人在一起六年,她还是随便一碰就容易害羞。
目光停留在他从专柜精挑细选的耳饰上,小小的洞眼被拉扯着,是他费心钻研的,与他仅有相连的地方。
骨节分明的手松开柔软腰腹,戏谑地戳了戳她颊边软肉,顿了顿,他抚摸她发顶,力道很轻。
“前几天太忙没能陪你,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