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上骰出都有的数喊错,输赢都要喝双倍的量。
高速玩法,两轮下来还能撑住的属于狠人。
褚寻之前喝过四杯花的,肚子胀得疼,她轻轻按住抽搐的小腹,另一只手率先拿起骰忠。
她摇晃两下,放到桌面,叫数:“4个6。”
满场哗然。
“她真敢叫,上来就这么大?”
“叫这么绝不怕后面翻车?”
就连谢衍也略微讶异地看了她一眼,两人认识几年,他从未听过或见过褚寻玩骰子。
什么时候,她也学会这种风月场里玩耍的把戏?
谢衍隽眉拧起。
坐他怀里的齐连枝见状,抬手抚平他眉心,“别总皱眉,要变成愁眉苦脸的小老头了。”
眉间松缓,他低头靠近,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乱来,“我老了,你也会老,我们就做一对共白首的恩爱夫妻。”
对于心爱之人,他从不吝啬甜言蜜语。
至于褚寻既然她想玩,那就随她吧。
两人总会分开,现在先受点折磨,正好可以多学点在社会生存的知识。
他是为她考虑。
林千金冲褚寻翻白眼,压着骰盅,“你确定?”
褚寻疏淡温和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,“确定。”
这幅态度,却好似胜券在握。
林千金心里憋闷,这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让人浑身刺挠,她撇撇嘴,加了个数:“5个3。”
反正输的人不是她,要跪地求饶的不是她,过程无所谓。
褚寻略微颔首,“开。”
“啊?”林千金愣住,不继续叫骂?
没给她反应机会,褚寻直接打开盖子。
六颗骰子有两颗叠在一起,点数为6的面朝上,分散在骰忠内的不多不少,正好四个六点。
“卧槽!”
周非墨没忍住爆出句脏话。
点数这么准的吗,没作弊?
不对,骰子当面摇的,褚寻手上如果出现别的东西,他们早发现了。
可,怎么就摇得那么准呢?
难道他们看走眼,其实褚寻才是最厉害那个?
林千金心头没来由涌现抹慌张,她忽然不想打开骰盅了。
“林小姐,”褚寻眸光清凌地直视眼神闪躲的林小金,柔声道:“我们一局定胜负,还是三局两胜?”
“三局两胜!”
林千金脱口而出。
她要给自己留余地。
没准这次只是凑巧,接下来褚寻就没这么好运了!
心里有谱,她顿时松口气,掀开盖,点数和她叫的不同,她输了。
惩罚是两杯花的。
褚寻给她倒的酒,大衣袖口滑落,露出如雪堆的腕骨,泛着冷光的白,吸引在场不少男人视线。
她真的很漂亮,诱人深入的美。
心思活络的,已经开始盘算谢衍赶她走之后,自己有没有接手的可能。
圈子里不讲究清白完整,女人好看,喜欢的人多,攒局一起玩的事,常发生。
杯中气泡溢出来,林千金脸色难看,打击报复,这该死的狐狸精绝对是在报复她!
褚寻耐心等她喝完,客气地做出个请的手势,示意她先摇。
林千金憋屈到爆炸,摇得哗啦作响,眼神一直瞪着对面,势要将褚寻生吞活剥的凶狠模样。
众人又觉得褚寻不识好歹,乖乖道歉就结束的事,闹成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?有必要为了争口气,让两边都下不来台吗?
砰!
“5个6!”
林千金大声开口。
褚寻点点头,白皙双手摊开在桌面两秒,才拿起骰盅。
刚刚质疑她作弊的人瞬间明白她做动作的含义,脸色变得多姿多彩。
褚寻嗓音清浅,“6个1。”
林千金抿唇,斟酌许久,下定决心般:“6个6,开。”
真敢喊。
褚寻眉尾轻挑,揭开盖子,里面六个投资整齐排列成一横,大红色的一点鲜明地晃花人眼睛。
众人错愕无比。
林千金眼珠险些瞪出来。
怎么可能!
她猛然掀开自己的蛊盅,只有三个六。
又输了。
“你耍我!”
褚寻双手规矩交叠身前,面对怒气汹汹的林千金,显得格外淡定,“玩是你要玩的,我奉陪了,林小姐现在说我耍你,该不会是输不起?”
林千金后槽牙咬紧,双手握拳发出咔嚓响声。
“需要给你履行赌约的准备时间吗?”
褚寻语态是惯常的温顺,如春日潺潺溪水,悦耳动听。
林千金面容铁青,死死不肯出声。
让她给狐狸精道歉,还不如多喝几杯花的!
齐连枝见状暗道蠢货,她贴近谢衍耳边,为难道:“衍哥,林小姐身份毕竟比她高,今晚的事情如果传出去,林家那边,肯定会追究的。”
“褚寻脾气还是太倔,太不懂事。”
谢衍望向恢复乖巧的褚寻,目光微顿,颔首道:“道歉就算了吧。”
他一出声,故意装傻充愣的其他人纷纷附和。
“是啊,小林你喝两杯,就当输了受惩罚,大家都是朋友,道歉什么的不合适。”
周非墨跟着劝,“小褚,看在我面上,翻篇了,这杯酒我替她喝。”
他拿起酒杯,迅速干完。
刚才没用正眼看她的千金少爷们,此刻笑容满脸地让她放过林千金。
而最先提出的人,是谢衍。
褚寻手不自觉揪起裙子布料,脑袋低垂,任由未束的长发倾斜过脸,遮住漂亮脸蛋上的落寞神情。
如果谢衍没开口
算了。
钱财权势永远是让人低头跪拜也要得到的好东西。
这里谢衍地位最高,他们附庸谢衍,自然以他的命令行事。
她无法挑战他们的权势。
弱小,且卑微。
“玩游戏罢了,林小姐哪里用得着道歉。”
褚寻控制着频率吐息,压制住内心的难受,不好意思道:“抱歉,我有点醉,去下洗手间。”
她连包都没拿,起身快步离开。
包间门还没彻底关上,她听到里面的人说:“啧,谢少,你这养的,不乖啊。回头该多调教调教,让她懂点事了。”
褚寻闭眼默了下,又睁开眼,脚步越来越快,跑进电梯,下楼。
停车场空旷安静,她躲在车里,不知过了多久,听到车窗被敲响的动静时,还以为自己产生幻听。
没来得及看清,以为是安保人员,连忙摇低车窗。
一只眼熟的包包递到眼前,往上,是男人冷隽俊逸的眉眼,带着几分散漫。
“下车,或者解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