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姆没有像文中黛拉想象的那样生气或者指责自己,而是轻轻地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包,并说道:“无论是剪头发、修头发,或者是洗头发,都不能消减一丝一毫我对你的爱。但是如果你打开这个包,你就会明白我刚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了。”
包里有什么?
益安平和老何都在心里发出了这样的疑问,剧情的转折开始了,这也是老何和益安平希望看到的。
一部短篇小说,篇幅很短,所以故事的波折很重要。显然,吉姆的这个包里面的东西会是这个故事的一大转折。
两人继续往下看。
黛拉白皙的手指灵活地拆开了包装袋和包装纸,接着发出一声惊喜的声音。
但是而后,又变成了一声叹息和歇斯底里的哭声。
包里的是什么?
为什么会又惊喜又哭泣?
老何和益安平开始产生期待感,对于柏舟的这个故事,他们需要重新作出评价。
原来,盒子里的礼物是梳子,是一整套的,可以插在脑后和两鬓的,是黛拉喜欢了很久的梳子。
这是一副非常漂亮的梳子,上面还镶有珠宝——颜色正好和黛拉失去的头发一样。
黛拉只在梦里幻想过自己拥有它,但是现在,吉姆把它买回来了。
黛拉像做梦一样把梳子抱在怀里,现在梳子是她的了,但是她最骄傲的头发,已经不是她的了。
黛拉很快就从沮丧的情绪中走出来,拿出自己精心为吉姆准备的礼物——一个非常漂亮的表带,能够配得上吉姆金表的表带。
“亲爱的,你不觉得它很好看吗,这是我找遍了全城才找到的。现在把你的表给我,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它装在表上面有多好看了。”
吉姆并没有按照黛拉的话把表拿出来,而是静静地躺在沙发上,把双手放在脑后,温柔地说道:“黛儿,我们把礼物收起来吧,它们都很好,只是现在用不着。我把表卖了,给你买了梳子。现在,你该煎牛排了吧。”
故事结束了,可益安平和老何的震惊还没有结束。
“嘶。”
两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,整个故事很简单,一切的事情发生都在情理之中。
可偏偏这些看似情理之中的事情,又在两人的意料之外。
从内容上来讲,这就是一对穷苦夫妻,感人至上的爱情故事。双方都想为对方准备一个惊喜,不约而同地变卖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,购买了搭配对方最宝贵的东西的物品。
非常的戏剧,女人卖掉了自己的长发,给男人买了珍贵的表链。男人卖掉了自己的手表,给女人买了珍贵的梳子。
两人都用不上对方买的礼物,同时也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。
可是换回的,却是两颗真挚的、炙热的,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心。
什么是真正的爱情?
真正的爱情是愿意把最美好的留给对方。
故事虽然简单,甚至可以说有些老套,但是这不就是爱情原始的面貌吗?
“老何,说实话,我有点想哭,我跟我老婆结婚这么多年,我都没给她买过一个像样的礼物。”
益安平说着说着,有些哽咽了。这篇《麦琪的礼物》,没有那么多花哨的设计,曲折的剧情,仅仅用了一个戏剧性的结局,就将整篇小说的质量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。
“别说了,我也有点伤感起来了,这么多年,我几乎白天就待在公司,晚上下班回去吃个饭就躺着玩手机,别说礼物了,我都没怎么和我老婆说过话了。”
老何也有些触景生情,编辑的工作看着轻松,但实际上每天要看大量的稿件,还要跟进作者的创作,老何几乎每天回到家都是身心俱疲。
简单的吃完饭搞完洗漱,就往床上一躺,几乎没有任何夫妻之间的感情交流。
回过神来的两人,不得不重新审视这篇《麦琪的礼物》。
“柏舟到底是柏舟啊,就这篇《麦琪的礼物》,我觉得丝毫不输于《小公务员之死》。说真的,这两篇短篇,算是我从事这行这么多年见过最高水平的小说了。”
老何默默地抽出一根华子,缓缓地说道。
“是啊,这是真正的短篇小说大王啊。”
益安平默默地抽走了老何的华子,并顺走了他的打火机,起身朝着厕所走。
老何朝着虚空中一挥拳,最后摇了摇头,也朝着厕所走去。
"哎,美滋滋。"
此时的陈染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呢,他刚刚用一首歌的代价换来了苏雨柔去亲手做饭。
“陈染!你就不知道帮我洗一下菜吗,气死我了。”
苏雨柔看着躺在沙发上大爷一样的陈染,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。
“苏雨柔,咱们能不能讲点道理,说好了我给你写一首新歌,你给我做一顿饭,合法交易,合理交易,你可不能不认账啊。”
陈染美滋滋地翘着二郎腿,余光时不时地朝着苏雨柔白嫩的小脚上瞟两眼。
因为上午录完歌了,下午又没课,苏雨柔就换了一身居家的睡衣,脚下踏着一双粉粉的拖鞋,精致的小脚看得陈染心里只痒痒。
“染哥哥,你就来帮一下人家嘛。”
我擦,什么鬼动静?哪来的死夹子?
陈染猛地从沙发上起身,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,他确定房子里除了他和苏雨柔没有第三个人,妹妹陈晓萱还在放学回来的路上。
难不成?
"苏雨柔,你再叫我一声,就像刚刚那样,我刚刚没听清。"
陈染嘿嘿一笑,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苏雨柔夹起来的样子呢。
“陈染!快点来帮老娘洗菜!”
苏雨柔一声娇喝,直接让陈染翘起来的嘴角掉了下来,到底还是那个火辣辣的苏雨柔。
“洗,洗,我来洗。”
陈染垂头丧气地朝着厨房走去,最终还是没有听到那声苏雨柔的夹子。
“陈染,你洗个菜老盯着地上看干嘛、”
“哦,我看那个地挺白的,还挺好看的,想把玩一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