莹莹吐了吐舌头,有点不好意思。
因为目前所有出现亲密度的人都是莹莹的亲人嘛,就连一开始以为很奇怪的赤焰叔叔也是。所以莹莹就自然而然地这么认为了。
不过仔细想想,应该不可能。
【呼——你别做出这么可怕的假设。】小灰惊魂未定地从天花板上扑闪扑闪飞下来,落到莹莹面前,无奈道。
【太一都是几千年前的老古董了,都够做你爷爷的爷爷的……十八次方了,怎么可能是你叔叔?而且,太一是蛇,你是人,人蛇不两立,你们有生殖隔离的。】
“嗯,小灰说得对。”莹莹点点头,也觉得是这个道理。
不过,莹莹的这一系列操作看起来虽然非常离谱,但真的很管用。
小灰望着莹莹在月光中萌哒哒的小脸,在心中理了理,不由得神情复杂。
坏了,这回说不定真的让莹莹跳过十八集剧情,直接抄答案了!
正想着,手机突然震动起来。
莹莹和小灰全都神情抖擞,却发现原来是霍承玄连着发来了几条消息。
霍承玄:[莹莹,人呢?]
霍承玄:[莹莹,你为什么这么问?你还没回答我呢?好无情的小莹莹,把哥哥用过就丢?]
霍承玄:[睡着了?那莹莹早点休息吧,晚安。]
“啊,原来是把四哥忘记了!”
莹莹惊呼一声,连忙噼里啪啦地回复消息。
[没有睡着!刚才有一点点事情,谢谢四哥,我知道啦。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四哥。]
好在霍承玄十分宽宏大量地没有和莹莹计较:[什么?问吧。]
[是关于大哥的。那太一大人和大哥之间的联系,是因为大哥是家里的老大,也算是“太一”吗?]
霍承玄:[!!!]
霍承玄:[莹莹,你说得对!你是怎么想到的?!霍承明不仅仅是老大,他的生日还在正月初一。]
玄学之中很讲究“缘分”。
这可谓是各种条件完美契合,霍承明是妥妥的天选之子。
远在城市的另一端,漆黑一片的屋子里。
身穿白衣的少年原本正仰躺在床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手机,屏幕上荧荧微光照亮了他苍白的脸。
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没擦干净的血色,床边的地上到处都扔着被血染红、团成团的废纸。
这很显然是一间乱七八糟的屋子。
法衣、卦盘、废纸、毛笔……各种各样的东西随手乱扔着,也只有少年躺着的床上还算干净整洁。
“麻烦了啊……”
霍承玄轻叹一声,从床上翻身跃起,一把抄起桌上的卦盘。
今夜的月色正好。
弯刀似的新月悬挂在天边,霍承玄拉开窗帘,借着月光寻找了一个方位。
作为一个专业的天师,霍承玄严格秉承着“遇事不决,先算卦”的原则。更何况,他心中的确涌动着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“天衍六九、一炁生万物……开!”
霍承玄口中念念有词,然后猛地一指,轻轻点在卦盘之上。
霍承玄在卜卦上的造诣远不是莹莹那种半吊子能比的,卦盘飞快地震动起来,其上密布的星象与八卦急速变换着。
只是短短一个瞬间,却仿佛走过了斗转星移、日月交替。
最终,卦盘散发出淡淡光芒,停在了其中一个卦象之上。
霍承玄只看了一眼,蓦地心神俱震,“噗”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。
殷红的血霎时间铺满了卦盘,顺着蜿蜒曲折的纹路肆意流淌。
“糟了……”
霍承玄怔怔地望着卦象,薄唇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。
只见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,暗青色的卦盘之上,鲜血只染红了其中一角。那正是北斗极星,也即是天之中宫。
世人皆知,北斗七星像是一把巨大的勺子,配合着一旁北极星的位置,便可以看出方位和季节。斗柄西指,天下皆秋。
此时正是秋季。
这本就是大凶之兆。血染中宫,更是凶上加凶。
霍承玄顾不上胸口撕裂般的疼痛,拿过手机,手指颤抖着发出一条消息。
[莹莹,明天就是九月初九,重阳节。]
[九乃大阳数,太一也为大阳。在某种程度上讲,九和一是等同的,所以自古以来,会有“九九归一”的说法。]
[而霍承明与太一的关系密切,绝非常人所想。重阳节绝对是各种意义上最合适的时间。]
“叮咚——”
一条消息很快发了过来。
莹莹:[什么最合适的时间?]
霍承玄:[无论太一曾经是什么,又多么辉煌,但如今的太一只是存在于网络上的幽灵。他大费周章做那么多事,绝不是仅仅想在网络上重现他昔日的荣光。]
[太一一定想要出现在现实世界里,他要实现真正地复活。]
[太一要附身,而霍承明就是他最佳的载体。]
窥探天机需要付出代价。
霍承玄从没有想过,他只是今晚心血来潮随便卜算一下,便窥探到了这样骇人的秘密!
卜卦所带来的反噬汹涌澎湃,剧烈的疼痛仿佛蛇蝎一样蚕食着五脏六腑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
霍承玄用手捂住涌到嘴边的鲜血,强撑着继续打字。
[莹莹,你现在在哪里?]
莹莹:[唔,四哥不要生气,我和大哥在一起。]
霍承玄:“!!!!”
霍承玄猛地瞪大了眼睛,但疼痛与黑暗正拉扯着他不断下坠。霍承玄只能努力控制着手指,打下最后的一条消息。
[莹莹……危险,快跑!!!]
……
s市的另一端。
四百平的高档公寓内。
落地窗下闪烁着城市里繁华的夜景。
莹莹愣愣地看着霍承玄发来的消息,瞟了一眼手机右上角的时间。
“00:00”
凌晨过了,这已经是第二天了。
日历上的日期翻过一页,变成了白底黑字的“九月初九”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莹莹听到了卧室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。
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猛抽过房间,乒乒乓乓地扫落了一室东西。粗重的东西拍打在墙壁上,发出一阵阵闷响。
然后是冰冷的鳞片缓缓划过地板的声音,就好像蛇类嘶嘶作响地拖拽着自己的长尾。
最终,那个“东西”停在了莹莹的卧室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