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七章 427
听了龙章的话，寿春不由沉思。看龙章的样子，不像是说谎。
难道——
他想到在荷花池被秦玄叫进密道，偷听了柳诗诗和龙章谈话的那个下午。
他冷笑道：“到现在还装蒜！那你告诉我，在荷花池你被柳诗诗叫走，你们都说了什么？”
“你们是不是在用东瀛语交谈？”
“为什么后来我问你，你却说不认识柳诗诗，不懂东瀛语？这不是密谋还是什么！”
龙章叹了口气，道：“事到如今，我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。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聪明，没先到聪明反被聪明误——”
“当时我认出柳诗诗就是东瀛来金刹王朝访问的雪奈子，可是她暗示我有机密要谈，我为了以防万一，就让你在外面等着，单独进去跟她会面。”
“她用她的母语跟我交谈，我自然也用上了东瀛语。她告诉我，金刹王朝覆灭，圣姑惨死，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，这些年都安守本分，没有异心。”
“得知我被陛下重用，她请求我放她一马。这样的话，日后万一在武朝待不下去，我可以去东瀛安身。为了让我放心，她还把她象征身份的樱花玉佩送给了我。”
“并且她答应我，可以进宫侍奉陛下，跟我合作，讨陛下开心。”
“这都是我的私心，没办法对别人说，否则我害怕被安一个通敌的罪名……”
“不对啊！”龙章想到什么，看着寿春差异道：“当日我跟柳诗诗密谈，你一直在外面等着，你怎么知道我们用的是东瀛语？”
寿春到现在已经明白了几分。
那日秦玄的举动也确实有些蹊跷。只怪他之前被秦玄的言语哄骗，加上立功心切，没有计较这些。
现在冷静下来，他意识到，自己很可能被秦玄给耍了。
这一切，是秦玄和柳诗诗设计好的陷阱，利用自己出手，来坑死龙章。
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。
盯着龙章，咬牙道：“你和柳诗诗用东瀛语交谈的全部内容，一字不落，再好好复述一遍！”
龙章急忙复述了一遍，主要分为两个内容，一是他想把柳诗诗召进宫里，配合他一起迷惑武桀，获取利益；二是万一武朝待不下去，把东瀛留作退路。
这些话，跟那日秦玄所说，天差地别。
秦玄告诉寿春的是，两个人密谋的是如何杀掉武桀，让天下大乱，给倭寇制造入侵的机会。
被骗了！
寿春知道，这是秦玄欺负他不懂东瀛语，把他当傻子一样给耍了！
满心愤怒，想要去找秦玄对峙，忽然又想到，龙章这个样子，乃是自己一手造成的。秦玄在武桀面前，推的一干二净。
之前寿春还暗中窃喜，感激秦玄，觉得秦玄不跟自己抢功劳，真是太够意思了。
现在——
妈卖批的！
这孙子哪里是婉拒功劳，明显就是推卸责任啊！
如果自己现在告诉武桀，整件事情是乌龙，那么跟秦玄一点关系没有，全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。
不仅他刚刚立下的大功会付诸流水，说不定还会被剁脑袋！
寿春彻底傻了眼。
明知被骗，却愣是无法说出来。
不但无法说出来，为了这件事情不败露，他还必须马上杀掉龙章！
以免翻案。
想到这里，他恼羞成怒，看着龙章怒骂道：“狗道！到现在还颠倒黑白，死不承认！”
“来人，给我继续打！”
“打死为止！”
他是真的下了杀心。
闻言，两个狱卒立刻提着鞭子走了过来。
龙章吓得亡魂皆冒，半空中剧烈弹腾，大叫道：“不要！寿总管你听我说！”
“不要杀我！”
“我保证，只要你放我一马，我不但不会恨你，还会感恩戴德！”
“相信我！留着我，一定比杀了我有用！”
寿春有些犹豫。
他感受到了秦玄的阴狠毒辣，谈笑间就能把他玩得团团转。因为出卖武幽，遭人嫉恨，他在武朝只有龙章这么一个盟友，杀了龙章，他就是孤家寡人。
那么秦玄下一个目标，会不会就是他呢？
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莫名其妙落入陷阱，像龙章这样百口莫辩，甚至死于自己人之手呢？
想到这里，他不由打了个寒噤。
看到寿春犹豫，龙章准确地把握住了他的心思，急忙道：“寿总管，你让他们退下，贫道有一个机密跟你分享！”
“我保证，对你有大用！”
寿春从龙章身上，看到了未来自己的影子，所以决定给龙章一个机会，低声道：“你们都退下！”
昏暗的牢房里，只剩下龙章和寿春两人。
寿春冷笑道：“有什么话，可以说了？”
龙章吁了口气，遍体冷汗，浑身虚脱，他看到外面的凳子上放着一壶酒，应该是狱卒无聊的时候在自斟自饮，他恳求道：“寿总管，劳驾你，给我喝点酒。”
“我需要振作一下精神！”
寿春把酒拿过来，龙章对着壶嘴，一口气喝了半壶。
狱卒喝的酒，自然不是什么好酒。主打一个辛辣有劲儿。
也正是这半壶辛辣的烈酒，喝下去如一团火在胃里燃烧，让龙章暂时忘掉了身上的痛苦，鼓起了精神。
“第一，柳诗诗是秦玄的人。这次是他们两个联手害我，再无异议。至于原因，我想还是跟柳诗诗的身份有关。她虽然是东瀛人，但是一直为金刹王朝服务。她应该掌握着很多金刹王朝的秘密，害怕被我捅破，所以杀我灭口。”
寿春冷笑道：“这个不用你提醒，本总管自会去查。”
“你所谓的秘密就是这个吗？实话告诉你，这可不够保你的命。”
龙章忽然变得神秘起来，低声道：“你猜，陛下一直让我给他炼丹，是想干什么？”
寿春随口道：“当然是想长生不老，万世基业，自古以来帝王皆如此，有什么稀奇。”
龙章摇了摇头，道：“我刚开始也这样想。陛下想长生不老，想雄威永震，享尽天下美女，可是通过这些天的观察，我发现不对劲……陛下服用了我那么多补药，你见他找过女人发泄吗？”
寿春心中一动，道：“你究竟想说什么？”
龙章低声道：“你还记不记得，武帝还在的时候，有一次殿下喝醉了闹事，说什么孩子的事情。”
“听那意思，好像当今的太子武政，并不是他的孩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