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二十四章 424
武桀没想到柳诗诗忽然整这一出，不由愣了一下，道：“你有什么罪？”
他全身紧绷，仍旧不敢大意。
柳诗诗低着头，跪着往后挪了挪。即是表示没有攻击之意，同时也是退出武桀的攻击范围，防止武桀不按套路出牌，暴起出击。
然后才以头叩地，哀声道：“民女启禀陛下！民女不是中原人氏。”
“虽然陛下没有问，但是在陛下心中，一定把民女当做中原人氏看待。民女如果不主动秉明，就是有欺君之嫌。所以不敢隐瞒。”
“哦？”武桀搞不懂柳诗诗究竟要做什么，道：“那你是哪里人氏？”
柳诗诗沉吟了一下，低声道：“民女乃……东瀛人氏。”
武桀眼皮跳了一下，怒道：“东瀛小国，屡屡冒犯天威。至今仍时常以海盗的身份，登录东海沿岸，祸乱海防，乃是我大武朝水火不容之敌！”
“你说是你东瀛人，那么你化名柳诗诗，潜藏在京都，意欲何为？”
“抬起头来答话！”
柳诗诗抬起头来，双眼通红，已经泪流满面。
武桀原本满腔暴怒，突然看到这一张梨花带雨、楚楚可怜的模样，不由呆了呆，满腔愤怒无形中被化解了八分。
柳诗诗含泪道：“启禀陛下！”
“民女祖籍东瀛九州岛，幼遭巨变，仇家追杀，家破人亡，民女无以为继，害怕被斩草除根，所以偷偷登上一艘贸易商船，来到中原。后来被船家买入烟柳地，为了生存，学习歌舞技，以致今日。”
“多年来，民女忌讳身份，从未向任何人挑明。但今日面圣，不敢欺天。故如实相告。”
“此民女之罪也！”
武桀冷笑道：“这么说来，倒也情有可原。朕不在乎你是哪个国家的人，只要你能让朕开心就好。”
“既然你被国师进献给朕，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啊？”
柳诗诗面皮一红，道：“应该以身侍君，博取天颜欢悦。”
武桀道：“那还不快过来！”
“难道还要朕请你不成吗？”
柳诗诗缓缓伸手，拔掉头上一枚簪子，双手捧着，再次匍匐在地，大声道：“臣妾有罪，不止于身份！”
“此簪乃行刺之物，请陛下过目！”
武桀见柳诗诗拔掉簪子，青丝披散，更显媚态，还以为她接着要脱衣服，心中激动。
没想到，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。
武桀吃了一惊，道：“你说什么？你说这是行刺朕的凶器？难道，你要行刺朕？”
柳诗诗泣声道：“民女不敢隐瞒！据实以告：前几日国师突然带人封锁荷花池，认出民女身份，于是便威胁民女进宫行刺。”
“否则，他就报官，说民女乃是东瀛派来的奸细，将民女当众杖毙！”
“民女被他恐吓，不得不假装听从。现在见了陛下，才敢袒露心声。民女草芥之人，怎敢冒犯陛下天威！”
“请陛下明察！”
这一下，倒是把武桀给整不会了。他原本以为柳诗诗会趁机行刺，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。
没想到，床还没上，柳诗诗先招供了。
看着瑟瑟发抖的娇躯，武桀道：“抬起头来看着朕！”
柳诗诗抬头。
秀目通红，楚楚可怜，满是真诚。
武桀皱眉道：“你不要诬陷国师！”
“他受朕天恩，享受荣华富贵，为何要利用你来害朕？”
柳诗诗道：“陛下被他骗了。他其实早就受东瀛指派，先是潜入金刹王朝，试图控制王室为东瀛所用。失败之后，又想在陛下身上故技重施。”
“最近因为炼丹的事情，陛下催促的急。他担心无法完成任务，会被陛下降罪。于是决定先下手为强！”
“逼我杀了陛下之后，然后带着我一起逃回东瀛。”
“其实民女虽然是东瀛人，但是东瀛跟我有仇，我永远不想再回那个伤心地。加上在大武多年，感受天、朝教化，心向往之，早已把这里当做了家。陛下就是所有大武人，乃至我柳诗诗的君父。”
“所以主动认罪，冒死揭发。”
“以上不敢有丝毫隐瞒。如果有一字虚言，叫民女天打雷劈，不得好死！”
武桀早就听寿春的话，怀疑龙章有图谋之心了。现在加上柳诗诗的供词，铁证如山，再无怀疑。
他不由咬牙怒道：“这个狗道，竟然敢欺天！”
“看老子不把他抽筋扒皮！来人！”
一声令下，两边的帐幕后面，涌出一群持刀握剑的羽林军，卫彪为首，个个骁勇，杀气腾腾。
“请陛下降旨！”
卫彪躬身说道。
武桀正欲下令，柳诗诗急忙道：“启奏陛下！”
“您直接问罪，妖道必然不服。可以先这样问——”
她交代了几句。
武桀大喜，道：“事成之后，赦你无罪！卫彪，先带她去后面待着。”
卫彪等羽林军押着柳诗诗，又消失在后面。
大殿内，红烛摇曳。
武桀自斟自饮，独自喝了三杯酒，这才命人去把龙章叫来。
龙章忐忑不安，早就想知道侍寝结果。听到传唤，急忙来到大殿。下跪请安，看见只有武桀一人独坐饮酒，不见柳诗诗，不由疑惑道：“陛下，美人呢？”
武桀含笑道：“美人累了，在后面休息。龙章，你这次做的不错，这个柳诗诗，不愧是花魁，才艺双绝，朕很满意。”
龙章喜出望外，急忙叩谢天恩，同时大声恭贺。
武桀道：“只是有一点朕不明白，想问问你。方才兴正浓时，柳诗诗先是喊什么‘鸭马蝶’，后来又喊什么‘一哥’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朕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语，你见多识广，或许知晓。”
龙章露出一抹神秘笑意，道：“臣也没有听说过，或许是女人开心时候随便喊的吧。”
“不论如何，还是恭贺陛下！以后有柳诗诗这样的女人相伴，修仙大业，指日可待！”
武桀冷笑道：“你真的不知道？”
龙章心中暗骂柳诗诗快活的时候喊漏了嘴，把母语泄露，引起了武桀的怀疑。这是东瀛语，他如果说知道，那就会引来很多麻烦。
再次摇头，笃定道：“启禀陛下，臣不知道啊！”
“要不，问一下柳诗诗？臣觉得，她应该是被快乐冲昏了头，胡乱喊出来的。”
武桀问旁边的寿春：“你知道什么意思吗？”
寿春皱眉道：“回陛下，奴才不知道。不过奴才听闻，东瀛好像有类似的词汇。说不定是东瀛语。陛下可以找一个懂东瀛语的人来问一下。”
武桀看着龙章：“你确定不懂东瀛语？”
龙章愣了一下，此时此刻，终于察觉到武桀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