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暖如金,鸟鸣啾啾。
库州城街市的首饰铺子里,各式各样的钗环耳坠,琳琅满目的陈列在梯形柜台上的托盘之中。
这家店铺中,店家特意点亮了罩有红纱的烛火,柜台上展出的金银首饰,在柔和地红光映照下,显得格外赏心悦目,美不胜收。
苗跃伏仔细看了一圈柜台中展出的首饰,面上露出不耐之色。
这家首饰铺子柜台上展出的所有首饰,没有一件能被他看入眼的。
秦河跟在苗跃伏身后,已是在库州城内的首饰铺子中,逛了一天了,再也忍不住,开口小声问道:“主人,今日您也不向王府递去拜帖,去请见权王殿下吗?”
“嗯。”苗跃伏轻嗯了一声,算是理过秦河了,继续不死心的仔细打量柜台上陈列的一干首饰。
秦河:“主人,您在这首饰铺子里,想挑什么?”
“首饰。”苗跃伏回头看了秦河一眼,仿佛在看问蠢话的傻子,大发慈悲地回了他两个字。
秦河:“”
“奴想知道的是,您挑首饰作何?”
“送人。”苗跃伏从秦河身上撤回视线。
秦河:“”
好吧,他不该多嘴问话的。大祭酒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。
大祭酒看着再不靠谱,行事总归是有章法的。
秦河闭了嘴,苗跃伏转头看向殷勤伺候在一边的店掌柜,认真的问:“就这些首饰了?”
话落,苗跃伏不等店掌柜回话,就又道:“庸俗,难以入眼。”
店掌柜嘴角略抽,努力维持脸上的笑容。
若不是眼前的苗跃伏一看就出身贵族,就凭他这句话,店掌柜必会让守在首饰铺子内外负责守财的打手上前,将这敢大放厥词的人给打出去。
首饰铺子开的再大,店掌柜也是知道顾客至上的道理的,见苗跃伏眼光高,笑着道:“这些摆在外面的首饰,您若看不上,我们铺子还有些珍藏起来的贵重首饰,乃镇店之宝。”
话说到此,店掌柜将语调拖长道:“只是这价钱嘛”
苗跃伏:“拿出来。”
秦河这时面带煞气的站了出来,对店掌柜道:“快些拿出来!竟是有好的藏起来了,白耽误我主人这些时间!”
“我主人看起来是付不起钱的样子吗?”秦河提起店掌柜的衣领子,怒目圆瞪。
首饰铺子内外负责守财的打手,见店掌柜被人提了起来,以为碰上了闹事的了,霎时间全部撸了袖子,凶神恶煞地就欲冲上来收拾苗跃伏与秦河两人。
店掌柜此时也明白是遇到不在乎钱的冤大头,连忙对将要围上来的一众打手摆手,让这些人退下。
等首饰铺子内外负责守财的打手皆退下了,店掌柜立即对苗跃伏与秦河两人赔了笑脸,还自扇了一巴掌,赔罪道:“小的有眼不识泰山,还请这位贵客勿要生怒。”
“小的这就亲自将我们店内的镇店之宝端出来,给您一一评鉴。您看中哪件,小的必给您优惠一成,算是赔罪。”店掌柜点头哈腰道。
秦河嗤道:“我们主人不缺这些钱,需要你优惠?快去,将东西都端上来!”
“是是是!”店掌柜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礼。
赔完礼,店掌柜立即掏出腰间悬挂的钥匙,快步走到柜台后,一阵开锁的动静后,店掌柜再此从柜台后冒出头,招来另一名臂膀粗壮的店伙计,抬着一个嵌有金雕纹理的木箱,一同出了柜台。
“这位贵客,您再看看,这里面,可有能入您眼的物件?”
店掌柜让抬箱的人,在苗跃伏面前站定,而后由他亲自打开宝箱,略有些自得的将箱中的之物,一一展示出来,给苗跃伏细观。
苗跃伏垂眸,目光在宝箱里一扫,伸手拨垃圾似的扒拉了几下里面的首饰:“就这些?”
店掌柜看着苗跃伏伸手随意翻捡宝物的动作,额上青筋暴起:“”
“这位贵客,这些物件,可都是从前朝皇宫里流出来的老东西,都是当时皇宫贵眷所佩,传了有几百年了,您要不再仔细看看?”店掌柜笑着介绍道。
苗跃伏哪有耐心听店掌柜说什么,继续在箱子中一层层的扒拉,最后手一顿,拿起一个镶嵌有八种不同颜色宝石的紫金蛇纹扭丝镯。
“找到了!这个,很配她。”苗跃伏看着手中的八宝紫金蛇纹扭丝镯,俊脸上展出朝气的灿笑。
首饰铺子的店掌柜见苗跃伏终于看中了其中一物,也一扫刚才心底暗藏的不悦,谄媚地笑道:“贵客您真有眼光,这可是前朝皇后所配之物!是小的祖上,从前朝伺候过皇后的贴身宫女手中,花高价收来的。”
“这镯子还有个雅名呢,唤彩悦石蟒镯。您可真是有眼光,它”
“多少钱?”苗跃伏打断店掌柜的介绍,径直问。
店掌柜还未来得及回话,一道清亮的女声,突然从店门口处插了进来:“哇,好漂亮的镯子!店家,这镯子包起来,我要了!”
廖铭兰与淮齐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铺子,身后跟着的一众部曲,候在了首饰铺子门外。
店掌柜见是廖铭兰与淮齐月两人来,脸上漾出殷勤的笑,连忙欲上前招呼。
苗跃伏收了脸上的笑,看向身侧的秦河。
秦河接收到苗跃伏的眼神,握剑的横出,挡住欲要去迎门口两名小娘子的店掌柜,森冷地一字一顿道:“主人问你,这镯子,多少钱?”
“一一万两”店掌柜被秦河带有杀意的眼神一瞧,顿时就腿软了,磕巴道。
苗跃伏:“秦河,付钱。”
“哎?这店家报价一万两,你不砍价就买啊?”虽然廖铭兰一见就很喜欢苗跃伏手上拿的那只镯子,但这镯子要一万两,她却是觉得不值的。
苗跃伏看了廖铭兰一眼,平静道:“干你何事。”
“哇,败家子啊!”廖铭兰惊奇道:“长得还挺俊美的,怎么就是个败家子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