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凤辞环顾了一下四周,问央云道:“你今日有没有见到什么人?”
央云摇了摇头,
“自从主子吩咐了之后,妈妈便不用我接客了,这几日云儿都闲在屋里,也没什么事好做。”
魏凤辞没有回话,他看向挡着衣柜的屏风,微微眯起眼。
“这是元公子送给姝红姐姐的,姝红姐姐说她屋里太挤,就送给我了。”
央云语气中带着得意,
“这屏风很好看吧,是京城最厉害的那个丹青师画的,元公子为了讨好姝红姐姐,那可是下了血本……”
“这件事你做得很好。”魏凤辞转头道,“你想要什么奖赏?”
央云闻言眼睛晶亮,她看着魏凤辞,又怯怯垂下眼,
“为主子做事都是应该的,云儿什么都不要。”
[滴,目标人物魏凤辞,好感度+1]
系统登时坐不住了,
[宿主,这个世界的人怎么都这么抠门啊,那个将军也是,他也是,就一点?打发谁呢。]
[没办法呀,这可是你选的世界。]
系统自动闭麦。
央云又道,
[虽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世界,但是你选的,我都很喜欢。]
系统一愣,瞬间幸福得热泪盈眶。
它就知道,它就知道!!
它的宿主是全世界最好的宿主!!!
[宿主!小统知道有些不要钱,但是可能有点用的剧情,呜呜呜呜,小统这就给你传输过来!]
央云不着痕迹勾起嘴角。
“哪有论功不行赏的道理。”
魏凤辞解下玉佩,抬手抛给央云,“这奖赏先留着,等你想好要什么了,再凭此玉来领赏。”
央云接住玉佩,双手拢着捧在心口。
她点了点头应了声好,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魏凤辞,脸颊微微发红。
魏凤辞再次环顾着四周,见没有异常,转身准备离开。
临要走时,他对央云道:
“谢家恐怕还留有活口,你这几日小心些,说不定会有人来寻你的麻烦。”
这话可说迟了,她早早就被麻烦缠上了。
魏凤辞走后没多久,衣柜门缓缓打开。
央云将玉佩抛到桌上,飞快朝谢与君走去,
“将军您还好吗……这伤口都粘着衣服了,怪我不好,耽搁了这么久。”
谢与君却拿起了桌上的玉佩,通透无瑕,手感温润,是块好玉。
“你真的不喜欢他?”
她知道的太多了,如果因为男女之情倒戈……
“将军,自古有爱剑成痴的人,可没有哪把剑会爱上自己的主人。”
她抿唇一笑,
“更何况妾身在他心里,连好剑都算不上,充其量是颗马前卒,哪天被舍弃了都说不定。让自己有价值地活着,妾身已经够累了,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谈情情爱爱。”
[滴,目标人物谢与君,好感度+3]
央云寻来了把剪刀,又打了盆温水。
等解开了衣服,她拿着剪刀满脸犹豫,她看了眼谢与君,小声道:
“将军,您忍着点儿,要是忍不住了也别咬我。”
谢与君:“……”
他在她眼里是什么疯狗吗?
将伤口清洗干净后,央云拔开了药酒的塞子,一口气全倒在了伤口上。
谢与君一声闷哼。
央云飞快转过头,比他更快发出一声痛呼。
谢与君:“……”
对上谢与君语塞的视线,央云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,
“抱歉,有点触景生情了……”
她压好纱布,一圈圈缠上绷带,拎着两端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。
“将军,这只是暂时处理好了,您还是得看看大夫,否则伤口感染发炎,那就不好了。”
“我给他们留了信号,只是现在周围都有暗度使盯着,等这些人撤离后他们才方便来接应。”谢与君道。
……?
央云试探着开口,
“将军要是不嫌弃,晚上可以先住在这……”
谢与君颔首。
央云忽然觉得自己脑袋危险了。
她认命搬来草席铺到床边,又取来枕头被褥。一转头,就见谢与君已经盘腿坐在了草席上。
“将军,您受了伤,去床上睡吧,我睡草席就好。”
“不必,我不至于如此娇气。”
“……”
不是,她只是想睡在外面,要是遇到危险,逃跑也能方便些。
灯火幽幽晃着。
央云关了窗子坐到了床上。
很长一段时间,室内极为安静,没有人开口说话。
灯火一直亮到了半夜,房间里只有窸窸窣窣翻书的声音,这翻书声一直响了几个时辰。
谢与君忍了许久,终于忍不住了,
“你在做什么?”
央云闻言扶着床边垂下脑袋,黑压压的头发盘在一边。她洗净了妆面,不像白日里的妖媚,反而有几分清纯素净。
离得近了,谢与君才注意到,她眼角的朱砂痣不是画上去的,像天生的桃花瓣,一片落在眼尾。
“在看话本子,将军也要看吗?”
她热情递了几本书下来,
“这可都是绝版珍品,千秋斋的压箱底宝贝,我好不容易淘来的。”
谢与君看了一眼书名。
《七小姐她靠经商风生水起》
《重生之下堂妻的复仇》
《终于嫁给意中人,谁知他却拿我当替身》
“……”
央云越说越来劲,她俯身翻下了床,细白的指尖翻开了书页,摊开放到了谢与君手上。
怕他看不清,央云还特意移来了烛台照着。
“这本是我最喜欢的,把它从千秋斋借出来可费了我好大劲,讲的是江湖武林,仗剑天涯……”
灯火的光影在她脸上跳动,她低着头,脸上带着浅浅笑意,眼中流动着的向往的神情。
“我曾经呀,也想过做江湖大侠。”
她笑了一声,转头看向谢与君,
“将军,你说,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可笑?被困泥潭还敢向往自由,身为恶人却想行侠仗义。”
眼角有滴泪光泛起,被她飞快地擦掉。
[滴,目标人物谢与君,好感度+5]
“在我七岁那年,曾被人牙子拐走过,在那个关满孩子的车笼里,害怕和恐慌压得我喘不上气。”
“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狭小地方,可有一天,有人劈开了笼子将我们救了出来。我早已记不清他的面孔,只记得当时的悸动。”
“我想……如果有一天,我能像他一样,救助绝望的人们,像他一样,不再被锁在这逼仄牢笼,能够鲜衣怒马,仗剑天涯,那该有多好。”
她讲完了这话,弯起眉眼笑着,继续低头翻看书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