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?”
周爷爷受不了打击,直挺挺向后倒去。
栩哥儿和明哥儿两个人离得近,赶紧上前,把人扶回来。
叶喜还没从周盛的话中回过神来,“你,你说什么?”
周盛拍拍手掌,从地上爬起来。
“娘,我和你说,我昨晚在镇上吃了一顿好的,还买了身新衣服,你猜花了多少钱?十两!这能抵得上你摆多久的摊啊!娘,咱们家有了这么多银子,你不该感到高兴吗?”
叶喜还没说话,苏秀才第一个站出来怒骂。
“周盛!你好歹也是个读书人,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!我可不记得我教过你这些!”
他继而看向栩哥儿和明哥儿,语气中满满地恨铁不成钢。
“分明是一起上的课!为何品行会差这么多!”
“你别拿我和他们比!”
周盛狠狠一挥袖子,“你以为他们有多好!刚开始的时候,我们还是好朋友,后来他们就无缘无故疏远了我,而和周杉禾成为了好朋友。不就是因为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吗?”
栩哥儿和明哥儿莫名被牵扯其中,脸上满是茫然。
“我们没有!我们都不知道你父亲是谁!”
周盛不相信,也不愿意和他们多说。
周山抬起手,将话题转回正事。
“盛哥儿,你所说的,都是真的吗?昨天晚上,你是怎样偷了周杉禾家的钱,又将钱用在了什么地方?”
事已至此,周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。
“我偷听到了沐沐和周爷爷讲话,他们提到了一颗神药,能治腿。我就想到认识的一个有钱人,他可能也需要这个药。我想把它偷走卖钱。”
“至于银子,是我看到周爷爷把神药藏在了银子里,就顺手也偷了。”
“神药,我已经卖了,那人估计已经吃了。钱,我花光了啊!都没了!”
周盛摆摆手,一副无赖的样子。
看得周山心里有点冒火。
但他还没说什么,沐沐就突然否认了周盛的话。
“他撒谎!”
“他就把银子藏在了他家院子里!”
说完,沐沐就躲到了自家哥哥身后。
周盛表情大变,“你怎么知道?不对,你们别听她的,钱我都花光了!”
叶喜冷不丁抽出一藤条,“你还要帮周大壮隐瞒到啥时候?咱们家虽然穷了点,但每一分钱都是正正当当赚回来的,你为什么要去偷去抢?快把银子还回去!”
她看向周爷爷,满脸歉意。
“抱歉啊,周伯,我也是昨晚才知道,他完全是被他爹忽悠了!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关系这么好了,我,是我这个当娘的失职。”
“村长,既然知道钱在哪了,你就随我去把钱拿回来吧!”
周山同意了,先让周闲等人回去,然后随叶喜去了她家拿钱。
当走到屋门口,里头的周大壮听到他们的说话声,当即怒骂起来。
“好你个叶喜,光天化日之下,你竟然还敢把奸夫往家里领!你个小贱人,你还要不要脸了?”
周山有心解释,抬高声音。
“大壮吗?我是村长,周山,我这次来是……”
“我就知道,你早就和周山搞在一起了!你不要以为老子收拾不了你!等老子好了,第一个就要把你这个贱人沉塘!”
叶喜气得浑身发抖,“别,别管他,我们先把钱找出来!”
两人在院子里翻找起来,而跟在他们后面来的沐沐,直接跑到一个小土堆边,挖出来一个钱袋子,捧到周山面前。
“周叔叔,我找到啦!”
周山大喜,往钱袋子里看了一眼,“看来,神药是真的没了!”
沐沐歪歪头。
“没有哦,神药在那里哦!”
她手指所指的方向,就是周大壮的房间。
可是当几人冲进房间的时候,周大壮正好把神药往嘴里一塞。
“嘿,老子瘫了这么多年,终于要好了!关键时刻还是儿子靠得住!”
“你个贱人,赚了钱竟然也不想着把老子治好!让老子只能当个废人!”
“还是儿子好啊,心里记挂着我这个爹,我……”
周大壮说着说着两眼一翻,没了动静。
叶喜吓一跳,“这,他这是怎么了?”
周山急匆匆往外走,“我去请大夫!”
而沐沐,上前一步,搭了个脉,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尖。
“没事,他就是睡着了!吃了神药就是会这样的。”
……
叶喜把钱袋子还给周爷爷,“周伯伯,你看看少了多少,我给你补上。神药,神药被周大壮吃了……我也不认识什么神医,不过,以后有什么重活累活都可以找我,我对不起你……”
叶喜想想那糟心的父子俩,就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周爷爷看了看少了十两银子的钱袋,终究没有说什么。
只能说神药与他无缘吧。
沐沐拽了拽周爷爷的袖子,“周爷爷,我神医师傅还在呢!我带你去找她吧!”
“真,真的?神医真的还愿意给我医治?”
“只是自然!”
沐沐一脸骄傲地抬起下巴,“她最疼沐沐啦!而且她还说,很欣赏周爷爷这样的对百姓有功之人,她知道是周爷爷发现了红薯和土豆!”
周爷爷没想到无意间发现的东西,竟然能换来一个神医免费医治!
“好,那就好啊!”
听到这个好消息,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。
好在是一个好结局。
不过,看到跪在一旁,一脸不服的周盛,周山有些心累。
“周伯伯,你看着孩子该怎么办?这要押送官府,怕是参加不了岁试了!”
周山这也是看在叶喜的份上,为周盛求了个情。
叶喜却不愿,“村长,你不必说了,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!我不能看着他变成他爹那样的人!周伯伯,这两个人,我随你处置!还有苏秀才,周盛任凭你处置!”
苏秀才看到周盛就没好脸色,“若是这样,那我现在就宣布,将周盛逐出私塾!这般品行的人,老夫实在不能教!当然,若是周盛能知道自己的错误,送去镇上学堂,以后也是能照常上学的!”
苏秀才其实也是看在叶喜的面子上,在他看来,这个妇人品行端正,敢作敢当,关键时刻没有包庇家人。
若是周盛能在她身边耳濡目染,或许有救。
苏秀才说完,拂袖而走。
叶喜了却一桩心事,脱力了一般,瘫坐在地上。
她问周盛,“若是爹娘和离,你当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