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大伙看清楚,我们吃的是什么!”顾云桑把手里炸好的蜂蛹露出来给大家看,“这是我们今天从山里掏的蜂蛹,可不是什么肉。”
看到碗里金黄的蝉蛹,沈金宝伸手就要来抢。顾云桑却一下子避开,盯着廖氏道:“要想吃就自己去山上掏马蜂窝去,不要张口就往我们身上泼脏水。
下次再往我们身上泼脏水,我就去报官,把事情闹大。让佟东家知道你们住着珩知她娘拿钱修的房子,还欺负她儿子。”
她说完,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,顺手抓了几个炸好的蜂蛹喂到嘴里,油炸的蝉蛹又香又脆,一口吃下去满嘴都是蛋白质的鲜香。
美味成功地抚慰了被廖氏母子几人破坏的好心情。
她给一旁的沈珩知喂了几个后道:“不要管他们,一群红眼病,自己不想办法寻弄吃喝,把日子过好,天天想在别人身上占便宜。丢人!”
她这话说得又脆又响,外面的人都听了个清楚。
那些说是来看热闹,其实嘴馋,也想借机混口吃的村民这会儿都老脸一红。
这话听起来是在骂廖春花母子几个,但又何尝不是在骂他们?
人家那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想办法找东西吃,他们却没想,反而想来占两个孩子的便宜。
这确实不厚道。
刚才顺着廖春花的话,指责顾云桑他们偷钱的村民更是觉得丢人。
许多人都讪讪的走了,不好意思再待下去。
也有人觉得丢了大脸,心里气不过,转头便去指责起了廖春花。
“廖氏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人家煮点好吃的,你就诬赖人家偷了你的钱,这以后村里谁家还敢吃一口好吃的?”
“可不是,你们大伙可小心了,以后谁家要是吃好吃的,可得。不然廖春花要说你是偷他们家的钱买的了。”
……
廖春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,她不服气地梗着脖子喊道:“光是蜂蛹能做出来这个味道?这明显是用了油炸的。你们俩哪来的钱?不是偷了我们的钱去买油是什么?”
顾云桑吞下嘴里的蝉蛹,扬声道:“俗话说得好,捉奸捉双,抓贼抓赃,你说我是偷的就是偷的?你有证据吗?
你有证据就报官去,让官差来抓我去公堂上审。不要天天一闻到我家传出点什么香味,就过来拍门闹。”
廖氏气得嘴唇发抖,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她原本就是诬赖,哪里来证据?更别说去报官了。
周围人看她这样子,愈发相信顾云桑的话。看来廖氏就是想去抢人家东西吃,故意诬陷两个孩子。
她想去抢人家东西吃,还拿他们当枪使,村民们越发生气,骂廖氏的话也越发难听。
顾云桑听着外头吵吵闹闹的声音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没再去理会他们。
她转身进了灶房,往灶里加了一把火。
锅里炸蜂蛹后还剩下不少的油,她打算用这些油来做酥黄豆。
黄豆是用温水泡的,又泡了一下午,早已经泡胀了。在炸蝉蛹前,她就已经把黄豆从水里捞出来沥水了。
这会儿,水早已沥干了。
她将沥干水的黄豆倒入瓦钵之中,又打了一个鸡蛋黄进去,再抓一把面粉,与黄豆一起搅拌。
等每一颗黄豆都均匀地裹上面粉,锅中的油温也已经升高了。这时候,她再将黄豆倒入锅中,用小火慢慢地炸。
外面和廖氏唇枪舌战的村民们吵着吵着,就发现顾云桑们住的房里又飘出了香味。
这次的香味比不上之前的霸道,但也馋得人口水直流。
沈金宝兄弟再次哭闹起来,不停地拍打门,吵着要进去吃东西。
村民们受不住馋,不自觉吞了一口口水。却也彻底明白了今天这一场闹剧是怎么回事。
不就是两个孩子被香味给馋着了,想要进去混口吃的,廖氏就趁机诬赖顾云桑两人偷了她的银钱,想要占便宜嘛。
村民们纷纷瘪嘴,斥责廖氏。
不过这味道实在是太香了,大家都闻得口水直流,感觉更饿了。大家受不住饿,也都各自回了家。
门外,唯余下廖氏母子三人,
沈金宝还在哭闹踹门,但门始终没有打开。
廖氏看着紧闭的木门,眼里闪过一抹怨毒,低声咒骂道:“赔钱货,心机倒是深。以前没分家的时候,没见你有这本事。一分了家,你倒是厉害了。”
若是以前顾云桑这般能干,能去山上找蜂蛹,将饭做得这般好吃。她说什么也不会同意他们分出去单过。
现在家里不但少了两个供她指派的奴隶,还吃不上这美味的东西,在村里的名声还差了……
她气得恨不能现在就进去杀了两人。
沈金宝踹了一阵门,门踹不开,人也累了,他扭头缠着廖氏闹道:“娘,好香,我要进去吃好吃的,你让赔钱货把门打开!”
廖氏今天受了一肚子的气,却半点便宜没有占到。这会儿面对儿子的胡搅蛮缠,也失了耐心,她没好气道:“吃什么吃?就知道吃。还不跟我回去,不然你爹又要骂人。”
沈金宝哪里肯依,哭闹道:“就要吃,你不是说他们是野种,是赔钱货,就应该伺候我们吗?为什么我都没得吃,她们却可以吃好的?”
廖氏已经给两个儿子解释过他们现在已经分家了的事儿,但两人依旧认为,沈珩知和顾云桑就应该伺候他们,他们没有资格吃好的,他们有好吃的都应该孝敬他们……
廖氏跟两人说不清楚,又拿顾云桑和沈珩知没有办法,只能气愤地拖着两个儿子回了另一头。
随着几人的离开,吵闹声咒骂声逐渐变小,沈珩知却双目仇恨地盯着木门,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。
“进来吃饭了。”顾云桑出去,拉了他回房间道:“先去烤烤火,暖一暖。外头冷,剥笋壳把手都冻僵了吧?”
沈珩知听着顾云桑温柔的话语,渐渐收起了眼里的仇恨。他道:“我不冷!竹笋还没有切呢,趁着现在天还没有黑透,我先把竹笋切了。”
顾云桑拉着他,将他的手凑到火前道:“手都冻僵了,还不冷?先烤一烤,又不缺这一会儿功夫。”
她絮絮叨叨道:“你的手以后可是要拿笔的,要是冻伤了,以后怎么拿笔?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,来折磨我们自己。
再说了,日子还长。等我们足够强大了,你就会发现,对付有的人,就像捏死一个蚂蚁那么容易。”
沈珩知没再挣扎。
冰冷的手烤着火,慢慢暖和了起来。
他的心也像好他的手一样。
他知道,顾云桑刚才说的那些话,是在开导他。让他不要因为廖氏和沈金宝的那些话折磨自己。
她在劝他,让他先养晦韬光,等以后有能力后,再对付她们。
就像她以前一样。
在没有把握能对付廖氏他们时,一直装乖巧,等到合适的时机,才一击击中,将他们从廖氏的魔掌中脱离出来。
他道:“我懂了!谢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