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众人心中寻求可以帮助的人时,下人来报顾丞相来访。
广宁伯等人对视一眼,心中皆有疑惑,不明白在这个敏感时期顾丞相前来有什么事,却又心怀期待。
谢姝也好奇地朝着外面张望,想要看看顾清松是否前来了。
广宁伯起身前去前厅迎接顾丞相,留下其余人心慌地在祠堂内等待。
谢夫人看着疼得面色发白的谢雾,心疼得不行,将他扶到一旁去坐着,捏着帕子细细给他擦着额头的汗。
“给我继续跪着!他现在能安心坐着吗?我的跃儿还在牢里受苦呢!”
老夫人在谢霜的安抚下慢慢顺了气,看着这一幕再次发了怒,对着谢夫人颇有些抱怨。
“当初让你将雾儿也放我名下教导,你非要自己养着,觉得我抢了你的儿子,怕养得和你不亲。”
“现在好了,看看你都娇惯成了什么样,文武不行,就学会钻女人的被窝,耳根子软得不行!”
“祖母,是孙儿不孝,不关母亲的事。”
谢雾连忙开口,神情十分愧疚,重新端端正正跪在地上。
谢夫人动作一僵,低眉顺眼地没有说话,只是紧皱的手帕彰显着不平静的心。
“祖母,二哥哥。”谢姝有些惊慌地叫了叫两人,神情迷茫带着几分害怕。
老夫人冷哼一声,将谢姝搂在怀里小声安慰,“不怕不怕,祖母在的,大哥会没事的。”
就在这时,门外传来了广宁伯急匆匆的脚步声,连声招呼着。
“快,给跃儿准备些东西,我们去大理寺看他。”
谢姝连忙跟了上去,仰头看着广宁伯操心着大哥的事,“大哥哥要回来了吗?”
“那顾丞相说跃儿在牢里呆几日便能回府了。”
老夫人大喜过望,连声说了几个“好”,看着一旁愣神的谢夫人有些不满。
“还不快去准备些被褥银钱,免得我孙儿在牢中受苦。”
谢姝也跟着举手,大眼睛里满是担忧,“爹爹,我也想去看看大哥。”
【不能全指着外人,得同你大哥问清楚冷管家具体构陷的证据有哪些。】
造反系统也跟着出声提醒,操了不少心。
谢姝认真点头,记得清清楚楚的。
最后是广宁伯和谢姝带着老夫人和谢夫人准备的一大包东西,坐着顾丞相的马车去了大理寺。
而马车上不止有顾丞相还有顾清松。
“漂亮哥哥?”
谢姝有些疑惑和惊讶,又看了看一旁长相儒雅风流的顾丞相,觉得多半是好心的顾清松又帮忙了。
顾清松朝着她笑了笑,十分温文尔雅的模样,却也俊逸疏离。
谢姝关注着谢跃的情况,并没注意到顾清松的态度和平时有什么不同。
很快便到了大理寺,广宁伯朝着顾丞相道谢,接过他的手牌,带着谢姝进了大理寺。
“上次是周家,这次是我,你对伯府这嫡女很关注啊。”
马车内顾丞相转头看向顾清松,态度冷淡还带着试探。
“谢跃明明今日便可出狱的,为何要多等几日?”
顾清松瞥了一眼顾丞相,态度不咸不淡,气势丝毫不弱。
“我总得试试我儿子有几分几两,配不配和我做交易,顺便告诉他一个道理。”
顾丞相端庄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不屑,垂眸看向顾清松的眼神宛若在看挑战猛兽的幼崽,居高临下带着轻视。
“太早亮出底牌会暴露你的弱点。”
顾清松淡淡地笑了,眼神透亮地直直看向他,整个人从容不迫。
“放心,那瘾很好戒的,只要你那个儿子肯吃点苦头。”
“还有,这不是底牌而是弃牌。”
以及,谢姝不会成为他的弱点,不过是一个天真心软却有些神奇的小孩而已,虽然长得讨人喜欢了些。
顾丞相沉下了脸,眼神藏着几分凶狠,这个儿子手段诡秘,太过聪慧,留着也是祸害。
世人皆赞他虎父无犬子,然而只有顾丞相知道,他是一个多么自私冷漠的人,所有的爱意都给了柳柳和她的孩子。
若是有人会威胁到他们的话,他不介意失去一个儿子。
顾清松掀开帘子看向窗外,嘴角笑意敛下,眼神毫无波澜。
反正过不了多久,顾家就会没了。
此时谢姝与广宁伯也见到了谢跃,心情直接跌入谷底。
“你还是官身,他们竟然对你用私刑?”
广宁伯看着狼狈颓靡,浑身是鞭痕和血迹的谢跃,又是心疼又是愤怒,连忙将包裹里准备的药团拿了出来,递给谢跃让他服下。
“大哥哥,你流了好多血,这一定很痛吧呜呜呜。”
谢姝忍不住哭了出来,双手抱着栏杆踮起脚尖看着谢跃,心里难受得不行。
“大哥不疼,阿姝不哭,快些回去,别看这些脏污的东西,会做噩梦的。”
谢跃下意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,想要遮住血迹免得吓到谢姝,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痛得咧了咧嘴,嘴角的笑容都丑了许多。
“你们放开我,滚开!不要碰我!我的肚子!啊!”
旁边传来一道嘶哑尖锐的女声,却是十分熟悉,正是被冷管家背刺后押入大牢的娇娇。
谢跃听到这上演几次的情景剧,面露讽刺,没有丝毫同情,只觉这是报应。
谢姝的耳朵也第一时间被广宁伯捂了起来。
由于时间有限,将东西塞给谢跃后,谢姝和广宁伯便听他讲起朝堂构陷一事。
原来冷管家所谓谋反的证据只是伪造的与大狄往来的书信,还说那首饰是信物,传递消息便是通过娇娇去的。
看起来十分合理,但细究下去却满是破绽。
【这编得还像模像样的,可惜漏洞百出。】
造反系统深觉冷管家有做现代狗仔的潜质,完全是“开局一张图,剩下全靠编”的典型。
谢姝也跟着认同点头,这很明显就是陷害她家大哥哥,这皇帝也是非不分讨厌得很。
“这些都是假的!”
“这简直荒唐!陛下怎么这般就轻易被哄骗了!”
广宁伯同样觉得可笑,但却觉得这完全是罗志隐瞒了皇帝,准备入宫去澄清,希望能还儿子一个清白。
谢跃拉住了广宁伯,没想到父亲竟然还这般天真,对皇帝还抱着期待,声音里透着几分讽刺。
“父亲,这事只要皇帝认为是真的便会是真的,不然你以为孩儿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?真是大理寺阴奉阳违动的私刑吗?”
原本激动的广宁伯一下被镇住了,视线落在谢跃血迹斑斑的衣服上,眼神有些颤抖,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来。
就在这时,狱卒前来赶人,探监时间已经结束了。
谢姝有些担忧地看着神情恍惚的广宁伯,出声喊了好几次都没得到回应,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。
此时广宁伯心情格外复杂,谢跃的伤痕时不时在脑海中浮现。
难道这一切真是陛下故意所为的吗?